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明悟的点了点头,满是敬服的看了看沈安之,上次随林严前往卫州时,为了见他一面,险些丢掉性命,几人皆是对他心怀些许怨恨,一同返回蓖城后,除了林严外,赵卫与王猛等几人都是对他不甚理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慢慢开始了解对方,沈安之是那种懂礼,说话做事谨慎的人,虽然很是得林严的看重,却从来不在众人面前指手画脚,懂得上下之分,对王猛等几名最前跟随林严的旧将,更是礼让三分,这让王猛等人,开始对沈安之慢慢有了好感,加上沈安之计谋出众,数月时间相处下来,众人已是开始敬服起沈安之这名新到的军师。
邰县城门前,热闹非凡,众多行人进进出出,赶马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繁荣景象,城门下,十名士兵分站两旁,见到熟人,不时的微笑点头打着招呼,沈安之与王猛走到近前,朝一名士兵问道:“请问县府怎么走?”
被问的士兵满是警觉的看了看两人,道:“你等何人,去县衙有什么事情?”
沈安之微微一笑,拿出拜访道:“在下沈安之,乃是恒将军往日老友,今日有事前来拜访。”
士兵点了点头,道:“你们随我来,我给你们引路。”
随着士兵一路行来,街上行人匆匆,叫卖声、欢笑声充斥四周,一派繁荣景象,沈安之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微微有些感叹,“观邰县如此番繁荣景象,恒望将军大才也。”
引路的这名士兵听闻沈安之的话,转过头来,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邰县之中,谁不知我家将军威名?”
沈安之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心中暗想道:看来恒望在邰县的名望不小,从这名士兵的语气间可以看出,邰县之民心,已是尽归其人。
片刻间,士兵领着两人来到了县衙府外,门外,数十名士兵守卫两旁,一名校尉见到沈安之三朝这边走来,上前两步,问道:“白三,你不在城门处站岗,跑到这里开干什么?”
白三指了指沈安之与王猛,笑道:“大人,这两人自称是将军的友人,想要拜访将军。”
“哦!”校尉看了看沈安之与王猛,上前拜手道:“不知两位姓谁名谁,找我家将军有何事?”
沈安之笑道:“在下沈安之,乃是恒将军往日老友,今日有事前来拜访。”说完,拿出拜访道:“文书在此,还请送见恒望将军。”
校尉不敢大意,接过文信,点了点头,客气道:“两人稍等片刻,我立刻去报告恒将军。”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到沈安之,满脸的高兴,笑道:“与沈先生已有数年不见,今日一见,沈先生依旧风采照人啊!”
沈安之拜了拜手,笑道:“数年不见,恒望将军也是虎威依旧啊!”
两人相望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停后,恒望侧身请道:“沈先生请进府内说话。”
跟随恒望进了客厅,茶水端上,说了几句闲话,恒望当即问道:“听闻沈先生已经离开黄巢,不知是否属实?”卫州离邰县不过二百余里路,数月前的事情,恒望早已经知道,发出此问,只是想要证实一下。
沈安之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言不听,计不从,安之无奈离之。”
恒望点了点,又问道:“先生现今身住何方?”
沈安之笑看了一眼恒望,淡淡说道:“暂时借住蓖县。”
恒望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蓖城不过一小县,沈先生怎可曲身住与此等乡间小地,不如到我邰县来,恒望愿把县衙主室给于沈先生居住。”恒望以前乃是邰县一名小吏,黄巢进取长安时,攻下邰县,恒望无奈之下不得不投降从贼,其后恒望前往河东运粮,曾与沈安之见过一面,两人并没有说过话,沈安之从前乃是黄巢手下第一谋臣,在军中的名声很大,恒望也是有所耳闻,顾想要招纳沈安之。
邰县与蓖城相邻,对于蓖城的情况,恒望自是清楚的很,对于林严能拿下蓖城,恒望觉得他只不过是一时的运气好罢了,更何况蓖县乃是一小县,怎能与邰县这一要地相比,此番听闻沈安之已是投靠林严一事,恒望心中顿时不爽,语气中,对林严与蓖城不有看不起之意。
见恒望出言侮辱林严,王猛当即脸色铁青,怒视恒望,正要出言发骂,沈安之伸手按住了王猛,看着恒望,呵呵笑道:“在下住与何处,就不劳烦恒将军费心了。”说到这里,沈安之吨了吨,语气忽然一转,道:“听闻高峰大肆出兵攻打四周各县,野心昭然若知,南部皆已是沦陷,邰县相邻琅县不过百余里地,恒望将军不可不防!”
