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经大光,找了一下,屋里屋外都没有丫头雨桐的影子,看来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至于早餐,在这接近赤贫的家庭中是不存在的。
摸着瘪瘪的肚皮,进三十年都没有饿过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在抗议本公子的虐待。
我想了大半夜,却始终没有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
家里如今穷的都能饿死蟑螂了,哪有什么本钱,但无本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吗?
俺这小身板,就是想抢劫啥的,也没那能力。
思索了好一会,我决定还是要出去转转。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就不信了,大活人能让那啥憋死。
起身来到西厢房,给老娘请过安以后,本工子便慢慢悠悠的向着观前街走去。
永乐三街,观前街,向阳街和永乐街,观前街在左,是客栈酒肆最为密集的地方,既然人多,相应的机会也就多了。
老赵都能以卖拐将人给忽悠瘸,俺这个学生会御用最佳辩手,局长发言的代笔人,凭着领先一千多年的见识,怎么着也能给家里人忽悠顿饱饭吧?
想法很好,但就是不现实。转了一圈,望着平日人流量最大的酒楼昌平楼,就是进不去。
狗日的小二狗眼看人低,死活不让本少爷进去,说什么也不招待咱儿童样的小身板。
把本公子恨的咬那混蛋小二两口的心都有了,唉,不过从今以后本少爷就是神童了,暂时不能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
不进去就不进去了,看看我怎么把你店里面吃饭喝茶的客人都给忽悠出来,那才叫本事呢,嘿嘿。
说做就做是本少爷在幼儿园大班就已经养成的好习惯。
而想吸引人注意就必须有人们感兴趣的东西,这个时代一没有网络,二没有电视,就是游戏也没有几样,天天闲的看蚂蚁上树,扯淡挂皮的人海了去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想要找点钱还是要靠这些人。
对着那个可恨的小二翻了翻白眼,本公子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左瞄右瞅的,看能不能找件道具,耍把式的还有一面破锣呢,哪像俺,干的都是纯粹的无本买卖。
看了一会,我终于发现前面的一间饼店墙边有个破瓦罐,俺壁虎游墙,俺八卦游龙,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瓦罐磨蹭过去,凭着本公子那出色的隐藏技巧,嘿嘿,满大街没有一个人能发现的。
可是等俺好不容易接近那个瓦罐了,一个不可原谅的声音却阻挡了本少爷伸向瓦罐的罪恶之手:“哎呦,这不是杨家小子杨钊吗?”
来者的体重明显二百斤以上,脸上的白粉挂下来足有二斤,很细很细的一双小眼,上下在上下的将我打量了一遍:“我说他大侄子,你这是干啥呢?”
干啥?俺不就想偷个瓦罐,砸点声响出来吸引人嘛,你说能干啥?
想是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没啥,就是一个人玩呢,这位,呃……。”
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堪称“极品”的人物,到底姓甚名谁了。
看到我语塞,眼前这位“极品”,翘起胡萝卜大小的指头,捏做兰花状,点向本公子的脑门:“哎呦,这三日不见,杨家小子就把婶子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那语气,那眼神,那身段,我滴个神呐,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犹如雨后春笋,那叫一个层出不穷,前扑后续。
啥也不说了,呕一个先。
堆起僵硬的笑容,本公子彷佛得了脑血栓心肌梗塞型失语症,一片空白的大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儿,来跟这位自来熟的婶子套近乎了。
但是俺的本能反应总是比理智意识要快,不争气的肚子一阵轰鸣,咕噜声那叫一个响亮,唉,完了,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低着头,本少爷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笑吧,您就放心的,可劲儿的嘲笑吧。
俺不在乎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俺是饿了,怎么着吧?
但是低着头的我,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所谓的婶子的笑声,这是咋回事?
刚要抬头,一个胖的有点过分的手里攥着一把开元通宝,硬塞了过来。
“极品”婶子那尖锐的嗓音也一瞬间响了起来:“大侄子拿着,婶子请你吃东西,吃完了咱娘儿俩去云来赌坊摸两把?”
