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决意分兵赚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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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说这花荣,也合该他要作个梁山泊里的天英星,清风寨里文知寨刘高,吟诗作画是有点手段,文治武功却是一塌糊涂,平日里花荣与那江湖好汉结交,这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就心头甚不舒服,待赵楚在那清河县城门口杀死许多刘高亲信之后,竟有尚未死去的,偷偷听了两人对话潜藏回去向那刘高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又那刘高有个娇媚的内人,三番五次在花荣这里吃了不安便在一旁教唆,容不得刘高不动心思。.

    当时秦明尚在那张叔夜麾下听令,李成闻达二人到了青州府,与那慕容彦达一起说起清河县战事时候,怀恨花荣不肯出力气,推诿罪过于秦明时候便怂恿了知州慕容彦达,那刘高趁着花荣尚未回来将他家小尽都拿了,只等生擒花荣后送往打点好的牢狱里断送了性命。

    不料花荣甚是谨慎,眼看便到清风寨时候,得那平日里颇是照顾的好汉送来镇三山黄信书信,将各种情由都分说一遍,又将秦明一家入狱情势都说了出来。

    花荣自是无奈,领几个心腹进那清风寨后,暗暗将自己手下留守寨内的兵马点来,趁夜摸进那牢狱中,将家小尽都取了,刘高毕竟忌惮花荣威名这几日多有提防,问慕容彦达借的步军杀来,花荣护定老小冲突不得,正有赵楚要过这里往那青州府,当下两军合并一处,混乱中花荣一箭杀了刘高,那娇媚女子毕竟是个没主见的,花荣央了赵楚将她送回娘家去,也不怕她趁乱做出甚么动静来。

    再听花荣说那慕容彦达竟将许多步军借给刘高,赵楚大喜便命八百人都换了衣甲,策马到了那治所城门外时候,胡乱应付杀了进去,自然拿慕容彦达没个能耐,李成闻达骤马要逃,一个被扈三娘活捉了,一个正撞见琼英,琼英心狠这等腌臜泼才,待要杀死时候赵楚却留了这两人性命。

    待将秦明家小救了出来,花荣飞马取那慕容彦达首级已到,几人合计之下,三阮将州内马匹都取了,又往那内库里取了战甲兵器,收拢两百多壮士,一时间挑出了能骑马的,其余人并都遣散了使藏匿不得轻易暴露。

    清风寨既下,赵楚暗暗使人放走了李成闻达,这两人早被义军吓破了胆,慌乱收拾青州局势不敢妄谈出动人手追击,也算赵楚留了一把后手,此处不提。

    出得青州府治所,众人心忧鲁智深等人安危,又知秦明不曾知晓家中变故,只好一人双马星夜来归,时迁往高处整日只在观察,待见远处黑雾弥漫时,便知乃是赵楚几人归来,劝了鲁智深等头领一发儿杀下山去,正将秦明这数千骑兵破去——大宋骑兵,便是作斥候也是不合格,数千人只秦明一个作了善战的,一旦他被花荣缠住,旁人自是逃跑投降不迭。

    分说已毕,鲁智深默然不语,半晌又来问,道:“赵家大郎,休怪洒家出言不敬,那张叔夜倒是个有担待的,他出了榜文只说你与那辽国人来往甚是密切,洒家将信不信,却待怎讲?”

    赵楚恍然大悟,原来这鲁智深心里早是当了那榜文是个真的,自己也不屑去辩解,只道:“小弟若分说,哥哥也是不信,不如找见了林教头,自有他言语来说。”

    鲁智深不再多问,那小霸王周通却要多事,喝道:“既然造了朝廷的反,却待怎地将那狗官都放了?俺也听人说那李成闻达别的本事倒是其次,这栽赃嫁祸颇有能耐,若他在,岂不多送天下几个无辜英雄?”

    他旁边是那打虎将李忠,平日便是个小心的人,眼见秦明心念赵楚救他家小,花荣似也与他默契,这千多骑兵最是势大,急忙便向赵楚告罪,一边向周通喝道:“你这畜生,今日又不曾多吃了酒,如何犯这冲撞得罪哥哥。”

    鲁智深睥睨眼神来看赵楚,便是花荣与秦明,心里虽是不忿这周通,也一起来求情,不愿好汉里出了这间隙,倒是那王英,丢了冷脸的扈三娘琼英两个,似是意犹未尽道:“不合如此,只若下次拿住那狗官,哥哥便尚了小弟,这等黑心的贼,合该挖了心肝来下酒!”

    郑天寿手臂被秦明狼牙棒挂出一道口子,胡乱将草药在上面敷了,疼痛却还是在,与那燕顺在下面与鲁智深亲近,也要看赵楚怎生计较这周通。

    见赵楚不说话,三阮大怒,阮小七跳开了去喝道:“我家哥哥胸有沟壑,放那狗官走了自有主意,你这厮也妄称好汉,甚么能耐,能拿这言语来冲撞,来,俺与你杀个分辨!”

    周通绰起沉绿钢枪来,虎跃喝道:“你这腌臜泼皮,俺在那山上做没本钱买卖时候,强似你的好汉也须杀了一千一万个,多你一个不多!”

