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一百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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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喇姑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南怀仁二人赶紧走了过来。在走到苏麻喇姑跟前时,魏东亭故意停下抿嘴一笑。他这一笑可把苏麻喇姑给搞糊涂了:他是察觉了我和康熙的阴谋么?不可能,那样搁谁身上都笑不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想到这,苏麻喇姑不由一阵心跳,喜滋滋地跟了进来。

    康熙看到魏东亭不禁有些心虚,他赶紧看了眼苏麻喇姑,见她满脸春意,跟没事人儿似的,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又见二人要行礼,忙止住道:“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别和朕来这些虚礼,有什么事直说。”

    见魏东亭不言语,南怀仁以为他要把功劳让给自己,不免又是一阵感激。他朗声奏道:“陛下,佛朗机炮仿制成功了。”

    “成功了?真是太好了。”康熙彻底恢复了常态,喜道,“和原来的佛郎机相比如何?”

    其实魏东亭在忙别的事,虽然在张万强面前表现的有些道学先生,那是因为他是个太监又是康熙的家奴,当然不能和他一起揣摩皇帝的韵事。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他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想要嗅一嗅这人中龙凤的旖旎之气。

    结果,什么也没嗅到,还跑神了。这会儿回过来神,听见康熙问话,忙躬身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射程远了400米。”

    “是吗?看来火器的发展空间确实要比弓箭大啊。对了,炉温的问题解决了么?”

    康熙对火器和弓箭看法的变化,对魏东亭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但他一上来就关心炉温的问题,着实让魏东亭有点挠头。

    为了解决炉温低的问题,魏东亭也想了很多办法,但都与现在的生产力脱节。于是他开始转变思绪,在现有条件下采用不同的方法冶铁,这时他想到了日本人冶炼“玉钢”的方法。

    所谓“玉钢”,就是为铸武士刀而炼出的低碳钢。它的冶炼方法是建一座长方形的高炉,把铁放在最底层,上面烧炭。高温下铁开始融化,并顺着事先挖好的通道流到高炉下的储集室内。等钢炼好后直接把高炉扒开,取出玉钢即可,也就是说高炉是一次性的。

    魏东亭以为这个方法只要稍加改进就可以拿来用了,但经过和冶铁师傅的交流,才知这个方法和中国炼钢冶铁用的差不多,而魏东亭的改进结果也和中国的冶铁炉子是一样的。

    无奈,只得采用传统的方法冶出的铁铸炮,虽说仍会产生气孔气泡,但由于不再用泥模铸炮,也就相当于把炮身出现气孔气泡的几率降低了一半。同样,炸膛的几率也至少降低了一半。

    看魏东亭面有难色,南怀仁深知他心中所想,但他仍是毫不犹豫地接过话茬,再次投桃报李道:“陛下,炉温低的问题没能解决,但由于革新了铸炮工艺,也使气孔气泡的出现几率降低了一半。”

    “革新了工艺?”康熙奇道,“什么工艺?”

    “铁模铸炮。”南怀仁答,“不论是大清,还是欧洲,现在铸炮全是用泥模,像铸件毛糙、多气孔气泡这些问题深深地困扰着每一个国家,魏大人此举无疑使大清的铸炮技术一举领先世界。”

    “好啊,”康熙伸个懒腰,接着道,“我大清终于有一项超过你们欧罗巴了。呵呵。”

    “臣惶恐,欧罗巴荒蛮之地岂可与大清膏腴之土相比。欧洲与大清比起来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可同日而语。”南怀仁道。

    “你,”康熙用手指点着南怀仁的鼻子道,“你怎么也学会明珠那一套了?再膏腴的沃土也要有人开发,否则就会变成草莽麋鹿之乡。”

    “皇上圣见。”魏东亭适时机的插话道,“经前明二百余年的桎梏,我国各项技术发展不大,甚至还有倒退,而欧洲却在飞速发展。这一进一退间,我们落后的就更大了。不过我皇天生睿智、圣见万里,派人去西洋学习,立志要迎头赶上,实乃社稷之幸、万民之幸。”

    康熙笑笑道:“你们两个今儿怎么了,一唱一和的?一个吹天朝上国,一个给朕戴高帽子,配合得倒默契。哦,朕懂了,你们是来找朕要银子的吧?”

