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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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回雷泽仙鼎在乐天玄预料之中,加入暗箭却是让他吃了老大的一惊。

    “加入暗箭?”乐天玄深深吸了口气,迟疑地看着宁名扬,“怎么加入?”

    宁名扬轻轻纵上乐天玄站脚的小船,用手里的三棱钢刺挑开参天树的衣襟,从里面滚落出两面牌子,一面焦黄如木,坚硬如竹,上面写着“风云堡”三个大字,另一面晶莹黑亮,似铁似玉,上面画着一杆长箭。宁名扬拣起两面牌子递给乐天玄皱眉道:“暗箭杀手通常都有另一个身份做掩护,这参天树竟然是风云堡堡主,着实让人想不到。”

    乐天玄指着黑玉牌子问道:“难道这就是暗箭杀手的标识?”

    “不错,宁名扬缓慢地说着,”暗箭杀手神秘无比,你只要拿着这两面牌子,你就不再是乐长河,而是参天树。”

    “然后呢?”乐天玄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暗箭这个大东大陆最庞大的杀手组织眼里绝对不会揉沙子,他们一定有自己一套严密的体系。拿着一面破牌子就是暗箭成员了?宁名扬也不是傻瓜,他当然还有下文。

    宁名扬点点头道:“暗箭每次下达任务时都会在杀手身上种蛊,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自然赐予解药,否则,暗箭特使会亲自看着这个杀手身上的蛊毒发作,肠穿肚烂而死。”

    乐天玄听着,眼睛已经看在参天树身上。参天树胸口筋络微微凸起,一线线紫红色的丝纠缠交错,果然不同于常人。

    “暗箭的杀手并不知道暗箭的堂口在哪里,或许根本就没有堂口,每次的任务都由特使交付,种蛊与解毒也是如此。”宁名扬凝视着乐天玄道,“所以,只要你身上中了这种毒,就天衣无缝了。”

    乐天玄总算明白了宁名扬的意思,吁了口气嗯了一声,说道:“参天树这次的任务是?”

    宁名扬淡淡道:“杀了我,并且雷泽仙鼎不能落在我手里。”

    “以暗箭的势力,你不死,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所以我一定要死!”宁名扬惨笑道,“我们宁家人生在这个时代,随时都要准备为了这个国家,这个家族牺牲,这是天赋使命,也是我们宁家人的尊荣!”

    乐天玄动容道:“死也要有所值才好!”

    宁名扬摆手道:“死了我一个,却把你楔入了暗箭,值得了!”

    乐天玄还要再说,宁名扬斩钉截铁道:“把你的金玉牌给我!”

    乐天玄不解地把金玉牌递了过去。

    宁名扬伸手在金玉牌上摩挲了一下,一条鲜艳的红色丝线顺着金玉的脉络渗透了进去。宁名扬笑道:“渗透了宁家人血液的金玉牌才是真正断箭的标识,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乐天玄笃定地摇摇头:“不,我不杀自己人,要进暗箭,再想其他办法!”

    宁名扬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三棱钢刺顶在胸口一用力,一股艳红的鲜血喷溅着飙了出来,乐天玄猛地惊呆了,失声道:“你何苦……?”

    宁名扬叹息道:“暗箭太强大了,你好自为之吧!总得让我的死有些意义才好啊!”说完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船上,手一扬,三棱钢刺闪烁着光芒抛入茫茫水泽。

    乐天玄茫然无措地坐倒在船上,看着身边的几具尸体,周围黄黑色泥水泛着一片死气,周围白雾缭绕,浓得化也化不开,就像他此刻迷茫的心,“唉!命只有一条,为什么偏偏要死呢?”乐天玄喃喃叹息着,他跟着虾公,虾公灌输给他的思想只有一条:活着,好好活着,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都要想方设法地活着。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可以选择活着的,可是他选择了死……

    “长河,个人际遇不同,使命也不同,他一个人死,为得正是更多人活啊!”击柝大师看着默默然的乐天玄,叹息着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大东大陆已经安逸了五百年,你看着吧!乱世即将来临,还有更多的人会死!也许,只有天下一统才是制乱的大道!”

    乐天玄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见识人的生死离合,心下着实唏嘘感慨,又听击柝大师抚慰了半天才懒懒站了起来,拾起参天树的铁玉弯刀在他胸口轻轻划了一刀,复又轻轻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道,一条条紫红的筋络丝线像蚯蚓一般游动着爬上了乐天玄的胸口。乐天玄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襟,跳上旁边的一艘小船。

    ………………………..

    蓝衣服的叶先生和白衣人边走边打,煞是热闹,却始终分不出个高下来。只苦了白衣人乘坐的小船和叶先生脚下的两只赑屃。

    小船被打得和一个筏子差不多了,只有翘起的一圈边框被几根残木撑持着,勉强看得出来曾经是一艘船。赑屃更惨,身上厚厚的甲壳差不多被打烂完了,露出灰扑扑的肉,活像被拔了刺,剥了皮的的豪猪,缩掼了的脖子在两个人狂暴猛烈地真气轰击下时不时神经质地缩进那早就不存在了的壳子里。

    白衣人看着觉得好笑,不禁笑骂道:“你再纠缠,我把你脚下踩得那两个肉馒头打成包子馅!”

