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半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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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月半鬼节

    “啥?”我停下手来看向二胖,“就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姜大贵背着他老婆在跑步?”

    “就是啊!”二胖有些夸张地点点头,“昨天晚上,村西的张二火,村东的杨开富,还有位于村中的冯金贵都看见了!”

    我心想这也太扯了吧!“大半夜的,这姜大贵和他老婆‘诈尸’起来锻炼身体?”

    “我估计他们是想参加北京奥运?”二胖笑道,“半夜起来响应国家的全民健身号召了。”

    “那他们是昨夜什么时候看见的?”我又问道。

    二胖想了想说道:“他们今天一起床就在摆(谈论)这个,核对了一下,大约是在昨晚上一两点的时候。”

    农村人所指的昨晚上其实就是破晓之前,也就是说昨日天黑到今天天亮之前都被认定为是昨晚。我和爷爷大概是昨夜凌晨一点钟左右离开姜大贵家的,但没想到,我们前脚刚走,后面紧跟着就出了这事。

    “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们没可别是看错了?”我问道,试想或许有这种可能,那就是被人给认错了。

    “那啷个会!”二胖说,“昨晚上月亮大得很,晚上热得不得了,他们睡不着,就起来歇凉,结果就看见了姜大贵和他婆娘在跑。”

    “在跑?”

    “差不多,”二胖估计发现是自己吹牛吹得大发了,急忙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跳”!”

    “据他们说,”二胖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他们在院子里歇凉的时候,就发现秧田的田埂上有两个人很奇怪;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在那一跳一跳的。那女的把手臂搭在那男的身上。张二火他们看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走在后面的那个好像是姜大贵的婆娘玉芬。他以为这两人有事在走夜路,跑上去准备打个招呼。可上前一拍,只见两人满头血污地转过头来,把张二火吓得半死。”

    看样子还真“诈尸”了?我一直不敢想象的事终于发生了。

    “今天是几号?”我略一思忖便问二胖!因为我只记得阳历,阴历我忘了。

    “今天十五了。”二胖说,“你问这个做啥子?”

    “什么!今天十五?那昨天……”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昨天就是‘月半’!”二胖打断了我的话,“俗话说:‘七月半,鬼乱窜’!他们莫不是真的诈尸了喃?”

    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昨天就是“中元节”,中元节名间俗称“鬼节”,鬼节顾名思意就是“鬼”过的节日,据说这就是阴间所谓的“过年”。中元节又被称为盂兰节,相传那一天,地狱大门打开,阴间的鬼魂会放出来。有主的回家去,没主的就到处游荡,徘徊于任何人迹可到的地方找东西吃。所以人们纷纷在七月里以诵经作法等事举行“普度”以普遍超渡鬼魂,恐防他们为祸人间,又或祈求鬼魂帮助治病和保佑家宅平安。因此南方地区在这一天有祭祖的习俗。

    一般农历七月称之为“鬼月”,农历七月十四为“七月半”。就是在这一天,什么光怪路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为这一天是全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据说这一天任何邪性的东西都会百无禁忌。由于这一天过于阴煞,农村人都相当忌讳这一天,婚嫁,发丧,破土盖房等都绝不会选在这一天。

    如果不出我之所料的话,姜大贵昨夜或多或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突发异状的。而昨晚的月光很是皎洁,没准儿就是它给引起的,只要那月光照到了姜大贵的身上,所谓的“尸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在这个时候,村广播站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全村的同志们请注意,马上到村中的大榕树坝下开会,我十大叔有话要讲……”喇叭中传来牟村长的声音。

    我一听直打抿笑,什么“我十大叔有话要讲……”说得未免也太那个了吧,不过我爷爷在村中的地位和声望还真不是盖的,甚至在有些时候超过了他这个村长。

    “有热闹看了,”二胖作势要走,“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我爷爷要讲什么我大概也知道”,我继续刮着手中的土豆,“我爷爷还没吃早饭呢,我要在家做饭!”

