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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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忙活断腿了!

    若说么,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现下最缺的是啥,人才?错,没这般复杂,又不是二十一世纪,现下最缺的是人、财,首当其冲那是人!

    想当初登州收留流民跟现下不一般,当初登州收留流民只怕流民多了收留不下来,就这般还朝南登州那边运送多少过去方才支应下来的?现下倒好,满山东敞开口子招收流民开荒种地,只收留了两百万人便再没了下文。

    一来,这年头连年战火百姓死的、逃的甚多,便是潜在的流民都少,还朝哪边收留啊!二来,山东的路数倒也引起了刘豫、金国的警觉,山东这般挖人家墙角,伪大齐国的人丁少了自然税银便少,没人能不在乎这个。

    岳飞全取襄阳六郡那年,除开李逵、李鬼哥俩时不时拐带回来一群金国的奴隶之外,大宗的流民基本不见踪影。

    这两年倒好,先是去年大金国死了皇帝,伪大齐国便如同地震一般。紧接着伪大齐国的靠山、刘豫的亲爹粘罕给明升暗降掇弄到金国上京那边去了,粘罕麾下心腹重将更是一个都没留下,伪大齐国、金国州县便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还莫说小股的流民百姓,刘豫的贼军里头,金国的汉军签军里都有不少扒下战服混充流民投靠过来的。

    咱胃口好,不挑拣,只若是汉人啥人来了全要。本来么,啥人都有啥用处,鸡鸣狗盗之辈尚有大用,更何况汉家百姓?

    今年,今年更不得了了,金国的小皇帝完颜合刺虽说年岁不大,可心肠狠辣,要不然便是他干爹完颜宗干挑唆的。这个完颜合刺居然以贪赃罪斩了粘罕心腹大将高庆裔,并由此株连粘罕多个心腹。

    若说也够搞笑的,这年头大宋朝跟大金国律令上对贪赃都是一般无二的严酷无比。若是一人贪赃,非但是自个被治罪,举荐过自个的上司、说过自个好话的同僚、阿谀奉承过自个的下属全得治罪,也算是反腐株连九族吧!依照大宋朝的律令,十两纹银便够得上治罪的。若依照大金国军令,二十两纹银便能直接砍头!

    话虽说如此,可当真论及起来,这年头甭管大宋朝还是大金国,从最小的称不上官儿的开始算,随便拉出来一百个以贪赃罪砍了,里头说不定能有冤枉的。若是拖出来一百个只砍了八十个,里边肯定有漏网的。

    这倒也不能埋怨这些个官员,比方说大宋朝的三公算得上位极人臣的高官吧,知道一年挣多少工资不?嘿嘿,一年顶多不过八九百两纹银!那大小个官员,总得养活几个跟班的护卫吧,总得养活几个师爷吧,总得养活几个抬轿的下人吧?干啥不得花钱啊,都不用说自家老婆孩子,这八九百两纹银连忙活这些都不够。

    若是官员之间相互弹劾拿这个当成借口那是最好不过,可你个皇帝小子也拿这个给人治罪,还直接便给宰了便难免有些那啥。真是的,任多的罪名,你就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啊!明眼人一看便是,专门找茬拾掇粘罕这一伙人呢!

    粘罕也是个性情中人,火气大,性如烈火。看着自个的心腹一个个那啥,自个却是无力相助,一月间居然气郁而死。这下好了,粘罕一死,完颜合刺再没了忌惮,挥舞开屠刀把粘罕的心腹重将给宰杀了个干净。

    好啊,这事儿好啊,没了爹的刘豫、伪大齐国更是变成了没头的苍蝇一般,已然是慌乱做一团。更要命的是,大金国朝堂上传来消息,说是预备着废了刘豫的伪大齐国!

    乱乎好啊,没见着这一阵子投靠过来的流民乡亲便跟大雁南归一般,几处加起来,有时候一天就能逃过来数万人。这好,咱就不怕人多。打仗打的是啥,打的是兵刃精良、打的是粮草辎重、打的是统帅智谋、打的是天时地利,这些全是屁话,根本上说打的就是人,没人那是万万不成!

    你大金国爱折腾折腾去,你大宋朝爱折腾折腾去,咱不管,两耳不闻天下事,咱没你们那些个闲心思,咱就是原本王村的土路数,招收流民开荒种地,强了自家实力还顺带着挖了对头的墙角。这个叫做一招鲜吃遍天!

    大路数早看明白了,粘罕没了,完颜合刺跟完颜宗干现下正腾出手拾掇粘罕的铁杆呢。等拾掇完这些,下一个跑不了刘豫这老小子。还那谁,还撻懒那老小子呢,这个粘罕天然的盟友、钢铁联盟,指不定哪天也得死翘翘呢!

