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省常务副省长于震东的儿子于吉海见到林志强之后,就主动问起了万方大剧院工程的实际操作情况,当从林志强的嘴里了解到一些工程的具体情况,不由得大喜,赶忙说道:“志强兄应承了,果真是一爽快人。【文字首发】你是办公室主任,参与投标企业资质及实力调查这一头,肯定是由你牵头来做,有关单位不过是派员参加,最后向你们集团公司股份公司的口径还是要你点头的。我想请老兄在这一关上给予关照就行了。”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资料来递给林志强。
林志强打开于吉海递过来资料一看,这才发现是公司简介和投标书等文件,当下问道:“吉海兄这些文件是给我的?”于吉海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给你的。”林志强笑,说:“不知吉海兄的公司在市政府招标办有没有注册?”于吉海就笑,说:“万事俱备。”说到这里就缄口了,林志强就笑,于吉海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意思是该打点的都打点了,只要林志强在具体操作时帮一把,事情就肯定是有把握了的。
当天晚上,林志强做东,请于吉海吃饭。饭后回到家里,妻子何智云不在家,去学校给儿子陪读去了。林志强开了客厅的灯,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电视都懒得开。林志强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于吉海全下午说的每一句话,看来,这个于吉海是铁了心要拿下万方大剧院的工程了。
但是,林志强不得不周密考虑,他虽然仅仅是万方发展公司的董事长,在集团公司算是一个正处职的单位,在市里最多也只能算一个中层干部,对工程最后花落谁家,并没有丝毫的决定权。但也是具体的办事人员,功劳轮不到自己,一旦出了事,却完全可能成为替罪羊。领导们既善于暗箱操作,更善于委过于人。邻市那桩桥梁倒塌事故,最后被枪毙的是该市的一个公路局长和工程师,虽然这公路局长也收了承包方的一点钱,但一个区区公路局长,对上亿元的项目建设招标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那个工程师就更加冤了,比窦娥还冤。直到现在,被枪毙的局长和工程师家属还在不断上该鸣冤,但这有什么用?
最后,林志强决定还是要再去一趟于重东家里,他要知道于重东的底,如果于吉海瞒着他父亲,林志强就不掺和进去,尽量和于吉海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在林志强考虑请苏晓虹和于重东联系,再去于重东家一次时,他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的人说:“林董事长吧,我是中原省政府办公厅秘书盛国平,请把您的传真号告诉我一下,有一个材料要传给您。”
林志强愣了一下,自己与省政府办公厅没有过任何接触,怎么会有什么传真呢?
传真是手写的,稿纸是省人民政府办公厅的稿签,林志强再看内容,不由得就笑了,原来是一份书目,里面列了十多部书,大多是史籍。其中以明清为主,包括《圣武记》、《海国图志》等。书目的后面,还有一串没有任何说明的数字,感觉是个手机号码。林志强一看就明白了,这传真是于重东的办公室发过来的。
为了确定一下传真上的电话是不是于重东的电话,林志强还特意问了苏晓虹,苏晓虹说的电话号码和传真电话完全一致。虽然如此,如果贸然去打这个号,那就真的是政治上的幼稚病了。林志强的手机上留有省政府办盛国平打过来的电话,因此就拨通了。林志强说:“向您汇报一下,您上次的传真收到后,我已经把书找到了,想请示一下,是不是亲自给您送来?”盛国平那头想了一下,说:“我请示一下领导再答得您,好吗?”
过了一会,盛国平打电话过来了,用的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座机,说:“林董事长,领导现在在忙,请您明天下午过省政府办公厅来,来了就打我的电话吧。”林志强谦恭地说:“谢谢您盛主任,我明天下午一定准时来。”
第二天中午,林志强就开着车去了省政府,因为怕万一堵车误事,就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来到省政府大楼时,时间还早,林志强在省政府对门的一个茶楼下把车泊位,到茶楼大厅里要了一杯茶喝着等。两个小时后,盛国平打电话来了,说:“林董事长,您在哪里?”林志强连忙回答了自己的方位。盛国平笑着说:“对不起,林志强局长,领导今天下午有事去了,这样吧,我来找你,书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吧,我给转过去。”
林志强听了,仿佛一下子跌进了冰窟里,心不由得一下子冷了起来,弄了半天,自己却见不到于重东。心里想着,嘴上却很热情,说:“行啊,盛主任,您来吧,我在茶楼里等您,也正想和您认识一下。”盛国平那头笑,说:“我们有机会的,行,我就来,你稍等啊。”
林志强叫服务员开了一个包厢,泡了茶。见面后说了一会话,林志强把一大包书交给了何方,说:“盛主任,这些书除了万方公司的图书馆的外,有一部分还是从别的图书馆借来的,还请您给开个借条,不好意思。”盛国平笑,说:“这是应该的,我们公事公办。”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写了借条,交林志强收了,又笑着说:“林董事长,说起来您不要介意,要是换别一个,是不敢和我要什么借条,堂堂副省长借几本书,还要开借条,还真难为了你。”
第二天,林志强把图书馆馆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了一下书目上的书市图书馆还有没有多的,如果有两套,就再借一套。林志强预感到,下次他和于重东会很快见面的,林志强要把这些书看一下,以便到时候和于重东交流。
过了半个月,万方大剧院项目快要进入竞标的阶段了,于重东那边还是没有一点信息,林志强有些着急。给盛国平打了几个电话,盛国平的答复是书已经转给于副省长了,于副省长很忙,还没有时间接见他。林志强沉不住气了,有一天晚上和苏晓虹缠绵的时候,两个人流了一身汗水,林志强说:“晓虹,我想再见于省长一面。”
苏晓虹诧异地看着林志强,好半晌,才问道:“项目资金配套承诺已经得到了,你还去找他做什么?”林志强却紧紧地搂着苏晓虹的身子,说:“我有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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