    叶先生回骂道:“你这娘娘腔,再不还宝贝来,我把你的筏子打成滑竿!”

    白衣人听得冒火,一掌把叶先生脚下的一只赑屃打了个筋斗,那只赑屃浑身是包,趁势在泥水里一缩,潜水跑了。叶先生身子一歪,凌空纵起一掌轰在白衣人的小破船上。

    “轰!”

    小船变成了一大堆柴禾,而剩下的那只赑屃冒了个泡,也趁机溜号了。

    白衣人抱着一根船的龙骨木,大半截身子浸在水里,骂道:“你这疯子,我看你怎么出着韵寒泽?”

    叶先生无落脚处,干脆抱着白衣人趴着的龙骨木另一头,两个人边斗着嘴边噼噼啪啪对打着,只是再也不敢使死力,唯恐把唯一的救命草弄断。

    乐天玄躲着看了半天,忍不住呵呵笑道:“两只落水狗,有时间争抢一个破瓦罐,还不如多去弄几条泥龙舌头。”

    叶先生轻蔑地一笑:“蠢材!”

    乐天玄铁玉弯刀斜斜一劈,一道弯月似的光芒带着霹雳的破空之声把两个人抱着的一段木头轰成粉碎,两个人身子疾疾后退,在水里边游着边同时大骂道:“臭小子,作死?”

    乐天玄知道雷泽仙罐已经变成了一堆垃圾,终究少年心性,想开个玩笑,于是大叫道:“把那个雷泽仙罐交出来,爷爷我就救你们上船,如何?”

    叶先生和白衣人交换了个眼色,同时腾空向乐天玄扑过来。

    乐天玄早有防备,铁玉刀挥洒出漫天的刀光,同时一手猛力挥桨把小船划开两丈。

    “扑通!”

    两个人被乐天玄的刀光逼退,跌入韵寒泽的泥水中,溅得一身都是污泥,狼狈不堪。乐天玄嬉笑着把船越划越远。

    白衣人呼叫道:“臭小子,快过来!雷泽仙鼎你不想要了么?”

    乐天玄笑道:“把雷泽仙鼎扔过来我就载你们,如何?”

    白衣人身上湿黏黏地不受用,恨不得马上上船,但雷泽仙鼎是决计不肯给的,听着乐天玄讨厌的嘿嘿奸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转了转眼睛,对着那个怕死又贪心的东西叫道:“鼎在我这里,想要就把船再靠近些。”说着把雷泽仙鼎拿了出来在乐天玄眼前晃动着。

    乐天玄慢慢把船划了过来,白衣人心里叫着:再近点,再近点!“

    突然——

    乐天玄手里的铁玉刀自上向下地挽起一片狂澜,猛地轰向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哪里想得到对方出这一招,人在泥水里行动不便,情急之下把手里的雷泽仙鼎对着一大蓬刀光掷了过去。

    “咔嚓,轰!”

    雷泽仙鼎本身的灵气已经被乐天玄吸干,已经变成了一个银样蜡枪头似的摆设,哪里还经得起两股巨力轰击?刀光和雷泽仙鼎轰然碰撞,雷泽仙鼎被轰成碎粉,四散着飘落到水泽里。

    白衣人本以为雷泽仙鼎万年灵物,硬如钢铁,哪里想得到脆弱如斯,看着到处是灰扑扑的碎粉,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落到这个下场,一时双手发颤,愣怔地呆在水里,浑如一尊木雕石刻。

    叶先生何尝不是费尽了心?眼见宝贝被毁,辛苦谋划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气得哇哇大叫:“你这畜生,过来!过来让老子轰了你,啊!”

    乐天玄无辜地嘻嘻笑道:“是娘娘腔的错!不是我!”

    白衣服的娘娘腔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死死瞪着乐天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一边猛烈蛙泳着一边心里暗下决心,等下逮住了这个小子如何洗剥才能一泄心头之恨。叶先生也是一个心思,一头钻入脏污的泥水,和白衣人呈犄角之势向乐天玄包围过来。

    乐天玄狠命划着船,大笑道:“你们已经丧失了乘船的船资,还想害我这个艄公,小船坐不下你这两尊大佛,咱们再见吧!”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划船,是不是以铁玉刀引动地满泽烂泥向两个人狂涌猛灌。眼见乐天玄越逃越远,叶先生和白衣人浑身发酸,气得三尸神暴跳,狂骂乐天玄:“你这个小杀才,畜生,兔羔子,烂鸟,鳖狗…..乐天玄拿出两根比筷子粗一点的木棒扔给两个人,大笑着道:”你们无情,我有义,给你们两个浮木,慢慢地游着回去吧!不远的,差不多游个三天就到了!“

    后面的叶先生还在大骂着:“好你个狗杂碎,别让老子再见到你!”

    乐天玄其实对后面两个人颇有好感,但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不能受羁绊,只能看着后面的两个人,大笑着扬长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