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云倒并不在意,他奇怪的是顾冰冰的态度,昨晚既然去参加男爵大人的生日宴会,说明两家是世交,她与高欢应该也是朋友。怎么为了自己,她却对这高欢丝毫不假辞色?不过她在昨晚对高欢便甚是冷漠,看来这高欢醉心于顾冰冰,而她却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两个也想来拜师吗?”白头翁哈哈大笑:“想不到老夫倒成了香饽饽了,只可惜世人都好武,却不知武功乃是小道,只能用于好勇斗狠而已,而算学才是大学问,实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妙用,醉心其间,乐也无穷。却不知世人谁能知我?”他时而狂笑,时而感叹,状似疯颠,又若叹息。
顾冰冰朗声道:“仙翁所言极是。今天我便给你带了个知己来。此人乃算学天才,就算仙翁,武功虽然天下无敌,在算学方面,却也未必如他。”
“哦?真有此人吗?”白头翁叹息:“若真有这样的人,老夫虽死无憾矣。”他看了顾冰冰一眼,脸上现出嘲弄的神色。
“姑娘说我武功天下无敌,哼,天下之大,我这几手三脚猫功夫算得了什么?至于算学,不是老夫自负,放眼天下,老夫实不作第二人想。”他眼睛看向顾冰冰旁边的何飞云:“你说的算学奇才,就是这小子?”
顾冰冰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说道:“正是。你给那几个小子出的题目,都是他解出来的。刚才那道问题,也是他问的。”
“不错,不错。”白头翁显然也有些惊奇,“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解出来的,希望你这小子别让我失望。”
这个时代没有方程,更不懂一元一次,二元二次之类。何飞云不知该如何解释,见他沉吟不答,白头翁有些怀疑他的能力,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出道题,看你解不解得出,如果你解得出来,再说其它的吧。”
题目是这样的:有一位老人临终前立下遗嘱,三个儿子合分家中17匹马,小儿得1/2,二儿得1/3,大儿得1/9。每人只能分得活马不许杀马,兄弟三人该如何分马?
这题目不像数学题,倒更像一道智力题。
何飞云不禁脸现微笑。这道题他曾在网上看过。根本不用思考。他便答了出来:向别人借一匹马。按总数18匹来分:小儿得1/2=9。二儿得1/3=6。大儿得1/9=2。合计17匹马。余下地1匹还给别人。
“好。思维快捷。果然不是吹牛。不过只这道题还不够。我再给你出一道。”白头翁笑得满脸皱纹。心情甚是欢畅。
“一根绳子不知长。三折来与四折量。三比四折长2尺。这条绳子有多长?”
何飞云心想将问题换个说法。就是“一根绳。它地1/3比1/4多2尺。求绳长”。
X×1/3-X×1/4=2
X=24
绳长为24尺。
白头翁双眼静静的瞪着何飞云,好像看着什么怪物,何飞云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心想难道我答错了?却见白头翁忽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叫道:“好,真是天才,我不要你拜我为师,我拜你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何飞云大惊失色,连忙回拜。
两人你拜我,我拜你,正拜个不了,高欢等三人见此情状,连忙下山而去。脸上尴尬,神情狼狈。忽听得一个人冷笑道:“仙翁,你这样的高人,怎么也学会撒赖了?”
白头翁抬头一看,见说话的人是个美丽的女子,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眉梢眼角满是讥嘲之意。正是顾冰冰。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撒赖了?老夫一生沉醉于算学,好不容易见到这样一个天才,我岂能错过?”白头翁听了顾冰冰的无理之言,似乎也并不如何恼怒:“我诚心拜师?怎么说得上撒赖?”
“哼。你明明知道何公子是来拜你为师的,你也答应了若是何公子答出你的问题,你便收他为徒。”顾冰冰尖锐道:“现在你却说什么拜何公子为师,这不是反将一军吗?这不是撒赖是什么?你想与何公子探讨算学问题,你若收他为徒,还怕日后没有机会吗?”
