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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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李月这边在射击以后也赶紧离开了刚才的位置,面对一个如此凶悍的对手,任何的掉以轻心都是自寻死路。

    他之所以会跟冠宇来参加这场狙击高手之间的对决,其实最根本的目的是想更多的学习狙击技术,可一旦上了战场就没有办法退缩,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无选择,尽管李月非常同情死者,可他别无选择,只有战斗下去了。

    战场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双方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狙击手之间的对决,有可能几个小时甚至几天都不开一枪,一旦开枪,决定胜负的也就是那么一两秒钟,而中间的差距通常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戴立谨慎地通过瞄准器找寻着李月躲藏的那棵树,他希望能够尽快干掉这个小子,剩下的那个受伤的狙击手就会是他板上鱼肉,任他宰割了。

    就在他全神贯注搜寻杨思成的踪迹时,“砰”一发子弹射在了他旁边不远刚才隐蔽的位置,戴立心里一惊,糟糕!子弹是从刚才受伤的那个对方狙击手那边射来的,该死的,当时要是再忍耐一下找准机会一枪干掉他就好了,没想到手部受伤的对手如此顽强,也造成了自己现在受到两面夹击的被动局面。

    冠宇艰难地用受伤的右手拉动枪栓,全然不顾右手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他没抱任何希望刚才那枪能打中戴立,他只希望能够让对方暂时分神,给李月创造出机会。

    于是,他用左手持枪对准戴立刚才隐藏的地方抠动了扳机,现在的戴立有些左右为难,如果他全力对付李月,那么冠宇很有可能会打爆他的头,如果他先解决受伤的冠宇,又有个李月在旁边虎视眈眈。

    怎么办?戴立决心迂回到敌人侧面,先解决掉其中一个,然后一对一的单挑,凭着自己过人的反应速度和极为精准的枪法,戴立有足够的信心不怵任何人。

    他再度一个侧身翻滚,静静地移动到了树的侧面,他打算利用树做掩护,悄悄地潜行到敌人看不见他的侧翼去。

    月光冰冷地照耀在这片黑大地上,风时不时地卷起地上松散的树叶调皮地将它们抛向空中,又轻轻地丢回大地。

    望着身边不远处战友的尸体,戴立觉得特别的冷,冷得让他的心就象浸泡在冰冷的雪水里一样,冻得仿佛要炸成无数碎片。

    戴立出生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1935年加入了国军,1937年冬季战争伊始,戴立就崭露出了他过人的射击天分,在前线那会儿当面对着如潮水一般向着己放防线扑来的日本士兵时,他也曾经害怕过,当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时,他也曾经痛哭过,当他第一次亲手击毙对面活生生的敌人时,他也曾经迷惘过。

    随着战斗越来越残酷,越来越艰难,他逐渐地坚强起来,为了有效地袭扰日军,戴立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了自己的狙击手生涯,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刚才牺牲的搭档戴斯:一个来自农村的棒小伙。

    戴立忘不了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戴斯总是冲在前面,尽可能地为他挡住敌人可能袭来的子弹;戴立忘不了每次宿营的时候,戴斯总会将烧好的开水先递给他驱寒;戴立也忘不了每次战斗间隙,戴斯总会给他讲战争结束以后会回家翻修下家里那老旧的土房子。

    可如今,那些犯人把这一切都毁了,再也没有宁静的生活,再也见不到昔日的战友,戴立的心里好难过。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战友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绝望的了,戴立真的好恨自己不能马上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小心而又极度缓慢地往自己目标方向爬去,他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为战友们报仇。

    对面的敌人虽然强大,可他绝对不会逃避,只要偷偷地饶到敌人侧面或背后,干掉任何一个那他就胜券在握了。

    冠宇再度推弹上膛,戴立射中他的达姆弹在他手掌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白森森的骨节清晰可见,由于一直没有时间包扎伤口,大量失血的他眼睛有些冒金星的感觉,但他依然顽强地坚持着。

