许青妍立刻意会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偷瞄病房里的其他病人,见他们只是漠不关心地扫了这边一眼,就迅速别过了脸去,就马上松了口气,又很小心地压低了嗓子,悄悄地问:“天哥,你刚才说的,找到了大宝藏,赚了几百万元钱,都是真的?”
看到她眼里明显的欣喜和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疲惫,钟正天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愧疚。
这些天来,他虽然每天都是为了赚钱而早早出去,深夜才回,很是辛苦,可那是因为他是钟家的人,是爷爷的亲孙子,是理所当然!
但许青妍呢?
她纯粹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娇弱的女人,难道就因为她深深恋着他,对他情深意重,就必须也同样承担这份巨大的生活压力吗?
李母说钟正天这一个星期都瘦了一圈,可许青妍呢?何尝也不是瘦了整整一圈,气色黯淡,再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
钟正天万分怜惜地轻握住她的香肩,微一用力,重重地点头,声音已变得十分深沉:“是真的!”
见许青妍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颜,他满怀歉意地搂紧了她:“对不起,青妍,这些天,我让你担心了!”
感觉到怀中那柔软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又郑重承诺:“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为我担心,我也不会再让你受苦!”
许青妍十分羞涩地轻轻推了推他:“别这样,爷爷看着我们的呢!”
钟正天转头一望,见爷爷确实是朝自己瞪着一双老眼,忙讪讪一笑,搂着青妍走近爷爷的床边,很认真地安慰爷爷:“爷爷,我真的赚到大钱了,而且是好几百万元,都是正正经经的钱,足够付您的医药费了,也足够付我的大学学费,所以,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吧!”
爷爷自他进门来,怜爱和悔恨的目光就始终没离开过他,此时虽然说不出话,但眼神中,却是多出几分诧异。
李定方遂十分豪气地凑了上来,同样是压低了嗓子:“钟爷爷,告诉您一个秘密,我和小天已经找到那份藏宝图上的宝贝,我们发大财了,所以,您放心吧,治病的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爷爷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极凸,不是很灵活的目光费力地转向一脸笑意的李定方,再转向同样是一脸浅笑的许青妍,最后再移回孙子,脸上的肌肉便开始艰难地跳动,很想问些什么,可惜力有未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是一个词都吐不出来,急得他脸上的皮肤在这几秒内迅速地渗出一层细汗。
这个情形,看在李定方眼里,却是以为爷爷是太激动、太欢喜,马上回头推推钟正天:“看到没,爷爷也很高兴呢!”
钟正天心里却是很清楚,怕爷爷不是在夸自己,而是想问自己。
可惜,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他正想着该如何岔开话题,许青妍又是笑容一敛,很复杂地看他:“冯丽上午来医院找过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肯告诉我。最后,她就留了1万元钱在这里,说是说是同学一场,尽自己的一点心意,给钟爷爷治病用,我也没好推辞。”
冯丽?
钟正天非常意外地一怔,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双略带媚意、很容易引起男人无限暇想的眸子。
和她坐前后排的同学也有一年半了,平时里也是有说有笑,他甚至还请教过几个英语方面的问题,因此,对这个在班里很有艳名的女孩子,他的心里多少也有点同学之情,何况在高考前,她还曾经连续两次为杨国勇的事情向他透露消息!
李定方在一旁疑惑地问:“是不是你们班那个‘粉桃花’?”
“你也听说了她的大名?”钟正天失笑,随后肯定地点头:“她就坐我前排,相处得还算不错。我和杨国勇打赌时,她也有几次向我通风报讯。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大方地借钱给我!”
嘴里是这么说,但他心底深处的某个敏感所在,却因为冯丽留下的1万元钱,而悄悄地变得柔软、温暖,与此同时,一种莫名而陌生的情愫也在悄然地发芽!
钟正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和他与许青妍之间的那种两小无猜的亲昵和甜蜜截然不同,但很显然,他很留恋、也很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沉吟片刻,钟正天收回心神,把目光投向已有些惴惴不安的许青妍:“冯丽这钱我不能要,你知不知道她家住哪?”
许青妍眼神微亮,脸上也现出几分轻松,随即又摇头:“我问过,她不肯说,电话也不肯留。”
“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聊爷爷的病,聊你这次的高考表现,对了,她说她报考的是外省的高校,因为她有个近亲长辈在那里当领导,毕业以后可能也不回来了。”
李定方不由得失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来告别的?”
钟正天心中一动,立刻开始感应冯丽的情况。
只是,搜寻的结果让他相当意外——以他如今能够感应到周围50公里的实力,居然还找不到冯丽的踪影!
他不由得相信李定方的猜测——难道她真的是来告别的?现在已离开花峰市?
既如此,当着许青妍的面,他也不好表现得太积极。稍一思索,他就做了决定:“算了,这份情,我先记下了,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去找刘老师问问,她那里肯定有冯丽的消息!”
只是钟正天自己也没有想到,两年之后,他还真的在外地与冯丽意外重逢,不仅及时地帮了她一个大忙,还了这份人情,还扯出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
不过这是后话了。
趁着旁人不注意,钟正天把李定方、许青妍两人叫到医院的走廓上:“我赚了钱的事,是肯定要向外公开,但是,钱的来源,我希望咱们三个能统一口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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