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邢宇?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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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为什么想赶我走呢?”

    邢宇笑眯眯地问。张与义则大剌剌地答道:

    “因为我不需要先生。”

    张逸脸上顿生怒意,邢宇哈哈大笑,道:

    “你很狂妄。”

    张与义摇摇头,认真地说道:

    “不是我狂妄,而是你认为你能教给我什么呢?”

    邢宇看见这个孩子显露出的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收起了本想调笑的“你想跟我学什么呢”,而是正色道:

    “邢某虽然见多识广,但是确实并非无所不能。如果二公子想要学上天入地,御风长生,这个邢某确实教不了;如果二公子想学诗词歌赋,弹琴吹箫,这个邢某也不擅长也不屑教;如果二公子想学天文地理、排兵布阵,这个邢某可以凑合教教;如果二公子想学洞察人心,经世致用,这个嘛,邢某倒是胜任愉快。”

    一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和自得,听得张逸、张与仁、张与义爷三咂舌不已。这话说的,杠杠的,就好像李嘉诚说我也不是很有钱,就是排进全球前十名一样。不过这番话却正说道了张与义的心底里。他初来乍到,要学的正是这些实实在在的学问,邢宇的一番话除了说得很满之外,真是很对他的胃口,可是,这个邢宇真有真才实学吗?

    而张逸面色却有些细微变化,他从邢宇的话里忽然想到了世上有一种极为聪明,而志向也极为特别的人。至于张与仁也停下了笔,侧耳倾听,神色颇有些激动,他本来就感激邢宇放了他一马,又正是愤青的年龄,刚想为邢宇叫好,气氛就被张与义破坏了:

    “邢先生果然出语不凡。只是我并不认识邢先生,怎么知道邢先生说得是真是假呢?不知道是不是刘表的八百里牛,徒有其表。”

    后世在广告上见多了骗子,张与义对这样的说辞早已经免疫了,张与义承认这番话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可是就凭一番话就要让他认老师,还真是有些难度。

    几句话说得邢宇哭笑不得,好在他也并不以为只靠着自己几句话就能让张与义心服口服,这孩子,果然是不简单哪。边上张与仁听到张与义会用八百里的典故了,颇为自得,忍住笑意,低头构思他的续写。张逸也觉得儿子这话问得很是犀利,只是太直接,没有世家子弟迂回曲折的作风,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想看看面对这样的责问,邢宇会怎么作答,这也算是对邢宇的进一步考察吧。

    邢宇微微一笑,问道:

    “二公子是不是时常觉得置身荒野,四望无人,独力前行,需要人相伴呢?”

    张逸和张与仁都觉得邢宇这个问题问得很是莫名其妙,不管怎么说,晨启儿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张逸心里甚至想:

    “晨启儿是不是夜里会做噩梦呢?”

    可张与义心里忽然有些发毛的感觉,似乎自己的里里外外都被邢宇看了个通通透透,清清楚楚。自从了解了这个世界,他就有了改变这个世界的冲动。虽然这个世界和他知道的历史不一样,但是却比他知道的更糟糕,他的历史上,唐朝之后就是暗无天日文明倒退的五代,就是积弱的宋朝,然后就是中华文明的逐步衰落,一直到最屈辱的时代。而这个世界文明的毁灭难道会比他的世界更彻底吗?他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但是他相信他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不是默默无闻地做张家的二少爷,然后是二爷,二老爷,二太爷,二老太爷,死二老太爷。 但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让他很有些老鼠抓龟,无处下手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这个邢宇,难道真的很神奇吗?难道他真能带领他了解这个世界,掌握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吗?不行,还得试试。

    张与义“扑哧”笑了出来,道:

    “邢先生真不愧是算命的高手,连这都能猜得到。邢先生知道为什么在下老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张逸和张与仁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张逸心里在想要不要请郑神医再来看看。邢宇却心下大定,道:

    “那么请公子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公子这种感觉强烈吗?”

    张与义道:

    “很强,有时候甚至夜不能寐。”

    邢宇点点头,道:

    “按理说二公子生于豪族世家,锦衣玉食,一世不愁,又是这般年纪,应该无所忧虑才是,可是二公子却又有这般的忧思,这是为什么呢?”

    邢宇环视,张逸和张与仁均摇头,示意不能回答,张与义则定目与他对视。邢宇道:

    “是二公子魔怔了,不正常,还是得了什么怪病,导致心思不宁呢?”

    张逸和张与仁显露担忧之色,郑神医那日的话又让他们想了起来,想起有时候张与义常会一个人默默发呆,忽然会笑一下,忽然也会很忧伤,两人的担忧猛然强烈了起来。而张与义却在心里咒骂起了邢宇,这个姓邢的,还真是睚眦必报,老子刚刚对他出言不逊,他就变着法骂我神经病。邢宇似乎知道张与义在肚子里骂他一般,盯着张与义看了有半分钟,见张与义毫不退让,与他对视,直到自己眼睛受不了了才眨了眨眼睛,把目光移开,道:

    “如果都不是,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二公子有鹤唳九天之志,却又面临着龙游浅滩之困,所以愁苦烦闷,有病在心。”

    邢宇顿了顿,指了指自己,道:

    “而某,邢宇,就是解二公子心病的不二人选。二公子以为邢某的解释如何呢?”

    张与义干笑,心里一动,觉得邢宇这个名字似乎很有些名堂,心里一边想,嘴上却不服输,道:

    “马马虎虎。”

    邢宇也笑问道:

    “那邢某这个先生还当得么?”

    张与义道:

    “凑凑合合。”

    邢宇大笑,转头向着张逸道:

    “二公子这是答应了,真妙人也。”

    而张与义心里也在想,这个邢宇真是个妙人呢,邢宇,刑余,刑余之人哪,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