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钩端螺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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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堕民村里的故事

    作者:芦江水

    第一章十、钩端螺旋体

    普选结束后贾信华又回到队里参加田间劳动,阿菊去县城学习做赤脚医生要三个月,回来后就准备在大队里成立芦水村医疗保健站。他去县里学习期间曾来过几封信给贾信华,她妈妈知道后开心得不得了,可是她爸爸却不冷不热的无动于衷,当一天阿菊妈问他关于这件事的看法时,他只是冷冷的说一声“看看形势再说吧”。

    马上要割晚稻了,在割晚稻前首先要将稻田的水排干,首先根据田畈的大小目测估计开几条沟,一般是4到5米为一条沟,二只脚分别在一株稻的二侧使劲的踩,然后用钉耙把这棵稻拎出来摆放到边上,就这样人倒退着向前进,从稻田的这一端到那一端,一条长长的排水沟就开好了,如果田块很长的话还需开几条横沟,反正是适可而止能把水排出来就是目的。这种不需要很强体力的活儿,贾信华凭着聪明的脑袋是跟得上的,再说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体力也增强了不少,他的脚板也已经练得和友娣差不多的硬了,别说在布满草梗的田间就是走在石板地和砂子路上也不在话下。

    种上的萝卜已经长大,贾信华每天傍晚和友娣二人去田头拔萝卜,回家后大家一起把萝卜清理一下,小的差的自已吃,挑大个的鲜灵的装上担,在第二天清晨贾信华将二家的萝卜挑到菜场上由友娣娘去卖。眼看田间的芋艿也可以收了,然而眼前吃的蔬菜很多,芋艿就让它留在田里吧,等稍空闲一些再作道理。香莴笋也长得特别的茂盛,叶子全给兔子吃,这叶子刚攀下来的时候,稍头冒着白白的稠稠的浆液,一下子就黑黑的粘乎乎地贴在手上,然而这冒着白白稠稠浆液的香莴笋叶子,兔子吃了特别的长毛,二个月的时间就能剪毛,友娣去卖一次就有十几二十元,喜得她就象这钱拣来的一样,她要把钱分一些给贾信华,理由是种香莴笋的主意是他出的,这么多的香莴笋叶子全归了她们,也不好意思独吞啊,可贾华无论如何也不收这钱,说他这么多的农作物全是她和她妈妈去卖掉的,不也是占了她们的光?现在二家人家是说不清算不明的帐,还是不算的好。

    贾信华和阿鸿哥家的自留地都在河边,这河塘边上杂草丛生,偶尔有几株苦楝树三三两两的站在河边把它的枝桠伸向河面。贾信华就和友娣二人在这河边种了一排大倭豆,冬至见叶,立夏摆节,这大倭豆一定要在冬至前让它长出叶子,不然就会减产。贾信华在前面用锄头掘孔,友娣在后面添豆种,二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犹如一对夫妇,为了不让草根将倭豆咬死,还把这下豆子的周围的草拔了一些。现在不是国家的事业编制人员了,凡事都得重新早作打算,不然饿死的就是自已。幸亏自已打算得早,现在早稻谷早已分进,晚稻也要割了,自留地里的各类蔬菜长得很是喜人,而且自家吃了还有多余叫阿鸿嫂或者友娣去街上卖掉,尤其是菠菜,拔了一茬又补撒上一批种子,这样不停的拔不停的长。来的钱可是喜煞人啊。当然全村就是他们三家赚了这菠菜的钱,好多人都眼痒呢。当然后来别的社员看到了这一切,就向贾信华讨教,贾信华本着要求“人和”的意愿,也是诚心诚意的教会别人,再说了这也不是很难的事一教就会。

    队里的蕃薯掏进来了,山地就空了起来,队里就将部份较低的蕃薯地分给了社员,给各家种上油菜,这样明年的吃油就是能解决了,蕃薯的分配是根据各家各户的定粮和劳动工分按比例分配,贾信华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劳动工分又是最低的,因此分到的蕃薯当然是最少的,然而也堆满了灶间的后半间一个角落。蕃薯吃多了就不想吃了,多吃了胃也不好。可是总不能让这么多的蕃薯放在屋角里啊?阿鸿嫂就负责把二家的蕃薯刨成蕃薯干,由贾信华挑到火车路上迎风的高处吹着,晚上就由友娣和他二个收了进来。夕阳西下,二人一人在蕃薯篱的高处,一人在低处把吹干了的蕃薯干一颠一簸的播到箩筐里,然后再把刚刨出的湿的去晒开,阿鸿哥由于体弱就省去了很多的劳动清闲了很多,二家就象一家子一样的互相帮扶着。

