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在一边看的真切,走到杨真身边,扶起杨真,道:“跟我到前面来!”
杨真站起身来,跟在陈到身后,顺着火池中间的空地向前走去。不一会,两人来了这尊石像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立在那里,显得十分严肃。杨真还在打量这石像,只听陈到在耳边说道:“杨真,你跪下,给陛下叩头!”
杨真当即跪在石像面前,叩了三声响头。火池中间的空地,均是以大青石铺成,极其生硬,当杨真叩头完毕,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多出了一块青瘀。杨真临近石像,仔细地观看了一番,这尊先帝的石像惟妙惟肖,面容、神态、情韵,无一不展现出先帝的风采。先帝石像的发髻、面部的皱纹、手部的指甲、身上的盔甲均被人给雕刻的十分细致,貌似先帝再生,难怪开始让杨真大吃一惊。
杨真站起身来,见陈到走到了石像的后面,便跟了过去。石像后面一条幽深狭窄的小道向外延伸,杨真见了,忙问道:“将军,这条路通向哪里?”
陈到道:“你且跟我来,一会便知。”
于是,陈到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杨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那条小道。小道可不如先前走的那样顺利,不仅狭窄,而且转向也特别多。两人几经转折,总算走到了小道的尽头。陈到望着杨真,对他道:“杨真,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杨真点了点头,道:“是不是有危险?”
陈到摇头道:“这里一点危险都没有。”
小道的尽头,有个笔直的通道,只是这通道是通向地面的,这通道的两侧还有人工挖成的脚蹬,两人顺着脚蹬向上爬。当陈到推开头上的木板时,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陈到将火把给灭了,自己爬到了地面上。杨真在陈到后面,见陈到已经爬了出去,便紧跟着也爬了出去。
爬出了小道,映入杨真眼帘的是一间房间,这小道则是在床板的下面。杨真问道:“这是?”
陈到先是将小道的木板给盖住,又把被子铺在了木板上,然后跳下床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杨真又一次看了看房间,见摆设都很正常,而且还很干净,忽然恍然大悟,道:“将军!这是你的房间?”
陈到呵呵笑道:“是的,不过我原先可不住在这里,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才搬到这里来的。”
杨真问:“那这房间以前是谁的?”
陈到道:“我曾经勘探过,先帝卧病期间,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只有一个人。”
杨真急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马谡。”陈到答道。
“马谡?是他?”杨真道。
陈到走到桌子边上,右手拿起一个酒壶,左手拿起一个酒爵,右手对着左手一弯,便倒了一爵的酒,然后左手把酒爵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陈到喝过一爵酒后,便道:“是他,没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真道:“真没想到,马谡竟然如此大胆。”
陈到摇了摇头,道:“大胆的不是马谡,而是马谡背后的人。”
杨真默默念道:“马谡背后的人?是丞相!”
陈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酒壶和酒爵,走到杨真身边,拍了拍杨真的肩膀,道:“是不是难以置信?要不是我发现了这个秘道,我也决计不会相信的。”
“将军,那你说,丞相为何命令马谡挖这个秘道?当时丞相可不在永安,他又是如何得知先帝的寝宫里有个密室?”杨真问道。
陈到答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你可以想象的出来,先帝回到这里后,不久便卧病在床,他房间的密室自然是不再进去了,那马谡打通了秘道,和先帝只有一墙之隔,先帝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
杨真想起了,在他给先帝当班期间,马谡曾经莫名其妙地问过他先帝的饮食状况,之后,他便很少见到马谡,难道秘道的开通,便是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又想起前不久去丞相府的事情,丞相对他有免死金牌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先帝赐给杨真免死金牌的时候,马谡便在墙的那一边偷听,从而将事情告知了丞相?杨真心中疑惑不已,便道:“将军,诸葛丞相如此精心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到道:“为了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只是为了权力。”
杨真道:“丞相已经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权力还不够大吗?”
