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游走,尽量不与关羽作正面接触,大多时候均是一沾即走。关羽左支右挡了有数招,似乎也渐渐觉出异样来,隐隐感有什么地方不对。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便是我会设计下什么圈套引他入瓮,越发的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原先还是有攻有守间,在防守之余,还时不时的反攻几刀。可在数十招交手之后,因为猜将不透我的心思,竟然完全采取了守势,严守着门户,居然连一次反击都没有了,密切注意我一举一动间,却是留意我银枪去势和来势。
当真是“有心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采取游走之势,亦是迫于我目前状况的无奈之举,反而叫一向用兵仔细的关羽小心翼翼起来。
当下枪若游龙,原驰蜡象,鹰飞兔走。时而灵动,若天上展翅高飞之雄鹰;时而故作凝重之势,仿佛集千均九象之力于枪之上,欲和关羽一决雌雄;时而狡黠,若狡兔食草,一盼三顾,尽小心试探之能事。似乎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鹰飞兔走,改变下一步行动。毫无疑问,我这些举动在关羽谨守门户之下,一一铩羽而归,似乎全无功而返。
又交换数十招之后,慢慢银枪似乎变得不耐起来,恍若发狂的洪水猛兽般,欲择人而噬,越发的张扬和狂躁不安起来。
银枪翻舞起大片的白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如翻江蹈海脾气暴躁的恶龙般,上天入地,极尽挑衅之能。可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或封或守,却像是泰山般,巍然不动;又像是一轮皎洁明白挂在天空,任你如何翻天覆地的掀起千变万化,它却是兀自一动不动,宁静依然。正好比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过大江。
只有我自个儿再清楚过不过,自己眼下不过是纸扎的老虎,几乎是一捅就破。别看我此刻将银枪施展开来,变化万千,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这也是我勉强提将着一口气,能做到的极限。其实在这期间,只要关羽随便我还手一刀,我这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若不想被戳破话,除了硬接一途,实是别无其法。关羽见我越是张狂,他却越是小心翼翼的把守着门户,大有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银枪泛点星光,仿若银河间洒下的点点繁星般,煞是好看。
众人仿佛都沉醉在这般美丽的“景色”中,可是我只有关羽眼睛一亮间,却是注意到我的枪法渐渐变将得还散乱起来。
就好像是狂风暴雨之后,最后终将归于平静般,银枪泛起的点点星光就是前奏般。但关羽注意归注意,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并不因此而放松警惕。相反!他更是提高了警觉,好像他也隐隐料到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般。见到关羽我上套的趋势,我心中暗喜,他并不着急反攻,亦在我意料之中,我却是一边施展着枪法表演,另一边却是注意关羽的动向。
枪法一滞,好像被扎破的气球般,变得越发凌乱起来,攻势依然犀利,却已然不如先前般有章有法,进退有序。
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也跟着一顿,似乎也在思考着这般“变化”究竟是真是假。若说我先前的表现还算是正常的话,可接下来的这般表现却是似乎有些“过头”了。我心中亦是在暗暗叫苦:本来按照既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引关羽入彀,然后发起最后一击,毕起攻于一役。可是我体内的气息越发的急促,仿佛勉强提将的那口气,随时也有我散去的危险。若非如此!我断也不会“表演”如此失实,一眼便叫关羽看破了。
同时!似乎在心间生起一鼓不平之气,仿佛为为眼前的窝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不只是我座下白马反应越来越迟钝了,好像我手中银枪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心下一惊间,差点怀疑是自己进入了妄想之中,可自己一颗心却是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空明,好像达到了久违的“枪心”之境。只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如在梦中一般,一点都不真实。我摇了摇头,想努力想睁开眼,却是发现前面一片虚无般。突然之间,好像有一阵爽朗的笑声自我周围响起,奇怪的是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小子,你可知你手中之枪名为什么?”一个声音传将入耳,我想要张开眼,要寻找声音来源之处,“不必找了,我就在你手下!”