    魏东亭讪笑道:“皇上真是洞若烛照,臣肚子里的这些小九九全逃不出您的法眼。”

    “得得得,”康熙笑骂道,“帽子越戴越大了,蹬鼻子上脸。有什么事直说吧。”

    “喳。”魏东亭正容道,“臣此来想请皇上调拨铸炮的银子,另??????”

    “朕就知道,你们这马屁不是白拍的。另什么,别吞吐,说下去。”康熙鼓励道。

    “通过这两个月的观察,臣发现炮局工匠的工作环境差且工钱太低,工匠们不仅没有心情革新工艺,就连最基本的工作兴头都提不起来。”

    “你想让朕扩建炮局,并给工匠们多发点银子?”

    “臣??????是这个意思。”随后话锋一转,魏东亭激昂道,“皇上,这些工匠不同于别的工匠,他们所做的直接涉及到大清社稷的安慰,百姓生活的苦乐啊。让他们沐浴皇恩,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感恩戴德,更是为了调动他们工作的兴头。”

    “你说的还不够,”康熙果断地道,“对那些敢于革新的人,朕还要赏。你们想想看,一人受了这样的恩荣,还怕别的工匠不争相效仿么?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到那时,大清的火炮行业也会出现百家争鸣的盛况。南先生,我皇真乃天纵英明的一代圣君,圣见之远,直让我辈难比其万一啊。啧啧,大清幸甚、万民幸甚。”

    “是啊,是啊,”南怀仁立刻会意,和道,“陛下乃千古一帝,比之三皇五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俩又是恭维又是翘大拇指,康熙一概斜眼视之,等他们不言语了,康熙叹息地道:“本来呢,朕是想先赏你们的,怎奈你俩学的油嘴滑舌,净捡好听的说,朕决定罚!罚你们巴结奉迎、魅惑君上。”

    这俩双簧演员一听就傻眼了:明珠巴结了那么多次都没事,怎么一到我们就有罪了,难道这一招我俩玩不转?唉,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康熙瞧他俩干在那,抑住笑意道:“不过呢,念在你俩革新工艺,不揽功,还为国家着想的份上,就不罚了。但功过相抵,赏――也没了。”

    魏东亭一脸苦相地道:“谢皇上不赏不罚之恩。皇上,臣还是想知道您准备赏我俩点什么,好让臣等再接再厉,下次争取得到这奖赏。是吧,南先生?”

    嘿,这种事你也捎上我,要不是你多说一句,这赏它跑得了吗?南怀仁一脸不情愿地道:“魏大人说的是。请陛下明示。”

    康熙板着脸道:“怎么,有情绪啊?成,让你俩搞个明白,朕准备赏你们每人一百两白银,够多的吧?可是祸从口出,现在它飞了。”说完,两手一拍一摊,表示一无所有了。

    “可不多吗,要是得了这一百两赏银,就可以为马大旺那光棍手下解决婚姻问题了,这下可好,得掏老本了。好奇害死的是猫,多说话害的可是人。南怀仁你说你也是的,不但不拦着我,还跟着瞎起哄。”魏东亭耷拉着眼皮子思量到。

    康熙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感慨道:“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啊,不单商人喜欢、贪官儿喜欢,就连朕的这两个股肱之臣也喜欢。得,别苦着脸了,朕再替你们做个人情,把这二百两银子给婉娘,让她打几件头面首饰。你们也愿意博美人一乐,对吧?”