陈到突然叫道:“对了,我们还要再回去一次,石像后面有几句石刻的字,我想,这是先帝的暗示。”
不及杨真问起,陈到便将床上的木板连同被子一起掀开,纵身跳下来秘道。杨真跟在他的后面,也跳了下去。陈到点燃了火把,顺着来时的路又领着杨真走了一遍。两人又回到了密室之中,陈到将火把在石像后面照了一遍,石像脚下的一方大石头上,刻着几句箴言。杨真凑近了去看,只见上面刻道:“白帝道观,寻访青衣,一遇天罡,龙翔天下。”
杨真看了一遍,又默默地念出来一遍,可是他始终不懂其中意思,便问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陈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杨真,这便是先帝留下来的谜,只是我解不开这个谜,你与先帝有缘,不妨将其记在心中,慢慢悟来。好了,我们现在赶快上去,在这下面待了也够久了,你刚刚移交给我的三万大军我还没有整顿呢。”
杨真笑了笑,道:“将军说的极是,那我们这就上去吧。”
两人从原路返回,陈到将密室内的火全给灭了,然后举着火把,沿着台阶走,不一会就出了密室。陈到将一切复原,与杨真一道出了先帝寝宫的门。两人一出废园,便回到了陈到的房间,待陈到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便对坐在凳子上,开始畅饮美酒。
陈到先喝了一杯,举杯对杨真道:“来,今日我们姑且将所有烦恼都忘记了,尽情地开怀畅饮。”
杨真喝得酩酊大醉,昏昏沉沉地便躺在了陈到的房间中。陈到酒量要大他许多,喝了微微感到有点头晕,杨真便醉倒了。陈到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杨真扶到床上,自己则出了房门,去军营视察那刚刚扎营的三万大军。
杨真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拍了拍尚有点痛的头,下了床,走到桌子前,端起一个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杨真将水喝完,用力甩了甩头,使自己逐渐清醒过来。他在房间中没有看见陈到的身影,一瞥之下,看见了桌子上的酒杯下压着一张写着字的布条。杨真拿起酒杯,将布条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写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还要训练士兵,如若有事,便到校场来找我。叔至字。”
杨真看完以后,便出了房间。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从校场上传来了阵阵喊声和一通通的鼓声,杨真昨夜喝醉了,一夜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担心关凤找不到他,便快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杨真刚到房间门外,便看见关凤从对面走了过来,关凤一见到杨真,脸上怒气显现出来,大声喝道:“杨真,你昨天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
杨真嘿嘿笑了笑,然后身后拍了拍后脑,说道:“我昨天喝醉了,就在陈将军的房中睡着了,刚刚醒来。”
关凤走了过来,举手便要打,还好杨真躲的快,没有被关凤打到。关凤娇嗔道:“好你个杨真,自己跑去喝酒,害的我满世界的找你不着,这会还敢躲我?”
杨真道:“凤儿,你的拳头那么硬,一拳打下来,我估计要休息个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不躲不行啊。对了,怎么没见何平和牛三啊?”
关凤道:“都出去找你去了,估计一会找不到你就回来了,你说你去找陈将军喝酒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一路好找。”
杨真走到关凤身后,把两只手放在关凤的肩膀上,轻轻地拿捏了几下,道:“凤儿,你别生气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提前通知你。今天你就陪我到城里打听下蒲元的消息,好不好?”
关凤脸上洋溢着喜悦,回头看了杨真一眼,当即道:“等牛三和何平回来了再出去,我让他们出去的时候顺便打听打听。”
杨真喜道:“凤儿,还是你想的周到。”
杨真和关凤一起进了房间,对视而坐,刚聊了没有几句话,外面便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杨真听见了,当即说道:“听着脚步声,准是牛三回来了。”话音刚落,一个魁梧的大汉便走进了房门,果然是牛三。
牛三进了房间,两步便走到了杨真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气。杨真连忙给牛三倒了一杯水,把水递给牛三,牛三接过那杯水,同时道:“将军,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多谢将军赐酒!”关凤听到牛三如此说,扭过脸偷偷地笑了,心中暗道:“这牛三,给了他一杯水,却当成了是酒,看来也是个爱喝的酒鬼。”
杨真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牛三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水一经下肚,牛三的眼睛便瞪的贼大,看着杨真,问道:“将军,这酒怎么喝着喝着和喝水的味道一样啊?”杨真“噗哧”一声,忍俊不住,便笑了出来,一只手抬了起来,指着牛三道:“牛三啊牛三,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呢?你就知道喝酒,给你一杯水,你也当成了酒。”关凤此时笑过,转正了身子,问道:“牛三,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
牛三目光迷离地望着握着手中水杯,笑了起来,道:“我还只当是酒呢,原来是水啊。将军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一片没有叫蒲元的人,就算听都没有听过。”
杨真道:“嗯,姑且等何平回来,看看他找到的如何?”
关凤点了点头,她也拿起水壶给牛三倒了一杯水,并且递到了牛三的手中,同时说道:“牛三,来!我敬你一杯水。”
牛三连忙接过水杯,对关凤道:“多谢将军!”
牛三又将一杯水给喝下了肚子,然后他自己又连续倒了几杯水,也都是一饮而尽,看来他是渴坏了。牛三喝过了几杯水,便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左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高兴地说道:“好了,这下再也不会渴了。”
牛三话音一落,一只手从牛三背后伸了进来,那只手显得很是瘦小,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不感到是皮包骨头了。牛三一把抓住那只手,向前那么一拉,将藏在他背后的人拉了出来,竟然是何平。牛三一见是何平,便松开了他的手,连忙问道:“怎么会是你?什么时候来的,连个声音都不出,鬼鬼祟祟的想吓死人啊?”
何平道:“你说话的时候,我便进来了,只是见你喝水喝的那么过瘾,就没有敢打扰你。”
杨真问道:“你去城中打听的如何?”
何平答道:“我倒是打听到了一点眉目,这里的确有个叫蒲元的人,只是不住在城中,住在城外的一个道观内。听说这蒲元是个绝代名匠,他的祖先是春秋时期冶炼术士欧冶子的嫡传弟子,先帝也曾经命他打造过五千把钢刀,配发给了白耳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