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七章 虎尾哗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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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虞代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见我,道:“统领,天正在下雨,快进来吧。[www.kanshuge*看书^阁*www.Zuno”

    我走了过去,道:“生病的弟兄们现在怎样?”

    蛇人每天必来攻击一次,但一击即走,都是在佯攻。可这种攻击法,我们也疲于奔命,尽管知道蛇人明明在佯攻,可每一次都不敢大意。

    虞代道:“不是很好,体温还不曾退下去,最严重的一个已经有三天不退了。”

    这十几天来,龙鳞军中也有近十个人生了病,病症和我差不多。如果能得到好好调养,那多半马上会痊愈的。可是我还有武侯特别赐下的白米熬粥喝,他们有什么可吃的?无非喝的汤稍多一些罢了。我道:“请医官来看过了么?”

    虞代道:“叶医官看过了,他说他营里有些草药,让我今天去拿,吃了后会好些。”

    我道:“我去吧,你看着他们。”

    叶台的医术很高明,但现在这样,可能四门的帝**都有生病的,他未必还能管得过来。我让一个小军带过战马来,道:“虞将军,你和金将军。吴将军在这里守好,别出差子。”

    虞代答应一声,我拍马出了营盘。

    西门的守军士气还算高昂。尽管经历了沈西平战死,栾鹏兵谏这些事,但岳国华继任以来,对右军颇采取了些怀柔之策,那些曾因栾鹏兵谏受牵连的军官都没再有什么追究,而柴胜相也仍是万夫长,故军心尚定。

    走出了营盘,雨下得更密了些。/www.kanshuge/看书阁*我回头看了看连绵的营房,眼前有一阵模糊。

    刚走近医营,便听得一阵呻吟声。

    我跳下马,一个士兵迎上来道:“楚将军,你也来了。”

    那是辎重营的一个士兵。辎重营从上次北门撤退遇伏以来,也是元气大伤,好在他们现在事情不多,没什么影响。我道:“你们德大人呢?”

    “他在里面换药呢。”

    我把马拴好,走了进去,那个士兵从一边拿过一块毛巾道:“楚将军,你擦擦。”

    我擦了擦被雨水淋湿了的脸,看着营中。医营已坐满了人,倒有一半身上并没有伤。那种病已经在全军中漫延开来了,我有点忧心忡忡地想。这时,只听得有个人叫道:“楚将军!”

    那正是德洋。他身上倒没穿战甲,战袍解开了,露出半边身子,一个医官正给他换包扎的纱布。我走过去道:“德大人,你好。”

    “好什么。”他呲牙咧嘴道,“那些怪物好狠,我都十几天了,这伤还没好全。”

    我笑了笑。他的体格远没我好,我只消七天便差不多痊愈了,他的伤和我差不多,但看样子伤口才开始愈合。我道:“你放心吧,叶医官医道高明,很快便会好。对了,叶医官呢?”

    这时德洋的绷带已经绑好了,他把战袍披上身,道:“刚才还在这儿,那不是,在给人包扎呢。真是见鬼,屋漏偏逢连宵雨,现在军中到处都有生病的,若这般下去,只怕全军会失去战斗力。”

    龙鳞军的比例,三十个里有一个生病,那么全军大约九万人,有三千人生病吧。这个比例倒还不算大,可若是生病的人再多起来,的确会影响军中战斗力的。我自己一场大病,两天里人事不知,那些士兵的病未必有我那么重,但在病中肯定也无法执械上阵了。

    我看着那些生病的士兵,道:“德大人,军中还剩多少余粮了?”

    我不过是顺口一问,德洋却似听到什么恐怖之极的话一样,小声道:“楚将军,别说啊。”

    我才猛地一惊。现在军中缺粮,再说这些,只怕有不少人会丧失斗志。我道:“好吧。我去找叶医官,德大人你先坐着。”

    德洋道:“楚将军,你那旧部祈烈可还挺想你啊,你不去看看么?”

    我笑了笑,道:“他现在如何?好些日子不见了。”

    “他在帐中养了个女俘,两人倒是恩恩爱爱。这小子只怕也是色字当头,把你这老长官也忘了。”

    我不禁菀尔。德洋不曾见苏纹月,若他见了苏纹月不知又会有什么话了。我辞别了德洋,向正在给一个前锋营士兵包伤的叶台走去。

    还不曾走近他,忽然我跟前有个士兵猛地站起来道:“医官,我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轮到我?”

    正在包扎的士兵道:“你有什么大碍?我的伤可比你重。”

    那个前锋营士兵大概是新来的,我并不认识。他的胸前有条长长的刀伤,这人倒也硬朗之极,叶台撕开沾满血的旧纱布时,他眉头也不皱一皱。和他争执的士兵道:“呸,前锋营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虎尾营在战场上哪点落后了,他妈的,吃的你们分得多,连医营里还要抢先。”

    那前锋营士兵这时已包好了,站起身来道:“虎尾营的人,每次战阵上你们还不是躲在我们身后,居然还有脸来争什么功。哪天你们也如前锋营一般能建下大功,那你们便吃得多吧,前锋营定无一句怨言。”

    这些话依稀有点象蒲安礼的口吻。我听得有些不快,正待说什么,那虎尾营士兵已暴跳起来道:“妈的,你们前锋营有什么臭屁的,老子当兵时,你小子只怕还在吃奶。”

    虎尾营建功自没有前锋营多,前锋营是武侯的亲兵,一路上冲锋陷阵,都是前锋营打头,立下的功劳有近一半在前锋营。那个虎尾营士兵说起功劳也没什么话好再说,便拿年纪做文章了吧。他比那前锋营士兵大了近十岁,说吃奶云云自是胡扯,但这话一出口,前锋营的士兵也有点怒气,道:“妈的,你又算什么货色?”

    他们一吵,医营中的伤病员几乎都开始对骂起来。中军大概仍不象右军那样平均发放口粮,前锋营和锐步营要稍多一些。以前前锋营和锐步营出击次数多,多发点别人也无怨言。如今都是在城中守备,这样只怕有不少人在心底不满了。医营中登时乱成一片,以前诸营的矛盾都爆发出来,一片乱嚷中,有人在骂着路恭行,有人在骂虎尾营统领朱天畏,甚至有个人在骂前锋营时连带我也骂了两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知诸营中的矛盾竟已到这等地步。我待维持一下秩序,但此时人人都在气头上,我喊了两声,哪里有人听得到?这时,忽然那个虎尾营士兵“呛”一声抽出腰刀。

    在医营里,虽然没人带长兵器进来,但腰刀还大多带在身边。他一抽出腰刀,登时有不少人也抽出刀来,看样子,竟是马上便要火拼。我心中一急,大声哼道:“住手!”

    我的声音不太大,但也让他们怔了怔,这时,门口也传来了一声大喝:“住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