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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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戌时三刻,银月正挂于夜空,徐徐寒风吹起,在勾檐廊回中穿梭着,然后辗转于廷沿。

    乾清宫暖阁中,翎窗半开,因炭火微微煅烧传出热量,阁内端的是暖和如春,秦风单着薄衫斜靠在炕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记事簿认真地观摩,暖炕旁的几案上堆着五本与秦风手中相同的记事簿,柳惜玉坐在炕上另一边,静静地看着玉手中的卷宗,她手中的卷宗已经翻完,眼睛偷瞟着聚精会神地看着鼻子的秦风。

    今天下午柳惜玉把秦风惹恼之后赌气回到坤宁宫,可是一回寝宫之后自己便后悔起来,暗自责怪自己讲话不清不楚,又恼秦风因那两女与她生气,虽然她也认为自己有些小错,但脸皮终究是薄得很,不去与秦风说好,又担心秦风这样一来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小瞳也被秦风要了去,以后自己在这宫中就只有与妹妹能说上话了。

    这时柳惜缘又来到坤宁宫,问柳惜玉怎么把秦风给惹怒了,又对柳惜玉说秦风因为发怒弄得内伤发作,嘴中喷出了鲜血,柳惜玉听此,芳心大急,忙问秦风现在怎么样,浑然没有察觉到一向不喜言辞的妹妹现在怎么这样会说话了,接着听柳惜缘讲秦风运功把伤势稳定了下来,脸上有了血色,柳惜玉安心下来,柳惜缘又说自己把不定秦风的伤势是否已经完全好了,柳惜玉的心再次掉了起来,问为什么不去请太医来诊断,柳惜缘说秦风不让寻太医,柳惜玉恼怒起来,责怪他们不会办事,急忙催促妹妹去看好秦风,让他一看见秦风有什么不适立即去寻太医。

    待柳惜缘走后,柳惜玉更加担心起来,连晚饭都没心情吃下去,这时侍奉在一旁的风铃安慰她,让她不用为皇上担心,她已经按照太医写的方子让人再熬了一次药,皇上喝下去后定当会身体复原。

    柳惜玉这才又有些放下心,突然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秦风了,难道是自己的心里有了他,随即摇了摇了头,暗道只是因为自己把他给惹得怒极攻心,加重了他的伤势,所以才会担心他,只要他伤好后,就不会再去关心了,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强行的疯狂,从无间地狱中到达极乐之境梦幻般的转变,想到自己最后竟不知羞耻地迎合着他,这一切似乎就在刚才发生,她的眼色迷离,俏脸也发烫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脸颊,呆呆地空想着,可是秦风霸道的行为和温和的软语竟不自觉地钻进她的脑海中,一时是甜蜜,一时又是迷茫,最后只能叹气这便是自己的命运吧。

    这时小卓子来传令,柳惜玉听到秦风命自己去乾清宫,芳心一喜,忙要小卓子先回,自己马上就到,待小卓子行礼告退,柳惜玉又犹豫了,他这么夜了来叫我做什么?他应该不会恼我了吧?不会的,他恼我就不会来叫我了。可是他是喊我去要罚我吗?罚就罚吧,他是皇帝,自己把他惹怒,还让他的伤势加重,罚也是应该的,自己心里也安乐一些。他要怎么罚我呢?是打板子,还是训斥我,还是。。。柳惜玉突然又想起那迤逦的疯狂来,身体一阵燥热,暗啐自己不知羞,忙唤过风铃冰菱。

    柳惜玉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关注起秦风对自己的感觉来,只让风铃冰菱帮自己打扮一番后快步去了乾清宫。

    小瞳领着柳惜玉来到暖阁,她见到昔日的主子心情也很是激动,一路上虚寒问暖得知主子过得很好安下心来,柳惜玉也问了问小瞳皇上是否有刁难她,小瞳告诉她秦风对她很好后,柳惜玉心里不仅高兴而且舒心,在心中不自觉又把秦风太高了一些。

    柳惜玉进了暖阁,便见到秦风窝在炕上,手中拿着书在看,看见自己进来后,指着炕尾道:“坐。”柳惜玉见秦风脸色正常,知道他身体应该没事,才放心下来,有看他现在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似乎惹怒他的事没有发生过,只是盯着那卷宗在看,柳惜玉压下一阵忐忑的心,坐了上去。

    秦风不抬眼,一指几案上的堆着的几本卷宗道:“看。”

    柳惜玉愕然,看了看几案上的卷宗,问秦风道:“看这做什么?”见秦风不理自己,心中憋屈,堵着气不理秦风的指令,一柱香过后,秦风看完手中的卷宗,放于几案上,再拿了一本继续看了起来,竟是理也没理柳惜玉。

    柳惜玉这时见他看完了一本后依然不理自己,有些不解,只道他在与白天的事赌气,不过想到是自己造成的,理亏在先,火气也消了不少,探手拿起几案上的卷宗,嘴里小声嘟哝着:“看就看嘛,真是小气。”却没见到秦风嘴角勾起的一丝笑意。

    柳惜玉翻开卷宗,便被上面的记载的东西给看呆了,抬头瞟了瞟秦风,见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带着心中吃惊地看了下去。

    这几份卷宗便是太后差人送过来的关于各地回京兵马的资料,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各路兵马回京之后驻扎的诸多事宜,兵马首领的个人喜好,家人以及家庭背景和对朝廷的忠诚。

    两人到子时一刻才将这些卷宗全部看完,秦风揉了揉额头,问柳惜玉道:“你看了这有何感想?”

    柳惜玉听得秦风这般问,似忘记了适才的不愉,正色回道:“臣妾此前以为皇上新登基之后,会缓解朝中局面,哪知这。。。领军之人竟是如此之杂。。。”

    秦风听得出柳惜玉说的“杂”不是指军杂,而是指这些人心杂,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事实便是如此,军权旁落,同室戈操,朕这个皇帝现在是有名无实。”

    柳惜玉盯着秦风问道:“皇上想要如何去做?”

    秦风沉吟半晌,斩钉截铁道:“大势所趋,必有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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