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立时呆立在场,这具大红棺材里怎么会是空的?这按常理来说,血尸墓里,那里面肯定是有血尸的,难不成半夜自个儿爬出去的?对于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因为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敢情我们忙活了一下午,带领广大的农民群众在这里掘开这座血尸墓,开棺之后,竟然啥也没有,弄了半天是瞎子电灯——白费啦?
于是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我就再朝那大红棺中细细地扫视了一片,就连每一个犄角旮旯我都没放过。但是,这一次看完之后,答案还是没有,这确确实实是一具空棺。我看得分明,整个棺中只有那些红色的粘液和一块垫棺材底的毛毯,空得那样干净,就跟那新买来的朱漆大棺一般无二。
首先值得肯定的是,这棺中它必定是有尸体的。因为崔爷爷和我爷爷是故交,崔爷爷当年跨鹤西游后,他的后事可是爷爷亲自一手操办的。这虽然是十年前的事了,但那时的我已然是个半大的十岁的孩子,也拥有了这基本的记忆事情的能力。我犹记得崔爷爷死后,因膝下无儿女,所以是爷爷为他殓葬的。当时可是爷爷亲自为他鉴的这块地,同时又在县城里特意定制了这一口大棺,这在当时,已经是豪华级的水准了。我记得崔爷爷是在那年的冬天走的,那天咱们村里下了好大的雪,鹅毛一般纷纷洒洒。出殡的队伍没走出多远,那棺木上就积了好厚的雪,抬到这里之后,我是亲眼看到下葬下去的。但现如今棺内尸身却不翼而飞了,这又作何解释?
这座坟发迹成了血尸墓,那它百分百是有死人在棺内的,倘若是一座空坟,那绝对不会发到连黑色的棺木都变成了骇人红色。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棺内肯定是有尸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不见了。
“你看这到处都是血。”二胖凑过来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化了哟?”
“不像!”我说,“即便如此,他再夸张也不至于连骨头也给化没了吧?”
“那啷个会不见了哇?”他又问。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说我估计这事我爷爷都不一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的,棺里没死尸的消息就传遍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开始有人不信,最后亲眼上前一瞧才觉得此言非虚,那空棺材就摆在哪儿,使得大家全都傻了眼。一时间,大伙儿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爷爷却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抽着烟,并不理会周遭的人。
我见此情景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但现在有一点需要处理的是,这座被掘出来的大红棺怎么办?总不至于就这样一直敞着?
“大家静一下听我讲,”只见牟村长站了出来,“这个事情是有点稀奇古怪的,今天看到的人也莫给别个讲了,听到没得?”
讲完后牟村长就看向爷爷,问他该怎么办。
爷爷“叭嗒……”地抽着烟,突然猛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地吐了出来:怎么办?我们来晚了,那坟里的正主儿已经跑了,现在只有淋上煤油烧了呗。”
牟村长听得爷爷发了话,就跑了过去,把村中带来的那桶煤油给提了过来。然后尽数淋在了那棺材上面,就连那被撬在地上的棺材板子,他也给浇上了。顿时,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煤油的味道……
“十大叔,”牟村长提着空桶走了过来,“麻烦借个火,我去烧了它。”
“还是我去吧!”爷爷把手上的烟锅子插到腰带上,然后从上衣兜里摸出那匣他用来点烟的火柴,走到那座掘开的坟前。他并没有着急着点,而是静静站在哪儿看着那具空空的大红棺。
大约看了有一分钟后,爷爷缓缓地从盒里摸出一根火柴来,划然之后,远远地站着,就朝那坟里一扔……
顿时,火光冲天而起,那煤油遇着火便使得那具棺木迅速着了起来。火光印在了爷爷那些许花白的头发和山羊胡上,我似乎看到了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大火瞬间笼罩了那具发红的棺材,明亮的火光使得它显得更为红亮了,隐隐地透出了丝丝的诡异。那红得发粘的液体,更是被烧得“滋滋”作响,使人远远地闻到了一股糊臭的气味。慢慢地,那具棺材就被烧得散了架,裂成了几块,一直燃着,最后就只剩下袅袅青烟……
村民们大概是见到热闹看完了,就都陆陆续续地回村子里去了。最后竹林里就只是剩下爷爷、我、二胖、李爷爷还有牟村长。
我看着那座被烧为灰烬的坟墓,心想这事结束了吗?估计不见得,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老感觉以后还会发生恐怖的事情,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很多的东西我都想不明白。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才回到村子里,落日的余晖渡在我们身上,金黄金黄的。一路上,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各自在想着事情。
从竹林出来走不了几步就是我们家老屋后面了,在路口我们和二胖他们分别后就径直回到了家里。
“吱——哑”地一声,我打开了咱家老屋的后门,让爷爷先进了屋。这后门的门板估计是年代久了,一开动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我估计是不是该上点油了,就从灶屋里的碗橱里端得一碗香油来,打算往门轴上面抹点……
“老——十”然而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二胖的喊声。
我只得放下油碗,然后出了屋去。只见他站在我家后面的石阶上,正乐呵呵地盯着我。
“有什么事?”我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这样的,”二胖呵呵一笑:“我爷爷让我妈今晚整几个下酒菜,叫我来喊你们爷俩晚上去我家喝两杯。”
“哦,”我说我知道了。