    当晚稻割进的时候阿菊的赤脚医生培训结束了,大队医务室也正式成立了,

    医务室办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钩端螺旋体疫病的调查,就是要对每一个人在他的耳朵上采血样去送检,这对个人是没有好处的事,阿菊把培训时拿来的一大拶有关资料,仔细琢磨办法,过几天大队要开社员大会,其中安排一段时间让阿菊说说关于进行钩端螺旋体疫病的防治问题的安排,看着这一大堆的资料阿菊犯难了,该如何说起呢,说一些什么呢?她第一个就想起了贾信华,她去叫贾信华去她家。贾信华不在去捻河泥去了,阿菊就对阿鸿嫂说,叫贾信华放工后就去她们家。当贾信华放工回家时叫他去阿菊家的事是友娣对他说的,原来友娣回家后,她妈妈和她说叫她传话给贾信华,说阿菊叫贾信华一放工就去她家。友娣看到贾信华回来,立马就说:“人家阿菊一回到家第一椿事就是请你去她家吃晚饭,你啊真是好福气啊!”。说着头一扭头,背朝里搞一个背脊给贾信华,贾信华看到了,在心底里说,这算那门子事啊难道吃醋了?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会……,天啊,我是在争取人和,使自已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活下去,或者说混得稍为好些,贾信华猛的想起了自已曾经看了她最隐私的……,尽管起初是无意的,但是毕竟克制不了心底里的那份肮脏,而且是贪婪的不肯将自已的眼睛马上离开,难怪她会有想法的啊。哎呀,自已尽管说和你们搞好关系是为了取得“人和”,但也没有不想爱上你,自已毕竟也是一个男人了,这原始的生理上的要求是硬着克制的啊,就是因为自已的身份而没有权利能爱上任一个女孩,不然必然会给她们带来痛苦和烦恼。友娣啊,我知道你的心,自从你不叫我叔叔开始,就隐隐的知道了你的心,原谅我吧。

    阿菊看到贾信华来了,兴高采烈的拿出她在县上学习的一大拶资料,说“信华,你帮我先看看这些资料,我去厨房看看妈,过几天大队社员大会要我去说话呢,你要帮我写一份发言稿啊”。

    吃饭的时候阿菊的父亲说,“信华啊,阿菊现在有啥事就是想着你,要你帮她啊,

    不过这次是她刚从县城学习回来,是第一炮呢,是一定要打响的,慢慢的等医疗站搞起来了,一切纳入正规了就好了”。

    贾信华说叔叔,我刚才看了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医药界的专用术语,这样的去传达,说不定阿菊在上面讲得吃力黄汗直淋,下面的人还要打瞌睡,时间一长有一些人就要溜了。“是啊,信华说的没错,下面人听不进去,就要溜的,人一溜走这要抽人家的血的事就难了”。阿菊妈现在是寻贾信华越看越中意了,处处维护着贾信华,阿菊听了贾信华的话,满心里的喜悦,但是嘴巴里却说,“妈,人家还没有把真本事露出来,你就这么的夸他,等会他的尾巴要翘到天里去了”。温柔无比浓情万千的瞟一瞟贾信华,皱皱鼻子装了一下鬼脸。往贾信华的饭碗里夹了一块肉说。这次我的发言稿一定要帮我写好啊,不然我还真的很怕啊。