    李月的眼睛迅速地搜索着戴立的踪迹,可那片树林后面一片宁静,寂静得就好象刚才的敌人狙击手凭空消失了,从来不曾发生过战斗一样。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左侧冠宇隐藏的地方,冠宇手掌上的血依然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地上已经有很大一滩血凝结在黑土上,他赶紧给冠宇打手势,让他抓紧时间包扎伤口,自己掩护。

    冠宇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见李月在全神警戒,就从一份上撕下布自己捆扎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戴立正在用一种比蜗牛还缓慢的速度悄悄地向着两人躲藏的方向绕来。

    对面的树后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李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对方反常的宁静让他嗅到了一丝暗藏的杀机。

    李月赶紧通过手语告诉冠宇需要立即撤退,冠宇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妥,于是他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在李月的掩护下缓缓地往后退着爬离了原来的阵地。

    等他重新移动到一棵树后面时,戴立也逐渐离开了刚才的地方,和冠宇汇合在一起。

    他们借着旁边树林的阴影遮盖,利用粗大的树干做掩护,悄悄地返回了戒严监狱的牢房。

    当戴立小心翼翼地绕行到冠宇他们刚刚躲藏的阵地侧翼时,只看到地上那滩依旧殷红的鲜血。

    戴立跺了跺脚,不甘地返回了自己的防线,但他心里清楚,想必对方也很清楚,双方的狙击手之间有个不死不休的约会,没人能够解开这个结,除非有一方彻底地倒下。

    回到阵地的李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才的对战中尽管戴立只开了一枪,但李月却从这一枪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冠宇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如果不是他始终注意隐蔽自己的要害,或许今天能够回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也或许他们两个人一个都回不来了。

    如今冠宇右手受了重伤,已经无法再执行任务,该如何对付这个狙击手中的NO1呢?李月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冠宇也有些丧气,作为李月手下有数的狙击高手居然被人重创,实在是有些无脸见人,更让他担心的是他能够充分地感受到对手在失去相依为命的同伴后那种极其愤怒的心情,现在的对手就象是一匹受伤的狼,一匹极其危险的孤狼。

    此时李月并没有怎么估计冠宇,因为他的心里清楚这次是他逃出去的好时机,如果拖到明天,那么就对他们更不利了。

    黎明,李月悄悄地装备停当,他再次看了眼旁边依然熟睡的冠宇一眼,然后走出了屋子,刚出牢房李月就感觉背后有人,他警惕地转过头去一看,冠宇正挥舞着拳头,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沉重的力道让李月当场晕了过去。

    冠宇俯身将李月背回了屋子,抱歉地对昏迷中的李月说道:“大哥,就让我去见识下这位高手的风范吧。”

    冠宇摸了摸自己背包里的树枝,再次悄悄地没入了夜色之中,他相信对方一定会出现。

    夜沉如水,幽黑的树林象一个个无言的巨人,默默地俯视着苍茫的大地,为了避免踩踏松软的树叶地发出声音,距离昨天战场很远的地方冠宇成就开始爬行着前进。

    虽然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但四周的景象在月光下依然非常清晰。冠宇估计对方今天会来得比较早,不过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毕竟这里并非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对方的防线外围,然后扒开地面的叶子,将身上带来的树枝仔细地安放在对方出入的地方,再谨慎地盖上一层叶子,然后悄然返回了正对树枝约400米的树后面。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在树后面刨出了一个仅够躺下的地沟,他慢慢地顺着地沟躺了下去,再将四周的泥土回自己身上,构筑起了一个简单的土屋和隐蔽所。

    好冷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冠宇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快被冻住了一样,冠宇感到呼吸都特别困难,由于失血过多,四肢象已经不再属于他了,麻麻的,他感到特别疲倦,好想就这么睡着。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引发的意识模糊的前兆,一旦真的睡着,将会变成一具尸体,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你来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逃出去和家人团聚的吗?如果就这么死去,对得起谁?

