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二章 日本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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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里的一天,除了外国留学生外,全校的师生都到广场开动员大会,听说日本首相要在那传达下一步战略计划,还未到大会开始的时间,场上已人山人海,早已将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席台围得水泄不通。

    上午十点,日本内阁的要员终于出现了,东条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是松井石根,阪恒松四郎,还有其他政界首脑相继入座。东条英资五十多岁的光景,双腮干瘪,面显死色,几根摇摇欲坠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光亮的脑门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经过严格训练的警卫队格外精神的分散在各自的岗位上,主席台两边分别站着两排手里端着枪的警卫兵,台的前面还站着一排肩上挂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站在警戒线的前面,阻止疯狂的人群拥向主席台。

    这时东条出来讲话了:“尊敬的朋友,你们好!”嗡嗡嘤嘤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姿势井然,“为了日本的迅速崛起,为了建立以日本为首东亚共荣圈,日本责无旁贷……,我们无需经历历史的考验,因为历史就是我们创造的……,或许我们为被毁灭,但当我们毁灭时,我们会将整个地球捆在一起一同掉入火坑……”,他讲了一段不长的话就退下了。

    接下来是宣传部长讲话,他年一五十开外,嘴上长着七八根稀稀朗朗的黄胡须,向两边拨弄,弄成翘翘的八字形,活像一个黄鼠狼投的胎,他穿一身军装,激昂的旋动右手,极富煽动性的向人群介绍战争的大好形势,号召他们起来加入战争的洪流,他此时更定觉得自己是多么大义凌然、多么气宇轩昂,真是一乎百应,从来没有感受到无以伦比威力。诺大的广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群,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聆听领导的讲话。

    之后是一个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宣誓战争的决心,慷慨激昂的高呼口号:建立东亚共荣卷,大和民族万岁!全场欢声雷动,口号震天,让人想起法国大革命时除去路易十六时那狂热之极场面,这种气势更像那决堤而出的洪水,仿佛要摧毁一切,诺大的广场正被一种火一样的疯狂的热情燃烧,每一个人满腔的热血在沸腾,东条骄傲的扫视人群,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眉宇间露出一种奇怪的恶意,不禁让人想起福尔穆斯《吸血鬼德古拉》里的吸血鬼。

    在领导退去之后是舞狮活动。起初五只狮子乖乖地伏在地上,等着高杆上的对联落下,当两幅对联一齐落下的同时,鼓声也骤然升了调.领头的那只狮子随着鼓点舞了起来,顿挫有力。

    那时那刻,所有的人心情很激动,拼命狂喊乱叫;那样的场景,让他们心潮澎湃,仿佛看见了大和民族在大放异彩。

    五只狮子齐舞,领头的那只先上了临时搭起的木桩.跳跃,翻转,扭身,甩尾,直走到桩的最高处.随之第二只也上了桩,在桩的低和领头的那只对舞了一番,这象征着日本崇尚对抗的武士道精神。而后相对地舞到了桩的中部,两只狮子又一番摆头弄尾,领头的再次回到了桩的最高处.。

    此时鼓声低低的沉,如雨点一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随着"咔喇"的清脆一声,鼓声如雷,两只狮子突然立了起来——是舞狮头的小伙子站到了舞狮尾的小伙子的肩头。

    两只狮子就这样矗立在高高的桩上,向四面八方展现雄威.那一刻,就连舞狮的人自己也是骄傲的,自豪的。广场上沸腾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开完会之后是学生全市大游行,直至深夜那些发了疯似的军国分子还意犹未尽,街道上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哄叫。

    德川家福回到宿舍,正要亢奋异常的向陆腾飞诉说今天的情况,陆腾飞嗔怒宁视着他,冷漠的面孔告诉他已经打破了规则,他甚至感受到陆腾飞内心不可遏止的怒火,像火山熔岩一样即将喷发,便把要吐出的话咽了回去,又微笑的把话题岔开了,不过笑脸很做作,很生硬。

    他们那天晚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卧谈,但谁也没有睡着,一个还在亢奋,一个则在伤心。

    第二天,陆腾飞上街寄信,远远看到一群学生拉扯着两个人在游街,走在最前面的拿着扩音器的学生一遍又一遍向两旁的市民宣读他们的罪状,“小偷、卧底、间谍….”,至于是真是假恐怕只有那些日本学生自己才知道了,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他们是中国人,他们咧咧趄趄的走着,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扯得破破烂烂,浑身播着红蓝墨水,前面挂着大牌子,带着高帽子,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茫然,那么的无助。这令陆腾飞无限的伤痛,为那两个中国人受到这样的折磨。或者他们会被当成死刑犯被弄死,或许下场比死还要可怕。同时内心又充满了恐惧,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文明么?

    日本自明自维新以来引进欧洲技术,在各方面超越了中国,日本人在亚洲像受够了做了次子的气一样,在当他一朝得势,便无情的报复曾经一直领先于自己的中国,相继爆发了甲午中日战争,出兵中国东三省,日本人贪婪的野心并没有满足于既得的利益,相反,别人的软弱更加助长了其征服亚洲的企图,什么“东亚共荣卷“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而如法炮制出来的口号,这种牵强附会的说法只有那些充满对铁血的渴望,崇尚武力肆无忌惮的军国分子才能自欺欺人的消化的掉。

    太阳渐渐的落到地平线底下,那一团红晕已经退位淡红,上面的天空已经从清仓色渐渐变成鸭蛋一般的湖绿色,并有一种深幽的暮色暗暗向陆腾飞四面拢来,朦胧的影音爬过了富士山的山顶,那些大红的街道和闪红的高楼失去了它们奇幻的血色,变成了丑陋的土褐色。

    陆腾飞再次来到富士山下,暮色渐渐被夜色吞没,让人莫名地生出悲伤。陆腾飞迎着暮色,沉重地迈这步子,他想感触一下山顶之上秋日的天空那种是辽阔无边,而且想接触一种纯粹的仅存的丁点淡蓝,蓝得让人想融入其中。陆腾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向上端走去。

    陆腾飞走到了富士山腰的一个亭子里。他居高临下,看到了山下的草地和蓊郁的香樟树,他将目光放远,越过一片参差不齐的房屋,眺望远方起伏着的山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处于了某种危险的境地,只要他再往前迈出一步,或者有一阵晕眩,都有可能像一片树叶一般坠下山去。

    1937年9月18日,淞沪会战爆发,国民正规军在上海鏖战三个月,由于损失惨重,国民军退出上海,中国最大的商业城市上海沦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