“一定要来哟!”二胖朝我挤了挤眼睛特意叮嘱了一声,然后就回家去了。
我回到屋后,也没心思上油了,就把碗放回了碗橱里。爷爷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屋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来到楼下便喊他:
“爷爷”
“什么事?”只见楼上的门突然开了,爷爷从里面探出身来问道,然后就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李爷爷叫你今天晚上去他家喝一盅,”我说道。
“嗯,知道了。”爷爷点了点头后就又回到了楼上。
我很奇怪,爷爷为何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因为在平时,除非是村中有人找他帮忙,他才会去吃酒的。否则,爷爷是决然不会去的,因为它怕给别人添麻烦。然而现在却答应得如此痛快,这倒令我微微有些感到诧异。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由于现在正值三伏炎夏,昼长夜短,便使得到现在天都还没黑尽。我突然想去村里打听点什么,于是和爷爷支会了一声,就出了门去。
外面已经不似中午那般酷暑难耐了,太阳将落之时,在天边散出了艳丽的红霞。那霞光芒万丈,便使整个村子被渲染得“金壁辉煌”,远远地望去,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沉寂与安详。我走在村中的那条古道上,看见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大概在议论今天村中出现的怪事。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行至姜大贵的屋后面,放眼望去,只见他家里突然多出来许多人,想必就是姜大贵老婆玉芬的娘家人了。我甚至看到了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咱村的木匠黄师傅,正在做着什么箱子一样的东西。看了半晌,我才识得那东西,那赫然是一只火匣子。“火匣子”就是用木板钉做的小棺材,想必姜大贵那五岁的娃儿已经咽气了。那只火匣子就是为他准备的。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后山的小路上,有好几十号人正从那山上往下走来。我定睛细看之后才发现,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牟村长,只见他正搀扶着一位妇女,好像是冬奎他母亲。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冬奎和山娃这俩孩子似乎还是没有能够找到。
我本想迎到村口去看看的,但眼见这天就要黑了,只得加快了脚步,朝家里赶去……
回家之后,发现爷爷已经在等我了,我回到自己屋里换了一件衬衫就和爷爷到了二胖家。
到了二胖家后,发现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备齐了。二胖的妈胖婶为盛情款待我们,还特意把自家的那只大公鸡给杀掉炖了出来。我看那张八仙桌上好像还有红烧兔子肉,大概是李爷爷去山上放枪打来的。另外,桌子上还有几个下酒的小菜,看得我直一阵口水流。
“哟,大叔你拉来了嗄?”胖婶从灶屋里走了出来发现我们已经到了,“赶忙坐,菜马上就上齐。”
“可以了,”爷爷笑到,“多了也吃不完,可别浪费了,大家一起来吃吧。”
“那啷个行,”胖婶一副乐呵状,“我爸可说要多整几个菜的,你们吃到起嘛,我去灶屋看花生米炸熟了没得。”
胖婶说完就回灶屋忙活去了,我拉开椅子让爷爷坐在了上席,然后在下席作定。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二胖和他爸坐在一旁,不知李爷在干什么。
“哟!老柜子来了唢?”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李爷爷提着一壶酒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啷个这个时候才来,要罚酒三杯哟!”
“哪里,我这不是来了吗?”爷爷笑道,“再说我来得早了,你菜都没做好呢!”
只见李爷爷点了点头,然后后笑了笑:“哎呀!我们俩老头子可有些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今天可要单独畅饮一番,你跟我到里屋去,我们便喝边说。”
我仰过身子一看,只见里屋竟然也摆了跟外面一模一样的一桌。
爷爷听得李爷爷这么一说,也不推辞,和李爷爷进了那里屋去了。我和二胖则在外面这一桌吃,我料想他们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说吧,其实爷爷不和我同桌我还高兴呢,至少没有爷爷在一旁我才不会拘谨。因为和他老人家在一桌吃饭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现在倒没啥顾忌,好甩开了腮帮子吃。
二胖一家都是好客之人,且不拘小节,不停地在一旁给我倒酒。我和二胖则在一旁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地神侃乱吹着,一时间,搞得席上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后,我就有点喝懵了,看着二胖也有点“四”胖的感觉了,就趴在桌子上给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人一阵推醒了。我站起身,原来是爷爷在。我看到胖婶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二胖和他爸都不见了,想必也喝高了去睡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看来这顿饭吃得也真够久的。
半个小时后,我和爷爷回到了家里。爷爷大概也喝得多了点,脚都没洗就上楼去了。我换上拖鞋去池塘里涮了涮就算是洗过脚了,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一头对着床给栽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太阳都照到**上才爬起来。起来后,发现爷爷居然还没有下楼来。我披上衣服,踏着拖鞋把门打开走到院子里,打算透透气。
然而我站在院子里却看到了一副莫名其妙的场景,只见村民们正急急忙忙地往那后山的方向冲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