    社员大会真的开得很成功,甚至比往日任何一次都成功。

    “各位长辈,兄弟姐妹们:我这次受了大家的委托去县里参加了赤脚医生的培训……,我现在拿我的学习成绩向大家汇报”,说着阿菊举起了学习积极分子的奖状。底下的人们沸腾了,“哈哈,阿菊这小娘,看平时不声不响的,毕竟是读了书的人,为我们村争足了面子”。堕民村的人们最看重的是邻村的面子。“看她讲话,挺实在的,开场白听了也使人舒服”一些年老的人称赞着说。“……钩端螺旋体是在水田里池塘里和河浜里的一种有钩的虫子,非常的小,一般的显微镜也看不清它,只有在电镜下才能看清它的钩体,一旦进入我们的皮肤,或者通过黏膜进入我们的人体,这样就会很快的经过血液到达全身,我们全身毛细血管、肺、肝、肾、心、中枢神经系统等器官发生急性、严重的功能改变。钩体病是全身广泛性疾病,钩体及其毒物进一步引起肺出血、黄疸、肾衰竭、脑炎等器官损害症状。对我们的影响是很大的”。阿菊首先把问题的严重性强调了起来。这样下面听的人注意力就充分集中了起来,我们种田的天天和水在接触啊,阿菊的话每个人引起了重视。

    “我们中国为世界上钩体群型存在最多的国家之一,我们村子里主河只是在村子的边上,而我们种的田边全是一些叉叉湾湾和一些盆子池塘,这种钩体虫子特别多……”,阿菊进一步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各自的身边,效果真的是太好了,简直是绝了。

    “我们每一个人身体里究竟有没有虫子进入了呢?通过大队党支部向上级领导的积极争取,这次上面真的同意了我们大队党支部的要求,对全体社员进一次免费体检”,大队书记听了阿菊的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哎呀当初让她做赤脚医生真的是没有看错人啊,那个时候虽然说她爸爸云兆也是支委之一,可是这美差盯着的人还真是不少,是她爸爸请了自已美美的嗟了一餐,是自已才在支部会上力排众议推上去的。

    社员大会结束后,阿菊对贾信华说她的心还在跳,还不如在大会说话时那么的静定,要贾信华陪她到外面散散步定定心。贾信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顺着阿菊向村外走去。他二人向长满芦苇的塘边走来。今晚天空中的星星很多,月亮也在,秋天的夜啊!毫不吝啬地给大地洒遍皎皎月华,茂盛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着白花花的穗头,一群野鸭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啪啪地一阵翅膀的拍击声在天空中鸣叫着飞去。田野上云淡风轻不带一丝烟火气味,展现了一幅高远、疏朗的秋夜月色。贾信华似乎忆起了曾经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甜蜜与浪漫,二个人默默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怕一出声立刻会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的意境,贾信华望望洒在阿菊脸上银白的月光,心中一阵窃喜,阿菊真的很美丽,这是一种静阑的美,简直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艺术品,“你今晚在大会上的发言真的是太好了,一点也没有慌乱”,贾信华说。“也不知怎的,我边讲边在看你哩,看到你似乎你在鼓舞我,给我在打气”。“喂,你不亏是做老师的,这发言稿写得可真好,就象老师备课一样”。由于小路有一些坎坷,阿菊伸出手臂挽住了贾信华的臂膀,随着泥路的高低她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张九龄的“感偶”一下子从贾信华的脑子里跳了出来。路边的楝树在技桠在风中摇曳,这样的夜里他的思绪开始了游走。望着天上繁星点点仔细回想以前日子的时候,才发现失去和拥有时竟然可以一样这么美丽动人。而如今自已真能与她“共剪西窗烛”吗?

    秋天的夜,一丝带有凉意的风划过皮肤,有点冷了,贾信华情不自禁的用手从后边挽住了阿菊的腰,阿菊却趁机侧身从正面把盈盈湿润的眼睛面对着他,贾信华把另一只也伸向了阿菊的身后,环抱了阿菊纤细的柳腰。

    天上一朵乌云徐徐飘来,遮挡了月亮,贾信华一个激灵,知道了自已的身份,自已是一个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她是大队支委兼会计的女儿,二个中间有着一道高大且坚硬的墙。当阿菊拈起脚尖抬头准备接爱贾信华吻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贾信华平静的话,“我们回家吧,天不早了,你爸爸要等急的”。

    阿菊哀怨地跟着贾信华回去,贾信华怕伤了她的心,主动地拉着阿菊的手一起朝村里走去。阿菊严肃地问贾信华“是不是我文化不够高配不上你?”。“不,你在我的心目中是天上的月亮,而我连月边的星星也够不着,进去吧,时间久了你爸妈要着急的”,贾信华用双手拉着她的二只手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