“不错,不错。”白头翁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收一个这样的徒弟,老夫可一点都没吃亏。”
看他天真浪漫的样子,一点不像一个大宗师模样,何飞云与顾冰冰不禁相视一笑。
白头翁道:“好,你叫什么名字?老夫今天就破一例,收你为徒。”
何飞云虽见这老头有些疯疯颠颠,但顾冰冰既然如此重视,而高欢等人也是巴巴的赶来拜师,刚才手掷秦飞,手法更是惊人,知道实非等闲人物,见他应允,忙拜了下去,口称师傅。
白头翁道:“拜什么拜?我说了收你为徒,难道还会反悔吗?来来来,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解出那几道题的?”
何飞云正要回答,顾冰冰忙道:“且慢。解题有的是时间,又何必急在一时?仙翁,你既然已经破例收了徒弟,收一个是收,收两个也是收,何不多收一个?”
白头翁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拜我为师吗?”
顾冰冰笑眯眯道:“正是。”
白头翁道:“我为什么要收你?你又没解出我的算学题。”
“可是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算学天才。”顾冰冰仍然一脸的笑容:“何况你若不收我,这个算学天才只怕也呆不长久,到时你没了徒弟,自然也没有共同钻研算学的伙伴,可别后悔。”
白头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何飞云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笑了良久才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妮子厉害。老夫可不做拆散你们小夫妻的事。”
顾冰冰脸上一红,嗔道:“胡说八道,我们可还没成亲。”
“现在没成亲,日后总要成亲的。哈哈,哈哈,我说得不对吗?小姑娘,快拜师吧。”
顾冰冰大喜,忙跪下磕了几个头,口称师傅。
何飞云一直站在边上什么都不说,心想这玩笑开得过了。只见顾冰冰脸上一副又嗔又喜的神情,充满了顽皮。心中忽然一动,心想这姑娘对自己一往情深,在这深山中学武,有她相陪,也可解得多少寂寞。
当下二人跟着白头翁进入那幢茅屋,只见门口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痴人居”三个字,字迹龙飞凤舞,极具书法之美。何飞云心想,这人还真是个痴人,而才华也算横溢,不但武功高强,算学精通,书法也是极佳。
屋中摆设清雅而整洁,虽说不上豪华,却也无半点陋室之感。
白头翁在室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何飞云与顾冰冰行了拜师之礼。这时候的白头翁与在室外判若两人,脸上神色严肃,缓缓说道:“既然拜了师,以后就是我门中人。须得让你们知晓为师的来历。”
何顾二人都静静的听着,心中充满了好奇。
白头翁沉默良久,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想之中。忽然吁了口气,说道:“我其实是风云刀的叛徒。”
叛徒?何飞云大感兴味,看来这个师傅,还有许多传奇往事。顾冰冰却大吃一惊,何飞云并不知道风云刀是何物,顾冰冰却知道,风云刀是一个门派,也是江湖中恐怖最可怕的一个组织。想不到师傅竟是风云刀中人,而且是个叛徒!
“师傅,难道您不是夜郎国人?”顾冰冰问。
“不是。”白头翁缓缓摇头:“我其实是大燕国人。”
夜郎?大燕?何飞云想起前世那个常用的成语:夜郎自大。难道自己到了古代的夜郎国?何飞云这时更是迷惑,这个世界没有时间机器,然而自己到底是到了哪里?是到了异世?还是回到了古代?
不过,他倒是敢断定,此夜郎非彼夜郎。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发问,若让人知道自己连所处的国度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可就笑大了。
“为师当年叛出风云刀,便在夜郎隐姓埋名,无人知道我还会武功,直到两年前,我被逼不得矣,显露了武功,这才显名在外,许多年轻人总想拜我为师。并不是我自大,实在是我知道,拜我为师,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
“有什么危险?”顾冰冰问道。
白头翁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苦笑:“风云刀追杀我多年,却始终没有找到我。两年前我显露武功,自然会传到他们耳中,他们定然不会放过我,也许今天,也许明日,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风云刀的可怕,想来你们也曾有所闻,我并不想连累别人,所以才坚不收徒,只是被缠得无奈,这才用算学做挡箭牌,本是叫他们知难而退的意思。谁知……”他顿了顿:“今天我虽收你二人为徒,但你们若是反悔,这时也还来得及。”
何飞云忙道:“拜师岂是儿戏?我既然拜了师傅为师,此后自然以师门为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冰冰也道:“愿为师傅分忧,绝不后悔。”她声音清朗,语气却甚是坚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