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得遇张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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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拨利箭射来,有的被虬髯大汉挡掉,有的射在船舱上,嗡嗡颤动着,我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元贼武官和番僧,又急又气,即使飞快的滑动船浆也逐渐被大船追赶上,大船离我的船只有两三丈的距离了,虬髯大汉比我更焦急,见用尽全力也依然被追了上来,不由绝然的看了爹一眼,眼中充满死意的说道:“老人家,小主公就拜托给您了,求您好生照顾他,在下拼死阻拦住这些狗鞑子。”说完竟然不顾性命的扑向了元贼的大船。    爹看着虬髯大汉的拼死举动,眼中都是敬佩,回头看了厨房一眼,竟然也不顾生死的操起船浆,跟我一起滑起船来,我看着虬髯大汉跳入对方大船后,拼死的跟对方十多个人打斗,以死换我们生的样子,阻拦的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不保护这个小男孩,凭我跟爹的水性,绝对能逃的出去,也就损失这一条船罢了,如今爹已经答应了那人,就是死也会保护到底的。    我和爹一边滑船前行一边看着后面大船上虬髯大汉的动静,知道以那几个番僧的武功,虬髯大汉绝对不是敌手,现在能拖延那么长时间,也只是因为在船上,失去平衡,而元人不通水性才会暂保住了性命,果然过了片刻,番僧适应了打斗,情势立刻倒转,四个番僧连手,将虬髯大汉四周全部封锁,上下其手,眨眼间虬髯大汉就不知道中了多少招,面色蜡黄,口吐鲜血的倒在了船上。

    虬髯大汉仍然不肯服输,硬挺着站起身来,向一边的武官扑去,竟然是知道自己不是番僧的对手,想要一命换那元人武官一命,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肩背上又中了番僧的几招重手,身形刚刚纵起,口中“嘿”的一声,便又摔在船舱板上,那武官先是惊恐,后见他摔倒在面前,不由得意一笑,举起手中钢刀向向虬髯大汉的头上砍去,旁边几个武官和番僧只是笑看着,却不阻止。

    就在我和爹以为那虬髯大汉必死无疑之时,只听洪亮的一声:“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我和爹顺着声音一看,一个邋遢老道士身子纵起,大袖飘飘,从空中扑向了元贼的大船,几名元庭武官嗖嗖几箭,向他射去,那邋遢老道士袍袖挥动,七八支羽箭远远飞了出去,双足一踏上船板,左掌挥出,登时两名番僧摔出丈许,口吐鲜血,扑通、扑通两声,跌入了江中,没有了动静,显然活不成了,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天而降,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无不惊惧。

    领头的武官强壮着胆子喝道:“兀那老道,你干甚么?”而我和爹爹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七八米远的水面上,停着一艘小小的渡船,汉水波浪滔滔,小小的渡船摇晃不已,渡船之上站着一个面色苍白,混身颤抖的艄公,一个面色青白十来岁的男孩子关切的看着邋遢老道士,目光清澈,柔和,一片亲近和尊敬。    那老道士虽然邋遢,但是混身正气,满腔热血,竟然骂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良民,快快给我滚罢!”我和爹爹见事情有所好转来了救星,忙把将船停了下来,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虽然眼中依然都是惊恐,惧怕,仍然壮起胆子看看那个一路舍命保护他的虬髯大汉是否平安。

    “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旁边一个武官苍白着脸色喝道,希望朝廷的名义可以阻挡这个老道士插手。而我听到魔教反贼这个话以后,一楞总觉得眼前的情景很眼熟。    邋遢老道士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脸上都是吃惊的神色,转头看了我们船上三人一眼,精电似的目光在小男孩身上停留了一下,又回身问那虬髯大汉道:“他这话可是真的?”我被那邋遢老道士的目光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好似都被他看透了,深绝那老道士不简单。    那虬髯大汉脸色蜡黄,口角含血,布衣上都是血迹和灰尘,看着船上虽然眼中惊恐,却关切的注视着自己的小男孩,不由虎目含泪,语含悲伤的说道:“主公……主公给他们害死了,小主公是主公唯一的血脉了。”我明白这一句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承认了元贼的话。

    邋遢老道士听了这话,面上更加惊呀,向虬髯大汉问道:“那个小孩子是周子旺的郎君么?”