    在清朝前期,为了提倡节俭,一应后宫嫔妃平日里头上只戴花草,不戴金银,更遑论苏麻喇姑她一个宫女了。现在既没财神现身,又无祖宗保佑,竟有二百两银子砸到了自己头上,她怎能不喜?首饰且不论,就算攒起来做个体己钱,压压箱底也是美滋滋的,安逸的很呦。要知道,二百两银子可是够买半条街的四合院的,搁在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苏麻喇姑闻言立刻喜得眉开眼笑,又对康熙感恩戴德起来,压在心底的那股怨气也被彻底冲干净了。她跪下道:“奴婢谢主子恩典。”起身又对魏东亭二人施一礼,甜甜地道:“多谢二位大人成全。”说完,冲魏东亭一挑秀美,那副笑靥生花的媚态,直有说不完的风情。

    魏东亭和南怀仁看在眼里,“悟”在心里:敢情你们两口子成心拿我俩开涮呐,转来转去,钱还是跑回你们自己的口袋了。这可真是马吃石灰,空落一张白壳子嘴了。

    心里虽说一百个不乐意,但事已至此,哪还有半点回转的余地,赶紧表表态做个顺水人情吧。南怀仁是个“出家人”,这事不能让他干,他不会也不愿意干,只得可着他魏东亭上了。

    魏东亭直勾勾地盯着苏麻喇姑,温柔地道:“苏姑娘见外了,你我都是主子的奴才,只要主子高兴,那就是我等的造化,还谢什么谢,你太见外了。”

    哼,让你夺走我的一百两银子,我可着劲看你。花一百两银子,我买个眼瘾、嘴瘾,还能延长寿命,值了!

    说者有此意,听者有那意,苏麻喇姑被他看的脸皮涨红,心里埋怨道:“你个不开眼的死鬼,说就说吧,你盯着我干什么?这下好了,主子又有机会来涮我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挺受用的,不由眉毛弯弯,嘴角弯弯,羞意全无,把一双火辣辣的眼睛迎向魏东亭。这么一来魏东亭可吃不消了,他可不敢担上调戏皇帝嫔妃的罪名,赶忙低了眼。

    康熙不动声色地把两个大臣给涮了一遍,心里那个乐啊,可苏麻喇姑和魏东亭只顾着“交流感情”,倒是他显得多余了。他可不愿意被干晾着,没话找话道:“南先生,你的鼻子?????怎么了,怎么不似先前那般挺拔了?”

    这话顿时勾起了南怀仁的痛处,憋了两泡老泪,又是感激又是委屈地道:“谢陛下关爱之情。臣的鼻子??????臣与魏大人??????被人穿了小鞋了。”

    接着南怀仁把路上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听得康熙笑的前仰后合,苏麻喇姑也用帕子掩了嘴吃吃的笑,把个魏东亭与南怀仁窘的“红光满面”,赔着脸干哈哈。

    笑了一阵,康熙道:“这可真是我大清开国几十年来最大的奇闻,两个朝廷大员竟被一个皂隶给整的下不来台,哈哈??????”

    皇帝都取笑了,这可真是下不来台了。魏东亭赶紧开罪道:“都怪臣疏忽了,没给顺天府等衙门知会就拉着炮上街,又不带腰牌,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诶,这个就不罚了。寻常奴才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主子还少不了宽慰几句,更何况你们是朕的股肱之臣,断没有罚的道理。”

    康熙透过雕花窗格看看天色,又道:“晚膳时间差不多该到了,尔等就在宫中陪朕用膳吧。朕还有话要对你们说,你我君臣就效法古人,边吃边谈。”

    这哪是效法古人啊,分明是让我俩去受罪,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却不能大快朵颐,还得动不动就谢恩,这饭不吃也要得。

    魏东亭和南怀仁交换了一下眼神,读出了彼此的心事,他俩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抬脚去追已出了门的康熙。

    走到院中的康熙突然停住了脚,向教室张望,喃喃地道:“他们还没下课哪?”转过身吩咐道:“张万强,去把性德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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