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妇人的身边还停着一辆福特汽车,排气管还在冒烟。水泥地面上是一道长长的车轮刮擦黑痕,显示车辆是从主干道突然拐进巷子里的,离老妇人的身躯不到十公分。
周欣一个人所住的小巷居民不多,路人更少,看热闹的只有两三个人。
“喂,没受伤吧?”福特汽车前排右座伸出个戴墨镜的男人头。
老妇人茫然失措地摇摇头,艰难移动身子,捡起西红柿,喃喃道:“这么新鲜的西红柿,真可惜。”几乎毫不察觉自己手上脸上的擦伤。
“既然没伤着就好,这点钱是赔你的。”那男人扔出钱,对车里的人道:“走吧,这点钱对她来说多得很了。卖个破番茄能有多少钱?”驾驶位那人点点头,打火,发动汽车。
砰地一声巨响,一柄大号斧由上至下劈在福特汽车的车前窗上,玻璃渣四散飞溅,前窗形成一个蜘蛛网状的大裂纹,斧头几乎触及方向盘。车内人尖声惊叫,一下熄了火。
“我数三声,通通给我滚下来!”周欣脚搭在车前盖上,用力抽出斧,对车里人说。适才他回头望见撞车情形,立即取下楼里的斧赶过来。
透过破裂的车窗,可以看见里面驾驶位坐着一名面如土色的女孩,旁边一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男人。
墨镜男摇下车窗怒道:“喂,你是不是有病?我这车可是福特汽车,你赔得起吗?”
“一!”周欣又是一斧头斩下,车前盖陷进一个大凹坑,漆皮一点一点往外弹。
墨镜男勃然大怒,边骂边走出车子,“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让你赔得倾家荡产!”还一脚踏扁了一只西红柿。
“二!”再一斧头劈落,车前盖已经如同被导弹轰炸过一般。
驾驶位惊呆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走下车说:“喂,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讲不讲理?我可要报警了!”她也戴着一副特大号墨镜,遮掉了半张脸蛋,不过从另外半张脸仍然可以看出她的精致、美丽。
“人命关天,你这样就走了?万一老太太回家后有个风湿头痛眼花神经麻痹的,找谁说去?”
“这老太婆自己都说没事了,你凶什么凶?说吧,要赔多少?”女孩拿出钱包点了钱:“这下够不够?”
那老妇人巍巍然站起,惶恐地说:“娃儿,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让他们走吧,我这筐番茄最多一二块。哎哟,又踩坏我一个番茄。”她不停地念叨着,秋风中孤单的身影显得十分无助。
周欣摇摇头,“我不要你一分钱,只需要你对阿婆赔礼道歉。”
女孩冷笑说:“嘿,遇到装疯子敲诈的了。你和这老太婆串通好,等我车子一到故意钻过来,装做受伤,联手敲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墨镜男说:“小姐,你回车里去,我来对付他。”
女孩道:“不,你马上去报警,看他往哪里逃。”
周欣已是一巴掌甩手过去,精巧的手机连着晶亮的吊坠饰物划过半空,落在几米开外。那女孩墨镜歪在一边,脸庞留下艳红的五指印。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抚着脸蛋叫:“你!你敢打我!”
墨镜男显然受过训练,不光高大魁梧,而且身手敏捷,冲过来妄图制住周欣。但周欣好歹是警察出身风风雨雨打滚了好几年,干架经验无比丰富,一斧头对墨镜男打横砸落。
墨镜男忙架起手臂护住头脸,斧头平钝的一端敲在他手腕处,只听到咯的一声脆响,腕骨竟是从中折断了。墨镜男大声惨叫,剧痛瞬间缠绕着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女孩花容失色,开始感到害怕,后退几步低声道:“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一万大洋?”
围观的人有几个认识周欣的为人,都觉得解气,你一言我一句:“把那老太太撞得那么可怜,就是赔十万大洋都不过分。”
“你妈个贱人!”周欣越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我让你快给老太太道歉,你的钱没谁希罕,白送我都不要。妈的,人品如此低下,居然也敢跟我耍横。”
女孩见他凶神恶煞,说话格外粗俗下流,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说:“你要十万大洋吗?”