    “那我走了啊。”二胖说完就一路小跑去了,想必是去榕树坝下抢位置去了。

    我把手中的土豆刮完后就回到了灶屋。先洗净,再切丝,然后切了点腊肠掺和着抄了一碗,接着就准备切几块红薯垫锅底好焖饭。

    我在苕坑(红薯窖)里,拣了几块红薯上来。由于红薯窖里很是黑暗,我便站在窖坑的边上用火钳夹了几个出来。

    然而就在我夹了两个之后,我就夹不上来了。于是我把身子放底了些,伸长了手去夹……

    但这时却忽然飘来一股子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当时我并未在意,以为可能是窖内受了潮,亦或者是爷爷当初窖苕的时候稻草塞得少了,导致红薯烂掉了。我随即便再夹了几个出来,合上了红薯窖的盖子。

    我端着这几个红薯拿到了屋后面的水井旁,打上来一桶水浇在上面,搓洗干净之后,我拿起刀准备削皮……

    突然!就在我的刀要碰到我手上的那块红薯的时候,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把那块红薯拿到鼻前闻一闻,一股差点没让我把那块红薯扔掉的气味直冲我的脑门!!

    我竟然闻道了一丝尸臭!这味道而且和姜大贵家的那碗不明来历的“血油笋”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不通。

    我又拽着这块红薯在地上磨了磨,拿起来一看。

    只见那切面上竟然有点点红斑!

    这块红薯怎么了?我脑袋里出现一个斗大般的问号,随后我又拿起其他的四块闻了闻,仍然有这种气味。

    会不会是这红薯因为什么奇特的原因,像什么微生物发酵腐烂之后就是这个味?但我发现这个设想很是牵强,因为姜大贵一家吃的不是红薯,而是长得很像竹笋的那东西。

    很显然,这东西有问题,为安全起见,还是不吃的好。我把那红薯往猪食锅里都没敢倒,怕有问题。挖了个坑埋了之后,洗了个南瓜切了放锅里,准备等爷爷回来吃饭的时候,把这事和他说说。

    饭很快就做好了,然而爷爷却迟迟没有回来。

    我等了一会儿,实在等得急了,便锁好了门打算去村中的大榕树坝看看会开完了没,顺便喊爷爷回来吃饭。

    大榕树坝位于村子的中央位置,那里本是一片巨大石坝(天然形成的石头平面),面积很广,约有五百来个平方米的面积。村民们最喜欢在这片石坝上翻晒粮食。每逢炎阳晴日,来这里的络绎不绝,有的是来晒自家的谷米小麦的,有的却是来这里乘凉的。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就在这片石坝正中的位置却长着一棵参天大榕树,枝繁叶茂,冠如华盖。那树干粗得要有十个小孩手牵手方能环抱,那枝叶密集的程度,夏天的时候,玉缀满树,蔚然可观,遮荫效果尤其明显。这盛夏的阳光犹如芒刺,毒辣得很,可就是不能射得穿这巨榕,甚至那地上都见不到半点斑驳的光影。或者下雨的时候,这榕树犹如巨人撑开的巨伞,人在树下躲雨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任它大雨倾盆,枝丫间绝对滴不下一滴水来。所以无论晴日雨天,这里都是饭后闲聊,喝茶对弈的好所在。

    当我到榕树坝的时候,村民们却已四散开来了,看来是会已经开完了。现在是农村活计的忙时,大家都趁早,天还不是很热回家干活去了,不然到了晌午,那太阳都能把人给烤焦了,大家那时候是下不得地的。

    我在人群中寻觅爷爷许久仍未果,待人散去之后才发现,爷爷还在榕树下的石凳子上坐着,正和身边的人谈论这什么。

    我走上前发现二胖爷爷也在,还有牟村长,二胖也坐在他爷爷旁边。

    “爷爷,”我叫道,“吃饭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吃吧,我马上回来,”爷爷看都没看我一眼回道,随后就只顾和李爷爷(二胖爷爷)谈着什么。

    “那好,我把饭给你留在锅里,”随后我就使了个眼色给二胖,示意他跟我走。

    二胖会意,和他爷爷打了个招呼便和我同路往我家走。

    “刚才会上爷爷说了什么?”在路上我问道。

    “你爷爷首先说了姜大贵家的事,说要是有哪个看见了就马上跟他说!”二胖边走边说道。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爷爷大抵就是讲这个。

    “还有!”二胖接着说,“刚才开会时才晓得村中有人失踪了!”

    “啥?这村中又有人出事了?”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二胖,“谁不见了?”我问道。

    “就是冬奎跟狗娃,”二胖说,“就是昨天帮我们抓蛇的那两个娃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