    那虬髯大汉应道:“不错,正是我家小主公,可惜在下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快丢了,以后不能在保护小主公了。”    我走到爹身边,和爹站在一起,观察那里的情形,见那邋遢老道士听了虬髯大汉的话后,面上似乎有些悔意,冷了些许,明白这老道士不愿管那魔教的闲事,心中有些惊惧,拉着爹,决定只要那邋遢老道士真不管了,就带着爹跳水,这汉水虽然汹涌,却拦不住我们父女,总比为了陌生人丧命的好,只是刚才听了那虬髯大汉的话后,总觉得那个周子旺的名字很是耳熟。    正在这时,那邋遢老道士当下向那武官道:“这男孩不过几岁大小,尚不记事,余下那人身中数掌,伤势不轻也是转眼便死的事,你们只要称那孩子跌落在这汉水之中,就已然立了功,那便回去罢!”    那领头的武官看了一眼老道士,还有虬髯大汉和我们这么的老幼,眼珠一转说道:“不成,非将两人的首级斩下不可。”    “那又何必赶人太绝?”邋遢老道士皱了下眉头说道。    那领头的武官道:“你这个邋遢的老道士是谁?凭甚么来横加插手朝廷的事?识相的赶快让路,官爷我就不追究你杀害我朝廷僧侣的事。”    “你理我是谁?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邋遢老道士听了这话却满脸不在乎,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领头的武官冲左右使个眼色,说道:“那道长道号如何?在何处道观出家?”话音刚落,却不等邋遢老道士回答,左右两名蒙古军官突然手举长刀,向他肩头猛劈下来,这两刀来势好不迅疾,船上地方狭小,加上水浪滔滔,相距又近,实是无处闪避。    那邋遢老道士却是面目平静,飒然自诺,随意将身子一侧,本来面向船首,略转之下,已面向左舷,两刀登时砍空,他双掌起处,已托在两人的背心,口中喝道:“去罢!”掌力一吐,两名武官身子飞起,砰砰两响,刚好摔落在滔滔水中,我目光敏锐,见水中翻起几个水泡就在没有动静,我身上一冷,这老道士看似好脾气,却是好辣的手段,连杀四人面不改色,一派是挥洒如意。

    那为首的武官张大了口,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莫非……是……”

    那邋遢老道士袍袖挥动,口中喝道:“老道生平,专杀鞑子!”众武官和两个番僧但觉疾风扑面,人人气息闭塞,不能呼吸,老道士袍袖一震,众人面色惨白,齐声惊呼中,又有两个武官跌落在水中,这次却没有丧命,勉强在水浪之中挣扎。    剩余的两个番僧一个起落,将落水的武官打捞上船,那领头的武官抱了抱拳粗声说道:“今日碰到您老人家,在下认栽,这两个人就交给您了。”说完吩咐左右将那虬髯大汉推到邋遢老道士面前,吩咐左右准备回航。    那邋遢老道士面目平静,一脸自然,随手抓起虬髯大汉的手臂,一个起落,已然落到了我家的船上,那几个武官番僧见识了邋遢老道士的手段,不由胆寒,匆忙滑起船向汉水下游而去,这时候那小小渡船也在十来岁男孩的指挥下挨近了我家的船,也踏了上来。    邋遢老道士自怀中取出丹药,喂入那虬髯大汉口中,又伸手在大汉身上一阵拍打,过了大汉片刻脸色就好了很多,不在蜡黄,蜡黄的,那老道士停手后,虬髯大汉已经能够起身,伸手拉过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说道:“小主公快感谢这位道长的救命之恩,那些狗官兵好不歹毒,一追上来就开始放箭,若非老道爷相救,这船家父女和小主公多半要性命不保。”    小男孩虽然眼中含泪,却也被邋遢老道士的手段所折服,这孩子几经危难,频临死境,此刻被老道士所救,实在是大为敬仰,所以听了老道士的话后,诚心实意的给老道士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的说道:“谢谢老爷爷的活命之恩。”这个小男孩上船这么半天,竟然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童稚可人,如果没有经过这场危难,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孩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