“我要你的屁眼!快给老太太道歉,钱我一分都不要。”
女孩从没被人骂过这样的话,又羞又恼,为他气势所迫,犹豫了一阵,脸上那记耳光还火辣辣地疼着,终于走过去对老太太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开车不好,请您原谅我。”
老妇人活了一辈子,受过无数的委屈,也没听过这么正式的道歉,登时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你们走吧。”
女孩和墨镜男收到回话,立即头也不回转入车内,一道烟走了。
众人都惋惜地说,“早知道让他们留下十万大洋好了。”
“呸,你们都去死吧,那就成敲诈了,我行得正走得直,不干那亏心事。”周欣抗起斧走回楼,吃了碗面条,楼下声音大,探头朝窗外望下,只见巷口停了一辆警车,几名警察正在盘问路人,时不时指着道路上破碎的西红柿。
周欣大吃一惊,这两个狗男女,居然真的敢报警,下回见到非一斧子劈死不可。
不一会儿周欣进了警车,“敢报警抓我?你死定了。”坐在车里的周欣很生气,来抓周欣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周欣的同事廖兵,他等周欣发泄完后便开始和周欣谈那个可疑的徐英案,廖兵告诉周欣他愿意协助她一起调查。
两人分析之后觉得档案室的那份徐英案的档案是份有利的佐证,如今也是条唯一的线索。
4月20日,晚上八点。
孙雪抱着行囊跟随队长戴立来到40号牢房门前。
“又团聚了,真不赖啊!跟你说别在我眼皮下耍小聪明,结果你还是惹是生非!”戴立队长含沙射影地讽刺道。他知道一定是徐风耍了小聪明,设“苦肉计”赶走了张玮。不过,既然皇匀狱长已经特别关照过,戴立也不想过多纠缠了,毕竟还是要给狱长一个面子。
戴立一走,孙雪立刻喜笑颜开,她对徐风挤眉弄眼地表示感谢,“能来这真好!”
“是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你能来真好!”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我们几时开工?”孙雪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徐风的“越狱计划”。
徐风莞尔一笑行动早已开始,他时刻窥视着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徐风用很仔细去观察孙雪,发现孙雪确实有一点味道。
徐风在孙雪的小屋里,他一直赖着不肯走,孙雪说:“那我洗澡了。”
徐风很渴望地看了她一眼,应声说,“嗯,好啊。”
徐风想象,水在她的身上,溅起片片水花。
孙雪从那里面走出来,徐风观察了又观察,对她说:“孙雪你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个缺点了……”
孙雪的肌肤真白,白如冬雪。
孙雪问:“什么缺点。”
徐风说:“哪里都好,就是你的胸太那个了。”
孙雪追问:“什么那个了。”
徐风坏坏地一笑,说:“那个,意思你不知道啊。”
孙雪傻乎乎的摇摇头,喊起来:“说,快说。”
徐风说:“那我就说了,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就是你的胸太平了,飞机场一样的。”
孙雪举手要打徐风,徐风推手说:“说了不生气的。”
孙雪说:“才不是呢,我的胸不小。你看不见吗。还下意识地耸挺一下。”
徐风假装看了看,说:“不是吧,这么小,哦,也可能是衣服的原因,罩着衣服看不见。”
孙雪说:“你真是坏透底了,你是想我脱了衣服给你看吧。”
徐风说:“我没这意思,其实不看,摸也可摸出来的。”
孙雪紧张地说,你跟我站远一点。徐风站得离她一米远,孙雪怕他犯错误。徐风后来,又往后站了一下。
天黑了,这时徐风等到的时机来了,他让孙雪努力的制造呻吟声。
夜幕下,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徐风终于可以安心推进“越狱计划”了。
“闭嘴!妈的!呻吟啥!”
“吵死了……”
“丫谁啊!午夜呻吟,你呻吟得可真他妈的够浪的……”
“找死啊!”
寂静的牢区内,被吵醒的囚犯们骂骂咧咧――整个牢区顿时沸成了一锅宵夜汤。
监狱另一头,连关在重刑犯单人牢房的樱木也被吵醒了,他不知徐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希望他一切都好。
徐风满意地冲孙雪微微一笑,趁着一片嘈杂,他发力踹向墙壁上的石砖,一下,两下,三下!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原本被徐风刮得松松垮垮的墙壁终于被徐风踹出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喧哗引发了警报,戴立队长带着值班狱警气冲冲地来到牢区,他厉声训斥不安分的囚犯。
“都给我安静!谁再发出声,马上关禁闭!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孙雪屏住呼吸,原地不动站了几秒钟,然后,他回过头看看徐风这边的情况,猛地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已经赫然出现在墙脚上。
“我们成功了!”孙雪兴奋地看着徐风,心激动得怦怦直跳。
谨慎起见,孙雪再次朝外张望了一下,一切恢复正常。
可让人失望的是,在这个黑乎乎的洞口里并没有徐风要找的东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