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寿阳的战斗开始了。。
冲车在井阑的掩护下迅速靠近城墙。城墙及城门已经在前些天的进攻中遥遥欲坠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袁瑾也看出来桓温是发起总攻了,他再也不敢保留实力,把自己的亲卫队也派了出来。当时仗刚打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亲卫队养尊处优惯了,还不如普通士兵更有战斗力。当桓温的荆扬军攻上城墙时,他丧心病狂的趋赶老百姓上城墙去阻挡桓温的进攻。
朱序已经向桓温汇报过了,他告诉桓温中毒事件已经解决,目前军心已稳,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参加第三梯队的进攻。桓温同意了。
当袁瑾把百姓趋赶到城墙上的时候,第二梯队不忍心杀百姓,进攻受阻。桓温令旗一挥,第三梯队迅速冲上,替换下了第二梯队。
朱序和张平指挥着本部和其他部队一起杀向城墙。这时城上城下一片混乱,火光冲天,哭声震地。朱序边冲边喊:“先杀趋赶百姓的军官,告诉敌军投降不杀。”
朱序不善骑马,随着普通步兵在地上跑。离城墙不远时,突然身边跑过一队骑兵。原来是拓拔锋率领一百鲜卑铁骑也上来了。只见领头之人正是拓拔锋,还有一人与他共乘一骑,原来是王杵。
城墙有些地方已经倒塌,比一个人高不了多少。拓拔锋等人快速冲到城墙下,只见王杵用大铁枪往地上一撑,一跃就跳到了城墙之上。他脚一落地,一枪就刺穿了一个正在趋赶百姓的军官的胸膛。
王杵上来就刺倒一个,其他士兵被这个有如天神一般的人物给吓住了,都不敢上前。王杵大喝道:“将军有令,投降不杀。”当时就有多个士兵立刻跪倒在地,双手举起了兵器投降。
拓拔锋等人借助马背,也都纷纷爬上城墙。寿阳守军本来一直是靠鲜卑人的保护才敢和朝廷对抗的,此时见到鲜卑人都来攻打他们,立刻没了底气。拓拔锋上了城墙后也喊道:“善待降兵,投降不杀。”守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这片城墙被他们占领之后,其他部队也都从这里爬了上来,再去进攻其他地区。朱序也很快的爬上了城墙,指挥着士兵疏散百姓,接管俘虏。多数寿阳守军发现荆扬军并不象袁瑾说的那样赶尽杀绝,基本都放弃了抵抗。瞬间全城的战斗基本都结束了,只有袁瑾率领一些贴身卫队退入了太守府邸。
朱序让张平安抚百姓,让百姓迅速回到自己家中别出来。让拓拔锋把降兵都集中到一起。自己则率领部队围住了太守府邸,同时派人去向桓温报信。
很快,满城的喧闹就静了下来。桓温也率队进城了。桓温没想到第三梯队一进攻,局势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并且很顺利的拿下了寿阳城,非常高兴。
他安抚完百姓,又告诉降兵不追究任何责任,愿意当兵的就继续当兵,不想当的就可以回家。当桓温做完这些事以后,已经到了中午。他一看局势已经都在控制之中,就命令伙头军做饭,吃饱了下午再进攻袁瑾的府邸。
午饭还没吃完,袁瑾府邸的大门就自己打开了。原来是袁瑾的卫队长看桓温不杀俘虏,带领部下造反了。他们把袁瑾一家老小全都捆绑起来,押了出来。
至此,收复寿阳的行动终于赶在王猛前来救援之前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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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拿下寿阳,桓温就把朱序叫到了太守府的一个密室里。
“我们拿下了寿阳,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桓温开门见山的问道。
“现在北方动荡,王猛虽然拿了下燕国,但是许多地方都是很空虚的,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进攻洛阳,把河洛地区收复了。”朱序说道。
“我们拿下了河洛又有什么用?”桓温叹气道:“我又不是没拿下过洛阳?可是朝廷那帮腐儒都贪生怕死,怕权力外落,处处牵制我。我觉得应该先回朝废掉皇帝,令立一个开明的新帝才是上策。”
“义父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还是应该把握住。不如这样吧,我带领一万人去收复洛阳,义父回朝废了旧帝,再让新帝发令支援我如何?”朱序提议道。
“哎!你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桓温又叹口气道:“你以为废帝就是乃父的一句话吗?”
