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宫直起了身子,双手揉了揉微觉疲劳的太阳**,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徐州不占地利,就连唯一的屏障小沛也把持在刘备手中,终究是无险可守啊!”
辽阔的平原之上,一支数十人的精锐骑兵在飞驰。
骑在白马之上的我,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迹。我等三十余人已经马不停蹄地全力追赶了近三个时辰,好在不能人和马,都精挑细选下来的,并没有出现掉队的现象。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尽管人人面上已经显出疲惫之人,可是斗志依旧高昂,我倒是有些佩服起那宋宪起来,不知他到底用的是何方法,居然只用了一夜不到的时间,居然走了这么远。
当看到一路上的错乱并呈的人和马的尸体时,我自然便明白了一切,没想他竟会用上这等手段。
何止是我?便是成廉和曹性两人也隐隐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彼此口上不说,可是我心中清楚:也许在出发之前,他们心中多少还存着一丝善念,毕竟是共事多年少的同泽,不忍心痛下杀手。可是看到这一路上的尸体,两人出奇地沉默了下来,我明白这是无言的愤怒,宋宪是同泽没错,也些跟着他一起叛逃的也是并州将士,两人何都不会想到宋宪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待自己人。
奔行到前方一处,我突然扯住了缰绳,打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
跟着,我翻身下马,弯下身子,在一人一马间停了下来。我伸手停在在人和马身上的伤口,伤口处还在不住冒出的汩汩鲜血上,我伸手探了探。此刻!那人已经了无声息,而战马还在痛苦地抽搐着,一双失神的眼睛还未完全闭上。我暗叹了口气,心中默默数着:这已经是第六个了。不过,人和马的尸体上都残留着余温。
“血还是热的。”我回头对众人说道:“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我轻轻地帮那匹垂死挣扎的战马合上眼睛,然后迅速是翻身上马。我座下白马一声长嘶哀鸣,没有我任何指示,它竟也也全力奔跑起来,身后的众人尚自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看着我和白马渐渐绝尘而去的身影,一时之间还不太明白:为何一直我跟他们那并而行的一人一马,为何会在突然之间,便似有如神助般,将他们拉下了这么大段距离。
张辽看着绝尘而去的远方,既是羡慕又是忌妒,最后咬着牙,大声喝道:“走!”数十骑犹如袭过的狂风一般,飞快向着远方肆掠而去。
“将军!你……你……看……看……”行军间,似乎是听得背后隐隐传来的雷鸣之声,尽管声音不大,宋宪军中一名伍长心中却是十二分的不安,不时地回头打望。数次回头不见任何事物,他还道是自己过于紧张,只是紧张之余存在的幻觉,可是这最后一次回头,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是一小队骑兵。
连忙叫起了宋宪,慌乱间,舌头却是有些打结起来。
宋宪跟着回头一望,一看之下,宋宪也是心慌意乱起来,心中暗骂道:真他娘的该死,怎么就追上来了?不过,等宋宪看清楚我等一行人只有三十余骑的时候,宋宪又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终究是多年带兵打仗的人物,一冷静下来很快地作出判断。“慌什么?”宋宪努力压下心中惶恐,恨恨瞪了一眼那最先发现我们一行人那名伍长,仿佛是恨铁不成钢般,“怕什么怕?没看见他们只有这么几十个人么?”
宋宪初步估量了一下,他这方的人马比来人多了三倍有余,而且他还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不由得又多几分打算。
宋宪一声冷笑道:“管你是谁,今日便叫他来得去不得!”说话间,他已经迅速传令下去。刚才在杀死第六个人和第六匹马的时候,他终于叫全军放慢了速度。
他倒也不是他体衅手下兵卒,只是那连亘的山脉就在眼前,只要翻过面前这大山,便算是北海地界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追兵就这般转瞬即至。“这般缓行,多多少少足够战马回复了些体力,而来人看他们风风仆仆,马不停蹄的样子,这一路飞奔,只怕也未作停歇,我以逸待劳,断无不赢的道理。”宋宪一边替自己打气,一边估算着双方的实力。
在一箭之地的地方,我令众人人驻足。
两方隔着这一箭之地,遥遥对峙。看到我,宋宪似乎眯起了眼睛,眼中正是迸出一丝不意察觉得喜色,隔空大喊道:“实在想不到,本来以为来的人最多什么是高顺、张辽,或者是大小姐之流的,实在想到连你这‘徐州之主’‘常山赵子龙’也来了。”宋宪遥望着,双目之中尽是愤恨之色。
“你便是宋宪?”我话落地,宋宪却是气得浑身发抖。
我身后的吕得平淡从容,可是宋宪却隐隐额头间冒出了冷汗。吕麒麟第一次以男儿身的身份在董卓酒宴之上打败张绣的情景,宋宪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这些年来,也没少见吕麒麟出手,宋宪向着周围看了看,尽管己方人多势众,可是没由来的一阵寒意,却是自心底升起。
“宋宪!要是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便将温候遗物还来。”张辽气怒之下,跨下座骑也跟着变得不安起来,团团打转。宋宪也知道张辽已得吕布亲传,单是那日在擂台之上,张辽单以一己之力,硬是击败了众多敌手。宋宪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高顺、曹性、成廉……当真是越看越心寒,尽管身后站着整整多出了三倍的人马,猛然间发现:即便是人多势众,也未必见得就能安然无恙。
“宋宪,大家同袍一场,实在不忍彼此刀剑相向。”这次说话的是候成,“只要你肯归还‘赤兔’和‘方天画戟’,我们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大家以后仍旧就是兄弟?”候成说话间,向我望来,目光中似乎带着向我询问的意思。我颇觉意外,想想原在“温候府”中还信誓旦旦要跟吕麒麟一起同生同死的他,片刻间为何又突然转变了态度。
我一番犹豫之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得说话的是候成,宋宪连转了几个心思。最后故作为难地看向我等,装着几番挣扎的样子,冲着我们喊道:“这事儿再容我想想!”说罢!拍马走向了己方阵中,似乎还真去思索什么去了,我身边一人缓缓抬弓搭箭,我扭头看了一眼,记得这人叫作曹性,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事起仓促之下,他还带了弓箭。
我却是伸手阻止了他的行动,跟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心知杀死一个宋宪不难,难的是如果杀死一个宋宪之后,而让他身后的百余人却心生死志,无异于会激起他们拼命之意。以我等三十余人,要杀光百余不立志拼命之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曹性看了我一眼,虽然有几分不情愿,还是收起了弓箭。“你看老宋他会投降么?”这话是曹性旁边的成廉问出口的。
这话才吐出口,还没容得曹性答将上来。
却看到宋宪那方的第一更骑兵,有了动静。这宋宪倒也有些真材实学,他那将百余骑排成了两列,呈扇形之状。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大山,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势明显变得狭窄起来,若是将这百来余骑一字排开,倒也有些勉强。既不能全力展开,倒不如排成两列的好。而宋宪就是躲在这两列人马之间。
宋宪早在借口说是“容他想想”的这会功夫,却是偷躲在人群暗自观察,等看清楚来人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陷阵营”的兵卒,他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