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麦仲肥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正靠在被卧垛上喝着依娜送来的羊肉粥,铁勒木和黄飞鸿推门进来。
“大人,找您商量点事情。”两人很随意地在炕沿上坐下,铁勒木开门见山的说。
依娜给两人也一人盛了一碗羊肉粥,递给俩人。俩人也不客气,端起碗“淅沥呼啦”喝粥。
“说罢,什么事情?”麦仲肥看这两个人一起进来隐约猜到了一点,笑着把空碗递给依娜问。
“还是你说吧。”铁勒木从碗上抬头对黄飞鸿说。
“大人,我准备结婚了,想让你主婚。”黄飞鸿把粥碗放下,也直接奔主题。
“好事情啊!我同意给你主婚。”麦仲肥笑着对黄飞鸿说。
“可是…可是…”黄飞鸿这会开始吭哧吭哧的难启齿了。
“看你那个费劲!我来说吧”铁勒木快被黄飞鸿憋死了抢过话头,也把粥碗放到炕沿上,碗已经空了。“是这样的,他想按照汉民的传统,可我妹妹和我想按照斛薛部族的传统,为这个意见统一不起来,就想让大人给出个主意。”
“哦,是这样。”麦仲肥眼珠一转对伊娜说“把老爹找来。”
涅德鲁同样是双重身份,前世汉族今世斛薛族让他来想办法把两个民族的婚礼融合起来,由道士来主持婚礼。现在斛州不光有汉民和斛薛族还有其他民族存在,不如干脆用黄飞鸿的婚礼开个头,弄出一套有斛州特色的婚礼模式来。
涅德鲁来到屋里,麦仲肥简洁地和他一说,涅德鲁也是连连点头,沉吟了一下说“其实汉族和斛薛族的婚礼过程大同小异,都是先提亲,然后订婚,最后是结婚。只是汉族在新娘没嫁过男方家时不能和新郎见面,斛薛族却是可以随便见的。再有就是汉族结婚时要拜天地要喜庆;而斛薛族确是要唱哭亲歌,喜中带悲。”
麦仲肥打断说“这点不好,婚礼是喜事,咱不能大放悲声,这点还是按照汉族来。其他的不用改动,另外就是彩礼有吗?”
“有,还不少呢。较多的彩礼为五十七匹马,中等的是三十七匹马,最少的也是十七匹马,如果没有那么多马,也可用牛和羊折合代替。还有就是给新娘准备的衣物,不能少于二十七件。当然黄大人肯定要按照高规格来办的。”涅德鲁笑着说。
“这么多啊!”黄飞鸿也把粥喝完,放下碗开始哀叹“我上哪里弄那么多匹马去啊?再说你家能装下吗?”其实马匹在斛州并不贵,即使是五十七匹马也就是八十贯多点,对黄飞鸿这样的高管不算什么。但是要拉到长安去卖那可就五倍价格也不一定能拿下来了。
差价这么大为什么贩马的人不多呢?主要是马匹长途贩运时的成本太高了,马匹可是个金贵的东西,且不说草料必须是上好的牧草,还不能带有湿气,否则马会拉肚子。就是每天晚上要给加的豆料就不是个小数目,这就是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在草原上还好说,只要等太阳升起来,把草上的露珠晒干,牧草有的是,也就是豆料费些钱。可贩马的途中可就没那么多天然的牧草了。没有大笔资金根本贩不起大量的马,所以长安西市口马市上多是带着几匹马卖,最多的也不过是十几匹。
“咋了?我妹妹不值那点马匹吗?能不能装下那是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铁勒木瞪着黄飞鸿说。
“哦,不,我没说铁蓝姑娘不值那些马,只是这样弄一群马在城里横冲直撞的,不太好吧?”一听铁勒木拿铁蓝说事,黄飞鸿立刻软了下来,仍不甘心地找了个理由。
“这到也是…”铁勒木一阵语塞。
“这好解决,把马匹折价换成钱,用红漆大柜子装着这些钱,送过去不就行了。”麦仲肥乐呵呵地出主意。
“这倒也行,可这样我总感觉是在卖妹妹呢。”铁勒木挠着头说。
众人一起鄙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铁勒木看着四双不善的眼神急忙摆手投降说“那就这样吧。讨论下面问题。”
“下面还有什么问题?”涅德鲁奇怪地问。
“双方父母啊!我的父母早死了。黄大人的父母也没了,这样没有双方父母在场不太好吧?”铁勒木认真地说。
“恩,这是个问题。”涅德鲁捋着胡子点头。
“这很重要吗?”麦仲肥不懂。
“很重要。”涅德鲁和铁勒木一起说。
“斛薛族传统婚礼上没有老人祝福,是不完整的婚礼,那样新婚夫妇将来是要吃苦头的。何况汉族的拜天地里也有拜高堂这一出的。”涅德鲁解释道。
“哦,这样啊!好办!让铁蓝认老爹为义父。黄大人认娄大人为义父,这样两家不就都有老人了吗?”麦仲肥很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
“呵呵,我这里没问题。娄师衡那老家伙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涅德鲁继续微笑,满脸的大褶子都展开了。
“老爹在我和铁蓝心里就和父亲一样,这没问题。哎~我说妹夫,你那里怎么弄想好了吗?”铁勒木把二皮脸的潜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说好彩礼数额后立刻连称呼都变了。
“我也不知道娄大人那里能不能答应。”黄飞鸿在这时候开始露怯了。
“来人,把娄师衡大人找来。”麦仲肥对门外喊。
“是。”门外的卫兵回答一声,只听噔噔噔的脚步声走远了。
没多久娄师衡推门进屋,对麦仲肥施礼后问“大人,找我何事?”
