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子上前去问道：“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做了吗？”
金大道：“那家伙喉咙断了，没气了。”
金二道：“俺肚子饿死了，没劲了。”
小卓子连忙安抚道：“已经有人去御膳房拿猪肉了，马上就回来的，等等吧。”
四人听说肉终究是要来了，兴奋得直颤抖，嘴巴咧开，原地转着圈子，口中还不停地叨念着，小卓子见此，指了指暖阁，低声道：“莫要做声，不然吵着皇上了。”四人一愣，把嘴巴捂了起来。
小卓子把四人叫得离廊门远一些，才问道：“死了，尸体呢？”
金三道：“被一个叫姓赵的人要走了？”
“姓赵？”小卓子念了两遍，问道：“是不是叫赵空明？”
金大想都不想，摇了摇头。
小卓子疑惑道：“不是赵空明？”
金大道：“俺不知道。”
小卓子眉毛一垮，把脸转向金二，金二一指自己鼻子用眼神询问，小卓子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就看见金二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小卓子愕然，不解道：“什么意思？”
金二道：“俺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点头？”
“俺知道了啊。”
“怎么一会知道一会不知道？”
金二道：“俺点头是说俺知道你是问俺了，俺摇头是说俺不知道俺老大说的姓赵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赵什么什么？”
这一下把小卓子给说得有些头晕，半晌才明白过来，本想狠狠地骂了句“废话”，可是一想到四人的打斗手段，小卓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把这两个字吞进肚子，再把脸转向金三，还不等小卓子使眼色，金三先摇了摇头再点了点，小卓子诧异地道：“什么意思？”
金三道：“俺摇头是说俺不知道俺老大说的那个姓赵的是不是俺想的那个人，俺点头是说俺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小卓子这回一下子听明白了，忙问道：“叫什么？”
金三道：“主子叫他‘空明’。”
小卓子点头道：“那就是赵空明了。”突然发觉自己头一紧，一个大脑袋映入眼帘，小卓子发现金四双手扳住自己的头，正对着自己，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金四呵呵笑道：“俺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只好看着你了。”
小卓子哭笑不得，又发现金四的两只牛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大嘴正咧开无声地笑着，小卓子只感到一阵恶寒，双手想扳开金四的手，哪知根本使不上力，小卓子无奈道：“你放开我。”
金四疑惑道：“你知道俺的意思了吗？”
“知道了。”
“可是俺还没说呢。”
“你没说我就不能知道吗？我就知道你等会要吃肉，你不是也没说吗，但是我还是知道了。”
“是啊。。。”
“明白了吗？”
“俺明白了。”
“明白了就放手啊。”
“啊，啊。”金四放开手，欲言又止，小卓子见状慌忙退后一步，警惕地道，“你还想干什么？”
金四傻傻一笑，道：“俺发现你没长胡子，为什么？你看俺们都长了啊。”说罢还自恋地摸了把年轻的髯须。
小卓子一听，几欲晕倒，看见金四一脸憨憨的样子，忍下骂人的冲动，突然一指四人的身后道：“肉来了。”
四人听说肉来了，眼中哪里还有其他，转身跑了过去。
小卓子舒了口气，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在廊门内站好。
暖阁内，秦风还如一个时辰之前一般斜靠在暖炕的软背上，右手屈起指关节在几案上不轻不重地敲打着，炕另一头的柳惜玉正在慢慢地念卷宗，“。。。阮杰林此人最重节气，且有大才，对朝廷忠心不二，先帝曾几次提及其人，欲受其武德将军一职，领八万大军与匈奴一决，但因刘清在背后周旋，朝臣大多劝谏先帝收回成命，当时又有百越民众不服朝廷管制，大臣们众议由阮杰林带兵平复叛乱，先帝应允，命其率一万五千兵士驻扎闽南。秣兵之时，率四千兵马回京，另留守。”
柳惜玉翻完最后一面，合上封页，看着秦风。
“完了？”秦风问道。
“完了。”柳惜玉答道。
秦风点点了头，示意知道了，然后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暖阁内烛灯忽明忽暗，几案上传出十分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声，柳惜玉垂着黛眉，无聊地看着凫凫直上的檀烟，时不时地瞟一眼思索中的秦风。
终于，柳惜玉等了半个时辰，心中编罗了几百个疑问后，在秦风停止敲击的那一刻全部消失，她展颜道：“皇上想出对策了吗？”
秦风笑道：“模糊对策有了，可是后续的动作还需要很多。”又见柳惜玉双眼泛红，眼睛眯了起来，柔声道：“今天累了你了，你去后堂睡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柳惜玉摇了摇头，诺诺地道：“臣妾。。。还是去坤宁宫吧。”
秦风愣了愣道：“都这么夜了，还去那里干什么？”马上又明白过来两人似乎在处于某种尴尬期间，秦风轻捶了捶额头，淡淡地道：“朕要你留下了帮朕，你愿意吗？”
“可是。。。”柳惜玉犹豫道，“臣妾怕自己做不来，误了皇上的大事。”
秦风见他肯留下来，心中高兴，忙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刚才做的不是很好吗。”
柳惜玉迷惑道：“臣妾只是帮手念了念这卷宗，皇上也可以自己看啊。”
秦风呵呵一笑道：“朕一人看能记住的只是浅显的，若是有你在一旁边念边记，效果就好很多。”
柳惜玉俏脸一红，轻啐道：“皇上莫要打趣臣妾了，这些也是有说法的么？”
“当然有。。。”秦风正要把那个时代研究出心理暗示的内容说出，可是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不禁哑然失笑，“这些事理由可以想象的出来。”
柳惜玉疑惑道：“怎去想象？”
秦风道：“你说一个男人是看书的时候记得深刻，还是有人在一旁念给他听记得深刻，还是在一旁念给他听的人是个女子记得深刻，还是在一旁念给他听的这个女子是他喜欢的人记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