我心头蓦地一惊,几乎本能的想要松开手,银枪却像是与我一体般,无论如何都我无法脱手。“此枪名‘霸王’,昔日随我沙场,血战九州,纵使他刘邦‘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都未曾叫它屈服,却不想今日你‘枪心’洞开,却是唤醒了它……”我心中猛然一动,想要张口询问,却是发现自己连口皮都不能动一下。
那人却是像能听见我心声般,不必开口,他却是知道我有话相问,而且亦知道我会问什么,几声冷笑之后。
“想问我是谁?我在人间不过骸骨一堆,任凭你生前如何风光,谁死将后不是最终化作尘土?你该问的是你的‘枪心’何在和‘枪心’是什么?不该问的何必多问?”说话间,那声音诧异地“咦”了一声,惊叹道:“想不到数百年后达到此境界的不只你一人,原来还另有其人,只可惜他已作古,和我一样化作一坯尘土。”
闻他言语间,我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吕布的影像,昔日他的纵横英姿,挥舞着方天画戟,转战天下之态,在脑海中越发的明朗。
“戟之所至,群雄束手,但求前途,不问归路!”还吕面昔日之言似乎转回荡在脑海,脑海中的他突地转身面对着我问将道:“赵子龙!你的‘枪心’何在?‘枪心’何在?‘枪心’何在……”最后在一句话反复在耳畔中回荡,仿佛在在震破耳膜般。我也在问我自己的“枪心”何在,想想自己重生之后,似乎征战无数,手上所沾鲜血不知凡几,这些所谓者又是什么?
脑海中空空荡荡间,仿佛全无结论,似乎觉得自己重活这一世,好像也只是白活了,就这般迷茫的存活在人世间,难道真是一场梦?
“枪之所至,天下拜服……”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令进耳中。我心中虽然一动,这不是我昔日与张辽比武领会的一半“枪心”么?“枪之所至,天下拜服……”不知何时,我居然口皮能动,能开口说话了,“枪之所至,天下拜服……”关羽注视着双目无神的我,手中“青龙偃月刀”动了动,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经过一段时间仔细观察,关羽终于敢确定我这般表现不是作伪,反而是武艺再有突破的先兆。不过!他此刻心中却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
这无异于是杀我的良机,可谓千载难逢,一旦错过,时不再来。“一旦杀了我,不仅可以保全自己,更能保住小沛,以践对大哥刘备许下之话,便能为他保住了最后一块栖身之地。可是……”关羽心中亦是矛盾不已,“就这般杀了我,却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良心和兄弟情义比将起来,孰轻孰重,却是因人而已,很难掂量。
关羽熟读春秋,却也明白义之何在,求仁难得,求义难取,他比起张飞更为为难。但关羽却是明白义有大小之分,兄弟之义,可谓小义,至于大义么?
其实纵观春秋,并无义可寻,为何?概因诸候裂土,分邦裂国,何为者不过是兼并人口土地,不过!比将起后来的战l,却是强了许多,因为春秋时期好歹还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至少是在这块遮羞布的遮拦之下扩充权力的。但到了战国,却是连这块遮羞布都没有了,只讲利益得失,那“义”之何来?
关羽好春秋,尤喜《左传》。关羽所重之“义”并非后世经孔子等儒家弟子整理之后所言之“义”,后世儒家所言之“春秋大义”,说:“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绝父不灭基,可谓智乎?”又言:“逮于东汉,怀鸩捣椒,以死相勉,以为春秋之义与易殊旨,间有挂冠拂衣,盖亦疏逖无甚系着意而已。”
儒家所言之“春秋之义”,不过指重王命,维护周朝礼制,服从周王统治罢了,而关羽观《春秋》所得之义,却是又有所不同。
(下个月5号就考试,这个周尽量保持更新一周,一周后专心复习了,大家体谅下,至于恢复更新嘛,暂时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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