    折腾吧,折腾折腾好啊!等金国这些个久经战阵的名臣宿将折腾得差不离了,甭管对大宋还是对咱都是莫大的好处。

    旁人不说,自个心里也是糊涂着呢,也不知道这些背后有没有赵二先生的影子。表面上看起来里头压根没兀术啥事儿,可越是幕后主使越是隐藏的深。能跟粘罕对峙的,能叫粘罕忌惮不敢公然抗旨的,拢共就三两个人,兀术也算是其中之一。尤其是还有一条,兀术,可是完颜合刺的亲叔叔啊,完颜合刺也算是兀术这一血脉上嫡系真传!

    数次传下号令,严令斥候着力打探,却是半点儿风声打探不出。就打探出赵二先生的护卫都已然升为了千户。

    大金国闹腾,大宋朝那边也没闲着。以北伐光复中原为己任的岳爷爷,再度挥军北伐。评书里说得傻不愣登的福将牛皋,没成想这等能耐,身为左军统制先锋官,牛皋挥军力击伪大齐国镇汝军,生擒悍勇善战的贼将薛亨。随后,牛皋乘胜挥兵东向,扫荡颍昌府、蔡州,焚烧伪大齐军积聚多年的粮草、器械后凯旋而归。

    岳家军麾下王贵、董先、郝晸等将攻占虢州州治卢氏县,灭伪齐守军万余,缴获粮食十五万石。接着,岳家军又分兵夺取了虢略、朱阳和栾川三县。王贵在虢州得手后,继续统军西向,又克复商州全境,包括上洛、商洛、洛南、丰阳、上津五县。岳家军一路击破伪齐军的负隅顽抗,取道栾川县,进据西碧潭与太和镇,直取伪顺州州治伊阳县。

    杨再兴统军由卢氏县向长水县进发,几番力战夺取县城,缴获粮食二万石。再战,永宁和福昌两县也相继攻克,距西京河南府城已近在咫尺。

    商州和虢州乃是军事要冲,北可控扼黄河,与北方抗金义军直接联系,东可夺据西京河南府,西可进攻关中,几乎将伪大齐的疆域一劈两半。岳家军这一刀,当真出手如电,直接便砍中了伪大齐国的七寸!意外的是,岳家军此战还意外夺了一个伪大齐马监,缴获上万匹战马,当真是羡慕死个人!

    这些全不管,你折腾你的,打仗就要死人么,打仗就要制造灾民、流民么,甭管咋说你都是越打人越少的结局。人丁么,虽说不是啥不可再生资源,可再生周期又不跟养猪一般,春天抱回来的小猪仔过年便能开刀派上用场,人呢,少说也得二十几年吧?

    哪儿不用使唤人啊?田地上,随便一个州没个五六十万人丁压根便揭不开锅!除开田地上,除开田地上用着使唤的人还少啊,原本的登州为主的便不指着田地挣钱,冶铁、打铁、各路器械、各路作坊,陆路上的、海路上的,修路的、筑堤的,掏铁石矿、石炭矿的,干啥不得使唤人?

    没见着这万多人的流民刚刚进了泰安军地界,立马叫莱芜监各路豪杰给迎上来,当真是送温暖送到了心坎上,只若是能下地挖矿,有啥条件您说,只管放心大胆地说!

    各路豪杰,各路豪杰没人敢到泰安军抢人的,泰安军几番大战现下人丁缺少得厉害!先前寻思泰安军算是前线,起先收回来的流民先尽着内地归置了,现下说啥也不能再亏欠了泰安军。抢人的不是官府中人,抢人的是莱芜监各家作坊的大掌柜差遣出来的主事,不为旁的,就为了划拉些人手下地采矿去!

    这几年,山东便如同饿了三年、冷不丁吃上了饱饭的十六岁小伙子一般,战争创伤的恢复速度惊人,不敢说一天一个样,至少是年年都有大变化。

    人丁多了、种地的多了、钱粮也就多了,用着使唤的各路器械便那啥了。人丁多了,山东的兵丁也就多了,用着置换的兵刃也就多了,各路冶铁作坊、打铁作坊、机械厂之类生意火烫得吓死人。再加上大金、大宋连年战事,精铁短缺得不是一点儿半点的。

    现下山东各个作坊之间争斗、比拼的压根不是价钱、精铁成色,比拼的是人力。只若是能从矿洞子里掏出一百斤铁石矿,少说十两纹银赚到自家仓房,能不红眼么?

    红眼自个红去,红眼的反正不是登州的几个大家。王家作坊里现下使唤的,能有多一半是四叔那边送过来的,多好,成本低廉、经济实用,死了都不心疼。姜家、鲁家这几家,早急红了眼,这两年居然跟连家联手,自个跑到日本国自个动手丰衣足食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