“难道不是吗?”朱序疑问道。
“目前虽然朝廷中人都忌惮我,但是也不代表他们能听我摆布。如果废帝的事情没处理好,南方各地的太守很有可能起兵造反。”
“那我就带兵去平叛他们。”南方那些地方久不经战事,从将领到士兵都不是千经百战的荆扬军对手,所以朱序的这句话也不能算是大话。
“只有一、两个太守造反我们还能平定得过来,如果是十个、八个造反,我们的晋国不用等秦国打过来,我们自己就亡国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
“义父知道你的先进攻洛阳的建议很好,但是在这个关头,我们就不能这么做了。我们要集中所有兵力,囤积在京城附近,用来威慑各地诸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实施废立大事。”桓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闪闪发光,一点也不象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义父干嘛要那么费劲废了皇帝另立新帝,何不自己当皇帝?”朱序始终不明白桓温已经有能力当皇帝了,为什么还总那么犹豫。
“你以为我不想当皇帝吗?”桓温反问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你太不了解这个时代的门阀势力了。”
“愿闻其详。”朱序道。
“想当年元帝渡江,江南的大门阀势力都不去朝拜。元帝几乎在江南立不住脚,直到王家的门主王导率领地方势力去朝拜之后,江南各地才认元帝为正统。”桓温的知识确实比朱序丰富很多。“我如果想当皇帝,没有这些门阀势力的支持,很难坐得稳这个位置。所以我先要立一个新帝来试试他们的反应。”
“原来如此。”朱序才明白其中奥妙。
“对了,今天第一个攻上寿阳城墙的人,是不是你的手下?我要重赏此人。”桓温问道。
“是我的贴身护卫,名叫王杵。”
“你是怎么找到你营中下毒的凶手?”桓温突然想起这事,问道。
“义父,你猜那人下的毒是什么毒。”朱序道。
“听人说过,那毒无味无嗅,中毒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杀人于无形。我对这个时代的毒还从来没研究过,不清楚是什么毒。”自从中毒事件发生后,这毒越传越神秘了。
“哈哈,义父,这毒是我们那个时代最普通的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它,而且还用它呢。”朱序夸张道:“这个毒就是煤气,也就是一氧化碳。”
“一氧化碳?这个时代上那里搞一氧化碳啊?”桓温不解道。
“义父,你不是下令,军官晚上可以烧炉子吗?这个凶手就利用煤炉产生的一氧化碳。他先把炉子点燃,然后上面再用湿煤盖住,使煤燃烧不充分,就产生了大量的一氧化碳,致人死亡。”朱序娓娓道来。
“哦?这么隐秘的杀人方法都能让你发现?”桓温也很惊讶。
“其实我小时候烧过煤炉,有过这方面的经历而已。”朱序的潜意思就是说,他也中过一氧化碳的毒。“那几个人中毒那晚,我的屋子里也有一个煤炉,我感觉屋子里冷,把炉火捅旺了才睡,所以幸免于难。”
“哈哈,我知道你小时候肯定吃过这方面的亏。”桓温也听出来了,笑道:“那你知道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吗?”
“我还不清楚。今天凌晨才抓住他,一会我回去审问审问他就知道了。”朱序说罢,告辞而去。
朱序刚出去,郗超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道:“明公,你为何那么信任此人?不怕此人坏了您的大事吗?”
“哦?何出此言?”
“此人初看很傻,实际上是很有主见的。如果他发现明公纂位的真正目的,他还会再为明公效力吗?”
“呵呵,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中国有句古话,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怎可怀疑他。”桓温的话一语双关,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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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朱序刚走到大牢门口,就听见里边的审讯声。今天刚攻下寿阳,囚犯都被转移到寿阳城里的大牢了。
“他招了没招?”朱序问道。
“没招,他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是被冤枉的。”一个士兵说道。
“好,我亲自问问他。”朱序走了过去,看见小田带着链锁,愣愣的蹲在地上,显得很可怜。于是道:“我本来没想到会是你下的毒,但是今天早晨我一喊拿下你,你就掏出匕首扑向我,说明你肯定就是凶手。”
“我不是,我是被吓坏了,才做出那样的动作。真的不是我下的毒,不信你们搜我的身,我身上根本就没有毒药。”小田辩解道。
“哈哈,你就别狡辩了。”朱序大笑道。
“将军,我们搜过他的身了,真的什么也没有。”旁边的士兵也感觉小田有些冤枉。“我们只从他身上搜到这么一个东西。”士兵说完,掏出一个小铁片递给了朱序。
朱序接过来一看,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铁片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英文字母“PK”。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