“坐下,坐下,给你找个干儿子,你愿意不愿意?”麦仲肥带着一脸神秘地问。
摸不着头脑的娄师衡看看屋里的人,低声说“大人想认老夫当干爹?那老夫可是求之不得呀。”娄师衡满脸奸笑地说。
“想什么呢,不是我,是他。”麦仲肥一指黄飞鸿,看着那几个吭哧吭哧偷笑的人,郁闷地说。
“哦?是黄大人?这老夫如何敢当?”娄师衡看看黄飞鸿拱拱手说。
这话差点没把麦仲肥鼻子气歪了“哦,合着他你就不敢当了,我你就很敢当了。我还和你说,他这个干儿子你还收定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众人催促下黄飞鸿当着众人的面,给娄师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干爹!”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娄师衡也不含糊,马上进入角色,仔细询问涅德鲁关于婚礼的细节,俩老头在那里讨价还价地说的不亦乐乎。最后定于腊月二十六举行订婚仪式,元月初八举行婚礼。
看俩老头在那里商量细节,麦仲肥无聊地问铁勒木“最近怎么没见席大哥了?”
铁勒木和黄飞鸿对视一眼后“扑哧”一声笑起来。把麦仲肥笑的莫名其妙。
铁勒木这才说“你这段时间在家养病,老席也在家里老老实实面壁思过呢。”
麦仲肥的八卦细胞迅速膨胀起来,急忙问“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铁勒木笑着说了情况。原来那天一起来看完麦仲肥后,出了刺史府,席君买说刘长有讲的过于恐怖,需要喝酒压惊。拉上众人就奔了铁勒木的府邸。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酒瘾犯了,和刘长有拼酒喝的酩酊大醉。
铁勒木想留他们俩在家过夜,席君买说什么也要回家去,还说不回家会有很大麻烦。
铁勒木派了两个下人送他回家,到了他家门口这家伙的酒劲被冷风一吹就上来了,趴在家门口大吐特吐,声音惊动了他府上的人,开门一看他们将军正趴在台阶上呕吐,就询问了铁勒木的家人情况后把席君买扶进了府里。
后来听席君买家人说,席夫人第二天就开始给席君买展开戒酒行动。每次吃饭时酒都会少倒一些,直到有一天席君买拿着个空杯子问席夫人“这杯子湿了,给我换一个。”
席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那是给你倒的酒。”
席君买纳闷地盯着杯子问“可酒呢?我没看到有酒啊?”
席夫人很温柔地说“没酒杯子会湿吗?”
“我是要喝的,不是要闻的啊!”席君买很委屈地辩解说。
席夫人拿过杯子,倒过来,不久一滴酒液顺着杯壁流下来,席夫人说“张嘴。”把那一滴酒倒进席君买嘴里后席夫人拍拍席君买的肩膀说“看看,为妻对你多好,亲自喂你喝酒呢。”
说完又接着道“其实呢,为妻并不反对你喝酒,大男人在外面不喝酒成什么了。只是你不能这样不顾身体啊,酒是别人的,可身体是自己的,喝坏了身体,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接着梨花带雨般对席君买进行了深入灵魂的批判。
之后让席君买对着墙壁好好想想自己这样做,对的起她席慕容氏含辛茹苦的带大两个孩子的这份情谊吗?
铁勒木笑着说“然后老席就这样在家,潜心思过,糊弄夫人了。”
麦仲肥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席慕容氏这样彪悍,竟然只让席君买喝一滴酒,这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啊。转头看到一旁偷笑的黄飞鸿奇怪地问“你跟着高兴什么呢?你也马上面临这样的考验了。”
“没的事,我又没象老席那样有酒瘾,酒对我来说,就象一碟咸菜,可有可无。有则抿之,没有则忘之。”黄飞鸿摇头晃脑地拽文。
麦仲肥和铁勒木俩人做干呕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