    想到这里,他伸手抓起面前的一捧湿土,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揉搓着,土粒搓在脸上有种火烧一样的错觉,不过也让他逐渐地清醒。

    他反复地活动着自己的右手,将它时刻保持着足够的敏锐,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听见了一声树枝折断的轻响。

    难道是什么压断了树枝?他凝神侧耳仔细地听着,跟着又传来几声树枝折断的声音,方向正好就是他事先埋设的路口,敌人来了,冠宇精神一振。

    军方的狙击手马操,男,20岁,国字脸,富有军人的气质,老家在浙江,贫苦人家,参加军的理由,保家卫国,打死鬼子!,食量大,但一顿饱,三天可不进食!枪法准!!

    马操在天刚拂晓的时候独自爬行进入了这片雪地,在他压断第一根树枝的时候还没有引起重视,毕竟被压断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到处都是,但当他第二、第三次连续压断树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妙,这是敌人预先布置好的简易警报器!

    冠宇迅速一个翻滚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同时枪口警惕地指向前方。

    冠宇正睁大了双眼仔细地搜索着路口附近,他的左眼发现树的左面突然又多出了一棵小树,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观察力,他清晰地记得原来那棵树的样子,这个“小树”一分钟以前还不存在,绝对是刚刚才“冒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的狙击手!他的右眼迅速在瞄准器里锁定了目标。

    冠宇迅速调整枪口瞄向了“小树”的头部。

    马操心里忽然感到极度不安,就好象他小时候在森林里面遇见那只饥饿至极垂涎着口水逐步逼近他的狼一样,他飞快地扫视了下威胁袭来的方向,来不及考虑,他凭着自己的直觉向那个方向抠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是在同时传出,一直安静地呆在枪膛里的达姆弹在火药的推动下沿着膛线高速地旋转着挣脱了枪管的束缚,飞快地奔向了各自的目标。

    冠宇射出的子弹率先击中了军方狙击手的面部,由于射击角度问题,子弹从他的左脑射入,又从他的左下颚飞出,携带着巨大动能的子弹带走了他接近一半的脑袋,马操在子弹击中自己那一瞬间感到好象有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地敲在了脑袋上面,跟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在失去意识前那一刹那,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好奇:这人真可怕,不知道和队长戴立比谁更厉害?

    而那人的直觉也极为精准,他下意识地那一枪也准确地击中了冠宇,冠宇只感到左边胸口一阵巨痛,随即鲜血“突突”地往外喷涌出来。

    两人双双毙命。

    4月24日,凌晨一点。

    “一旦我和赵其林达成共识,人人都有份儿!”

    众囚犯一阵欢呼雀跃,兴奋异常。

    山野村一弯下身,猥亵地冲着浑身发抖的赵其林说:“别担心,我不脏,我很干净……”

    赵其林恐惧地在地上连连后退,跌跌撞撞地朝徐风的牢房那边爬去,他甚至朝追上来的山野村一狠狠还击了一拳,但仅此而已,已被折磨得毫无生气的赵其林终究不是这名凶狠变态的囚犯对手。山野村一一跃而起,将赵其林摁倒在地,骑在他的胸口,挥起拳头,左右开弓,狠狠地揍了下去,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快感顿时向山野村一袭来,令他一阵阵眩晕。

    一顿猛揍过后,山野村一站起身来,捋了捋头发,摆好造型,朝楼下的众囚犯望去,目光中满是得意,四周再次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疯癫欢呼。

    趁山野村一喘息放松之际,赵其林继续往前爬,试图寻找一条生路。在一间牢房门口,有人突然大力踢了赵其林一脚,可怜的狱警整个人立刻飞了起来,撞向了徐风牢房内的墙,啪的一声摔倒在地。没想到,撞下了块墙砖。

    踹飞赵其林的不是别人,正是山野村一,他气哼哼地走进徐风的牢房,怒目圆睁,妈的!还想跑?没门!突然,山野村一被墙壁上那个黑洞洞的豁口惊呆了,这是什么?他无比诧异地蹲下身,朝“洞”的深处望去……

    “天呐!他们在……”聪明的山野村一立刻明白了,他无比兴奋地站起身,走到牢房门口,张大嘴,冲着门外的众囚犯高声喊道:“嘿!他们在……越……”

    突然,一只无名的大手牢牢地捂住了山野村一大张着的、即将说出秘密的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