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十三爷虽然没有种田,但他养了一大群羊,所以他每天还是要上山两趟的。
到了下午4点多钟,祝微微假装随意地走到祝十三爷家附近,羊圈里一只羊也没有,看来祝十三爷是上山放羊去了。
祝微微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人朝这边张望,她飞快地推开大门,钻了进去。
也许是从外面强烈的阳光下走进来的缘故,祝微微竟然感觉有点冷,阴湿的味道就像蛇冰凉的身子贴着她,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祝微微快步走进卧室,她急切地想确定自己的回忆和猜想。
还是那床棉被,还是和那天一样有微微的隆起。
只要走过去掀开它,就可以解开心中的疑团。
祝微微却有点犹豫了,她有点害怕。
也许那下面藏着一条蛇,可能是一条无毒的蟒蛇,也可能是一条有毒的蛇。
对于一个养了这么多蛇的来人来,与蛇共枕也不稀奇。
当然,也可能是比蛇更恐怖的东西,比如,一具腐烂的尸体。
小时候考试之后,分数出来了,老师一边在讲台上发试卷一边报着名字,没被叫到的人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想自己的分数,60,70,还是80?
这说明了一个事实,当人们面对可以估料但又不能完全确定的事情的时候,思想往往会很活跃,简直是不受控制地尽力地去想,去猜测。
面对恐惧也一样。
假如是你,你站在这间房子里,你会想些什么?
或者你根本就不敢走进这屋子,更别说掀开被子去看下面的东西了。
祝微微是个美丽而勇敢的女孩,她鼓励着自己,一步步地走过去。
她的鼻尖突然冒了很多汗。
刚进来时她还觉得有点冷,可现在,汗却一个劲地冒了出来。
祝微微的脸本来就有点白里透红,现在,已经红得像完全熟透了的苹果了。
她走到床前,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横在胸前,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猛地将被子的上部全部掀了开来。
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看都没看,就往后“噔噔噔”地退了几步,这才睁开了眼睛来。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穿着土布衣裳,头部被一块绸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所以不知道是男是女。
祝微微再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可能是人,因为如果是个人的话,她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心跳猛然加速了,她不停地问自己,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难道是一具尸体?
祝十三爷和一具尸体睡在一起?
难道他有恋尸癖?这比养蛇不知道要恶心多少倍,祝微微不由一阵反胃,好不容易控制着没有吐出来――也许是有蛇的气味混在这屋子里,总是让人感到恶心想吐。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不可能因为害怕而放弃,所以无论如何,祝微微都要鼓起勇气去掀开那块绸子。
祝微微再度走到床边,她把手慢慢地伸向那块绸子。
那是块暗红色的绸子,就像是祝家庄在死者入棺后盖在面部的绸子,只不过这块绸子的颜色已经很黯淡,像是在空气中摆放了几十年的时光。
它的手一直静静地摆在身体的一侧,可是祝微微却丝毫不敢忽视,她怕这双手在突然之间攥紧了她的手,使她无法挣脱。
绸子被掀开了,不是尸体,是一个稻草人。
为了确信只是稻草人,祝微微还特地掀开衣袖和衣服看了一下,确实是稻草扎成的。
这个变态的祝十三爷,居然每天晚上和一个稻草人睡在一起,也许是他不能娶老婆,所以把这个稻草人当成他的老婆了吧。
想到这里,祝微微感到很恶心,她觉得这是她碰到过的最变态的一件事和一个人。
祝微微小心地将被子恢复原状,然后快步走了出来,她通过大门的缝隙看着外面,确信附近没有人后才飞快地走出来。
她走到一个僻静处,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直吐得肚子空空才感觉到好受一点。
可当她直起腰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在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祝微微差点被吓得丢了魂,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一时之间,祝微微也无法分辨到底是祝十三爷还是祝根生的声音,她慢慢地转过身子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都是一样地令人感到恐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