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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宝也太狂了,还是个共产党员,他凭啥乱说没有文件,提留款被镇上的领导拿去耍了小姐打了麻将?走在路上的毛运生还是一肚子气,就对走在前面的田启云发着牢骚。田启云说,他狂是狂了点,但他年年的上交任务还是要完成一部份。镇上收的钱,你毛同志才来还不太清楚,水分是相当重的,只不过你现在还不会理解,日子一长,慢慢你就知道了。

    不会吧?毛运生说,真要是你说的那样,这些农民还不闹翻了天?嗨!田启云又是一声叹息,他说闹又怎样,不闹又能怎样?闹了上面没人管,不闹又交不起镇上的任务款,农民可是最遭孽的人了!听田启云如此一说,毛运生也就不再好继续这个话题。他问田启云,我们现在又去哪家?

    就到社长家去吧,田启云说,给他说一下催收任务的事,下午让他跟我们一路去收钱,还有就是今天的中午饭就在他家解决。

    十三社长以前集体生产时期就是生产队长。今年已经六十有六的社长,是村上的老党员老干部,从当生产队长到现在的社长,已经在十三社干了快三十多个年头。社长是个外来户,田启云给毛运生介绍说,他是从河南逃荒来到我们这里的。那是六八九年,从河南来的王长根,一路讨饭到村里,听说他们家乡连年旱灾,田地颗粒无收,在那个一大二公的时代,又逢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集体生产一落千丈,好多人都吃不起饭,到处都有人拖儿带母外出逃荒。王长根来到我们这里是那年的冬天,白天挨家挨户讨饭,晚上就在当时生产大队的砖瓦窑里睡觉。那时的大队长任余学见其可怜,人还年轻有把子力气,就让他在砖瓦窑上帮工,只给饭吃不讲工钱。王长根在窑上一干就是五六年,一直到十三社的杨素芳死了丈夫,由大队长撮合,让他到杨素芳家当了上门汉,这才结束了过去那种居无定所食无饥饱的日子。但是王长根是个大头龟,田启云说到这里时轻声一笑,毛同志你不知道为什么吧,我给你闲说闲说。原来大队长任余学和杨素芳在她男人还没死之前就勾搭上了,自打杨素芳男人死后,任余学虽想这下方便多了,但又恐村里人说三道四影响不好,这才大发善心利用王长根为自己做了块遮羞布。任余学既为别人做了件好事,也为自己成全了好事,既为王长根安了个家,让王长根感恩戴德不已,又能白天黑夜往杨素芳那里跑,外人也法说什么。

    这算得上是一石三鸟了。毛运生听罢说声佩服,这个大队长是大大的聪明和狡猾。他问田启云,那个大队长现在还在不在?

    早死球了,田启云说。他抬手向前方一指,又说,那就是王长根的家了。

    毛运生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瓦房横阵在一块麦地中央。从其样式和土墙上的苔痕能够看出这座房子是修于七十年代的老瓦房。左边正房右边厢房,中间是一个大转角带着厨房,厢房后面是拖铺,有近五米长,那是用来养猪圈牛的房间。

    王长根这时还没回家,正在地里伺弄苞谷苗准备移栽了。杨素芳一人在屋里。见到田启云时,她正在给猪煮食,忙着往一口大铁锅里倒玉米面,一边用根木棍搅拌着,一边招呼田主任快进屋坐,她说我马上去叫王长根回来。田启云就开她玩笑说,急着叫王长根干啥,你还怕我吃了你?杨素芳听了就是一声笑,她说你个老弟说些啥子,你来不是找王长根谈工作就是找他收钱,我不把他叫回来能行吗?田启云接过话头说,行行行,还是你杨大姐体谅我们这些当干部的,你去叫老王回来吧,我和毛运生同志找他有事商量。

    田启云带着毛运生走进正房坐到木椅子上,掏出一包红梅烟来,自己叨一支在嘴上,又拿一支递给毛运生,他说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了,抽支烟解解乏,再忙也得偷空歇会儿。

    一支烟还没吸完,毛运生就听到屋外有人喊田主任、田主任!谁在喊你?毛运生问。田启云说还有谁,这是王长根在喊,他这人热情得很,谁来都是如此高声打招呼热情招待。

    王长根一走进屋里,就满面笑容地招呼二位领导好好坐到耍,一边还忙着让老婆杨素芳赶快给二位领导倒茶水。他说二位领导,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不知田主任同意不?田启云就咧开嘴笑着骂他,说啥同不同意,你这个混球,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一点钟了,我们不在你家吃午饭还能到哪去?反正是村上报账,赶快做饭吧。王长根也笑着说,那我就去买两瓶酒回来,我陪二位喝两杯要得不?毛运生不等田启云开口,赶忙说,别别,不要买酒,王社长,我们中午吃碗素饭就对了,下午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喝得醉薰薰的可不好。田启云也帮着说不要酒了,叫你老婆随便给我们整点吃的就行,酒以后有空再喝。

    王长根听到田启云也说不喝酒,就不再坚持买酒的事。他说声二位慢坐,转身走进厨房,帮着老婆忙碌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