赌坊,摸两把?没看出来,这突然跳出的大婶还是个爱赌博的主儿,抬起头发现这位“极品”婶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讥讽怜悯的表情,但三十来岁的自尊心,还是让我不好意思伸手接钱,眼睛在钱和自己的肚子上来回转了两遍,我还是照刚才的打算来。
“大婶子,去赌坊,一帮子粗鲁汉子大呼小叫也无非输赢几个小钱而已,那多没意思,侄儿这儿倒是有个法子能赚不少,保管您叫好,不知婶子……。”
低眉顺眼的本公子抛出这么个提议,不愁您不上钩,嘿嘿。
“哎呦,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前番大侄子一听这赌坊二字,就跟猫儿见了腥似得,今儿怎就耐得住了?这奴家倒要听听,大侄子有甚子招数。”
将一把开元通宝直接塞进我的怀里,这“极品”婶子一脸我为八卦狂的样子,缓缓的凑了过来,等待下文。
感觉到怀里一把铜钱的重量,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婶子只是给钱,并没有趁机吃俺这未成年小身板的豆腐。
讪笑了一下:“婶子,具体要干啥,小钊我先卖个关子,婶子跟我来便是。”
说完本少爷当先前头带路,离这不远就是一家书坊,三百来米的距离俺走的那叫一个轻快。
但是体重二百以上的婶子就可怜了点,颠着小碎步的大脚溅起了一路灰尘,作为人型坦克车级别的存在,不得不说这位婶子的分量确实很足。
当先几步走到书坊内,本公子不得不堆起笑脸:“掌柜的,给来张裁好的白纸,五分宽二尺长即可。”
老掌柜一袭青色长衫,人瘦的跟腊月里的刺槐树似得,下巴上的山羊胡微翘着,一双眼睛不大,却蕴含精光。
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家伙抬眼看看我一个小孩子来了,很随意的瞄了一眼,愣是懒洋洋的没有任何动作。
边上的小二倒是很合格,直接给我拿了一摞符合要求的白纸过来。站在面前就是不送到俺手上,啥意思?要钱是不?
将手里的一把开元通宝,少说也有三四十枚全部塞到伙计的手里,反正俺也不知道价钱,给多给少你就看着办吧。
伙计将一把开元通宝数了又数,眼睛转了又转,最后才拿出五张白纸送到了我的手里,一把足够咱吃上一天的钱,就买了这么一点纸而且是质量不怎么样的白纸!我郁闷!
他奶奶的,我决定了,将来一定要改良造纸术,这也太黑了点……。
一转身,极品婶子终于赶了上来,就站在俺身后,无声无息的,我就纳闷这婶子还有火影忍者的本事不成?
瞄了瞄已经正襟危坐的老掌柜,我不得不提出另一个要求:“呃,这个能不能借贵坊的笔墨一用?”
老掌柜愣着,满是皱纹的老脸刚想拒绝,但是眼光扫过俺身后的胖婶子,立刻涎着一张老脸,点头同意了本少爷的要求。
伙计立刻消失,出现后手里便拿着砚台和一只笔,我不由得对着伙计露出两个门牙,不错,小子够机灵,有前途。
将手中的纸张,在旁边的桌案上铺好,本少爷提起笔,刷刷几下,传自宋金宗的瘦金体立刻跃然于纸上。
“西游释厄传”五个大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伙计,老掌柜以及俺身后胖婶的目光牢牢的吸附于其上。
特别是老掌柜,整个人仿佛大白天见了鬼,目瞪口呆的指着那张白纸,嘴巴越长越大,激动的浑身颤抖,这都是怎么了这是?
得赶紧走,按照老掌柜的表现,谁知道待会他抽风了会不会算到本少爷的身上?胖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老掌柜一眼,老掌柜整个人被瞪的直哆嗦,就连伙计都噤若寒蝉,很神奇。
不过本少爷并不管这些,手里拿着写了字的白纸,来到刚才的酒楼旁边,用小树枝将白纸给订到了墙缝中,摆开阵势,将刚才垂涎了许久的那个破瓦罐也给拿了过来。这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而我这无本买卖也打算开张了。
回头看看那“极品”婶子,正做狂喘状,脸上的汗水不少,一身大红的长裙也有了风尘之状,俺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后将一张白纸给卷做喇叭状,便准备开讲了,周围的闲人们,想要看看这个半大孩子到底搞什么,驻足的人倒还真不少。
将喇叭凑到嘴边,没办法,俺身板太小,肺扩量不够,只能扯着嗓子开喊:“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婶,兄弟姐妹,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小子杨钊,父亲刚刚过世,母亲又重病在床,不但没有买药钱,家里也揭不开锅了。”
说道这里,我仔细观看了围过来的一些大婶小婶们,永乐县也就一万多人口,平时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很快就能传遍,像俺这有点家破人亡遭遇的事情,更是街头巷尾的谈资,刚说到这,就有大部分露出了同情的面孔。
煽情是重要的,但并不是目的。
俺接着道:“作为杨家唯一的子弟,为了给病床上的母亲祈福,小子杨钊自不量力,用当年玄奘法师天竺取经的十四年历程,并结合《大唐西域记》编了一个故事……。”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退了两步,小手啪啪的拍到白纸上:“名字就叫做西游释厄传。各位叔伯大婶们,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就帮个人场,小子杨钊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说完给听众们鞠躬为礼,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其中就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好小子,不管故事编的如何,仅凭这个孝心,伯伯我就看好你。”
咱立马再次躬身为礼,感谢一下这位古道热肠的伯伯,随即开口道: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混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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