    两人心怀忿怒,一个将那黑沉沉笔管枪横挑直扎,势如破竹,另一个却是不敌,长枪虽好,枪法稀疏,三五回合渐渐吃汗跳出圈子去,强喝道:“且慢,官军势大,俺也不愿坏了众位哥哥大事,他日便与你计较。”

    阮小七冷笑,只是道:“俺也不怕了你,且去学个精熟,便在这里杀你不迟。”

    他两人厮杀方毕,早有扈三娘怒道:“你这厮,贼头贼连没个好样子,快取兵器来,不缚你在马下,不肯罢休。”

    原来王英又去不住撩拨,那琼英一万个不耐,扈三娘性子更是激烈,倒提一把绣鸾刀便上战马,戟指喝道。

    鲁智深只见赵楚脸色淡然不曾阻拦,心下好生失望,闷闷坐在一旁不肯再说,三阮与扈三娘甚是交好,也早不耐王英那性子,见燕顺几个在这王英身后竟有怂恿之势,冷笑也站在扈三娘背后,暗暗道:“若这厮们要怪哥哥不是,索性便先火并了好。”

    那琼英,倒是在一旁劝解,只她心思谁也不知,竟三二言语中颇有再撩拨扈三娘的意思,越发将这火燃地旺了,与秦明花荣收拾了军心转来的青面兽杨志,本是个抑郁的性子,见了好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急忙四下里劝解,那花荣却不说话,带着一个颇是明媚少女过来。

    “家母过世甚早,便这一个妹子一直在身边,多劳哥哥搭救,本要与拙荆一起来拜谢,无奈路途多有劳累身子不甚便利,他日好了,便来拜谢哥哥。”那少女一身粗布裙钗,面貌与花荣有几分相似,只是秀丽多了许多,威武却是少了不少。

    见花荣郑重,赵楚站了起来,托住他拜谢姿态,笑道:“哥哥哪里话,平日便听哥哥的好,前几日未曾深交甚是遗憾——只是看妹子甚是劳顿,莫非哥哥未曾交她些许武艺么?”

    花荣不曾答话,那少女怯怯道:“大郎君见怪,哥哥只在行伍里出身,足以护奴家与嫂嫂周全,这家传的武艺,却是女子不得来学的,况且奴家并不曾有扈家娘子琼英娘子志向,却是学不得的。”

    见杨志左右说不得几个好汉,赵楚便去握他双手,笑道:“林教头与哥哥别后甚是想念,小弟对满门忠烈杨家将自幼向往,不想上天怜惜,将哥哥送来小弟面前,若是能早晚追随哥哥身前马后,死也无憾。”

    杨志慌忙答礼,他吃这许多苦头,谨慎比之别人过之无不及,眼见赵楚语出真诚,又听他提及祖宗,心神激荡道:“哥哥此言愧煞俺也,祖宗荣耀,早晚都在小弟心上,只是命格不祥,早已折损多时。”

    三阮是那取了生辰纲的,杨志这些时日来吃鲁智深早晚说话,也将忿恨渐渐取下,只在赵楚唤众人来时,勉强见了礼别过头去,三阮也知他心里,自不见怀。

    那扈三娘,左右见众人都在说话,气苦甩镫离鞍,别别扭扭与花荣几个见了,倒将满面不在乎王英丢在一旁,好不尴尬,有心再来纠缠,吃不住这许多人脸面上不好看,只好也在一旁站了。

    赵楚非是不愿众人和解美满,鲁智深心里对他有尴尬,那燕顺几个也是桀骜不待见的,眼下战事吃紧不给他许多时候分说,只好马虎了事,道:“休要在此闲话,林教头和孙安哥哥,明日便要受那张叔夜数万大军厮杀,眼下之际,我有一计,愿使众位不计前嫌一发儿来听。”

    众人都来细听,赵楚望望东西两面,决然道:“此番之际,不容我等细细思量——且分兵两路,请鲁智深哥哥率几个好汉,将一千人马往清河县去支援林教头与孙安哥哥,另外一路,我自领之,早晚将那张叔夜人手调开。”

    花荣吃了一惊,望定赵楚道:“哥哥莫非要取那郓王么?”

    赵楚笑道:“正是!昨日里拿住那慕容彦达,曾道这郓王赵楷最是得官家厚爱,正在大名府上做客,若直取大名府来,张叔夜早晚分兵,林教头他们便少许多压力。”

    当下那鲁智深道:“便好,不须那鸟多聒噪——洒家领着燕顺王英郑天寿,再有李忠和周通帮手,寻个间隙进城也是好,左右你们骑马的咱们不会,守城杀敌却是有手段。”

    赵楚来看杨志与秦明花荣,这三个自也无那许多说头,当下点了一千人马予鲁智深几个,赵楚自带了其余一千骑兵:分别使秦明率了左首两百,花荣率了右首两百,扈三娘与琼英率了后首两百,阮小二阮小五率了前首两百作探马斥候,赵楚自与阮小七率了中路两百,段景住带鲁智深等人回城,时迁便自在前方,专寻偏僻小路飞马直奔大名府而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