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众人簇拥着泾陵公子来到了他的主殿里。卫洛一连两天提心吊胆,不曾进食不曾入睡,现在已是睡意沉沉。
她伸袖挡住一个哈欠,紧跟几步,拂过三层珠帘,踏入主殿的玉石地板上,接着,又拂过一层纱帘,再拂过一层珠帘,终于,众侍卫退下,侍女们围着泾陵公子来到了他的寝宫里。
泾陵公子一踏入寝宫,众侍女便围上前,去的去冠,脱的脱外袍。正忙得不亦乐乎之时,他那低沉优雅地声音传出,“卫洛?”
卫洛正在打哈欠,哈欠这玩意儿就是一病,她是越打越凶,越打越双眼睁不开。饶是她强行命令自己紧张些,精神振作些,却没有一点作用。恍惚中卫洛都有点不明白了:自己这是怎么啦?来到泾陵身边,成了他的贴身小厮,可是极不安全的啊,可怎么自己就放松成这个样了?
她仰着头,袖子挡着小嘴,一个又一个的哈欠打得欢时,突然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有点不同了。
发现这一点并不容易,要知道她的大脑几乎停止了工作。
卫洛傻傻地闭上眼,傻傻地放下袖,傻傻地一抬头。
她一抬头,便对上嗖嗖嗖十来双盯向自己的目光,围在泾陵公子身边服侍的婢女们,正用怜悯惊愕地眼神盯着她。
卫洛眨了眨眼,大脑终于清醒了少许,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扭过头看向泾陵公子。
泾陵公子侧对着她,取了冠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流泄到肩背。衬着他身后的珠串薄帏,直如梦中神祗。
他微微侧头,深如星空的双眸定定地瞟向卫洛。到处燃烧着的蜡烛光下,他俊美的五官时明时暗,宛如精心雕刻出的山棱河岳,无一处不是上苍杰作。
泾陵公子看向卫洛,对上这小儿有点迷糊,有点怔忡的水漾双眼,他薄唇一启,第三次叫道:“卫洛?”
“然!”
卫洛这次应得很响亮,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泾陵公子身前,以**拱得老高的方式叩跪着,说道:“小人无礼,万望公子怒罪。”她想在声音中加入一些害怕紧张的,可实是睡意还存,一不小心语气中便只有含糊迷蒙。
泾陵盯着卫洛的头顶,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片刻后,他终于开了口,“侍侯我宽衣。”
“啊?”
卫洛惊叫一声,她实是惊惶中发出的,因此这声实是叫,实是有点大。
泾陵公子皱了皱眉,慢慢的,他半蹲下身来,随着他这个动作,那一头乌发如水一样流泄到卫洛的头上,脸上。感觉到发丝拂来时的淡淡清香,卫洛忍不住想道:也不知他是用啥法子保养的?头发这么顺,这么香?
这个不受控制,毫无不应该出现的念头,当然只是一闪而过。
泾陵公子弯下腰,修长白净的食指再次勾上了卫洛的下巴。
随着他冰凉的手指碰触到自己,卫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嘴唇颤抖了一下,很想很想说一句:公子,我乃堂堂丈夫,你不能用这种调戏的方式一而再的面对我。
很可惜,她不敢。
泾陵公子勾起她的下巴,逼着跪伏在地的卫洛仰头对着自己,两人相隔不到尺许,呼吸相闻,四目相对。
泾陵公子对上卫洛的盈盈秋水眼,清楚地看到这眼中的一片迷蒙和静意,不由薄唇再次一勾,缓缓问道:“你不怕我了?”
他说话时,吐出的温热的气息都扑在卫洛脸上,耳朵上,发际,令得她好生痒痒。然后,痒着痒着,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也跟着起了哄。
心脏开始只是起哄,到后来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近距离面对着泾陵公子俊得人神共愤的面容,卫洛终于明白了窒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不敢吸气——一吸气便会满心满肺都是他的味道。
呆怔了半晌,卫洛的脑子开始工作,她连忙垂眉敛目,低低地说道:“公子大量!小人二天未食未睡,现得公子相救,险死还生,心中一松便生倦意。”她说到这里,下巴向下微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指,以头叩地,声音清脆地说道,“求公子宽恕。”
泾陵公子缓缓直身,他盯着卫洛的后脑壳,“侍侯我宽衣!”
“哦。”
卫洛轻应了一声,很是无力。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小步向泾陵公子靠近少许,然后伸手,抓住他肩膀上的黑色外袍向外脱去。
这么近距离地靠着他,卫洛更觉得呼吸困难。她咽了咽口气,双眼朝左右垂头静立的侍女们一瞟,突然向后退出一步,低头,双手一叉,朗声说道:“禀公子,此事不妥。”此时,她的头脑已完全清醒了。
“有何不妥?”
这一次,泾陵公子的声音中微带了一丝不耐烦。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卫洛的小身板颤了颤。她大力地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放轻松:这话一定要说出来,我绝不能这么与他相处下去!绝不能,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令得自己放轻松后,卫洛小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她抬起笑得弯成了一个月牙儿的眼睛,对着泾陵公子朗朗说道:“公子宛如天上之龙,巍巍而立如玉山,”她朝左右两排美丽的侍婢一指,一脸理直气壮,“若此侍婢虽是萤虫之光,却也白净鲜亮如花如兔。”
她睁大一双极为纯真的大眼睛,很是老实的模样,“如此华庭美院中,如此花月美人中,公子将我这一只灰老鼠扔进去,公子不嫌小儿粗丑污了眼,小儿却惧金玉之光乱了心!再则,世人见之,难免为公子笑。”
卫洛一口气说到这里,她本来应该顺便求求泾陵公子另给自己安排一事的,可想到自己的话也说得很明了,便住了嘴。
殿内便是一阵鸦雀无声。
没有人捧场!没有笑声!
两排侍婢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宛如木头所制。
倒是泾陵公子很是捧场地盯着她,那深沉的眸光,令得卫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飞快地流逝。
终于,他开口了,“说完了?”
“然。”
“还有说乎?”
“否。”
“善,侍侯我宽衣。”
。。。。。。“诺。”
卫洛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后,苦巴着脸走到泾陵公子面前,再次扯向那脱了一半的外袍。
泾陵公子很高,如他这般宽衣,平素总是几女同时进行的。而这一次却只有卫洛一人在动。
为了够得到,卫洛不得不掂起脚,伸手拂过他的青丝,手臂碰着他的手臂,手指勾过他的颈项,忍受着他那强烈的,无孔不入的体息,感觉着自己强烈的,几欲脱胸而出的心跳,压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羞臊的情绪,慢慢地脱下了这件外袍。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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