恒望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沈先生过滤了,高峰与黄巢不和,说不定两人近日就会有一场大战。”
沈安之撇了撇嘴,淡淡道:“黄巢此时占有四州之地,拥兵五万余,高峰怎敢逆其锋芒?”
恒望深深看了沈安之一眼,冷声道:“沈先生此番到我邰县来,到底出何目的?”
沈安之直视恒望,缓缓说道:“联合,共讨高峰!”
广明三年,三月九日。
蓖城西边五里外,有一处训练广场,这里也是蓖城数千军马的驻扎基地,此时,三千士兵每百人为一队,排成三十个大队,正在场地上热火朝天的训练着,叫喊声,喊杀声,响彻天地,震动四方。
林严站在高台之上,满是笑容的看着眼下士兵的训练,心中微敢欣慰,“胡献,将士们的**很高啊!如此成就,当记你首功!”
胡献就站在林严旁边,闻听赞言,拜了拜身,谦虚道:“将军过奖了,将士们能如此卖命训练,都是将军之功,末将岂敢拿的片点功劳。”
新年过后,林严暗中派人把军中士兵的家属从河东接来,使得军中士兵的军心顿时安稳下来,随后,开始实行发饷制,普通士兵,每月可得到二贯的工资,加上每名士兵分得的三亩土地,足够养活一家大小,这一系列的举动,使的军心归附,人心安稳,在无人有所怨言,就连蓖城本地人,在看见林严如此优待士兵之后,申请加入军队的人数开始大增,截止三月一号时,蓖城本地已有一千七百余人加入林严军中,加上警卫蓖城城内安全的预备役五百人,林严此时已是有军队四千五百人,在那些军阀眼中,这点军队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林严却是兴奋异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万事开头难,蓖城的良好开端,是否证明了林严将会崛起于河南道?
远处尘土飞扬,千余骑兵正饶着练兵广场狂奔着,并不时的朝场内的步兵大声叫喊着,引来步兵们一片羡慕的眼光,林严笑道:“赵卫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胡献语带羡慕道:“千马奔腾,赵都尉到是威风的紧呢!”
林严拍了拍胡献的肩膀,教导道:“你作战沉稳,善于两军对阵之势,战场之上的决断与眼光,军中无人能及,万不可为了一部之军而动了羡慕之心。”
胡献愣愣的看了看林严,没想到他会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大是激动,低着头,愧疚道:“将军教导之言,末将必定铭记在心。”
林严笑了笑,没在说话。万马奔腾,冲锋杀敌,对于一名想要有大作为的将军来说,诱惑是何其之大,赵卫每日领着骑兵在训练场外四处飞奔,早已是引的胡献羡慕不已。
一名士兵急步跑到高台之下,跪地大声叫道:“禀报将军,沈军师已经回府,请将军回府议事。”
“哦!沈军师回来了?”林严大喜,沈安之东去已有五日,现在终于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简单的交付了胡献几句,林严急忙走下高台,翻身上马,朝将军府奔去。
急忙赶回县衙,走进大厅,沈安之与王猛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听见脚步声,两人回头见是林严到来,连忙起身拜礼。
林严急步走上前去,扶住两人,“两位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
三人各自坐下,林严见两人具是一身灰尘,显然是刚回来,“沈军师一路辛苦了,还是先行下去梳洗一翻,事情稍后在议。”
沈安之摆了摆手,这是投靠林严后,沈安之办的第一件事情,成事之后,沈安之心情激荡,昨夜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赶回了蓖城,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之色,但精神却是很好,笑道:“多谢将军关怀,安之无事。”吨了吨,稳了稳心神,沈安之接着说道:“邰县恒望已经同意与将军结盟,并联合恍县、珙县,共讨高峰。”
“如此甚好。”林严满脸喜色的站了起来,双手互拍,一脸的兴奋,对于沈安之出访邰县,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担心,但随着沈安之的离去,林严还是感到很担忧,对于林严来说,沈安之并不只是军师那么简单,与他相识刘家,数次相谈,林严已是把沈安之当作真正的朋友、知己看待,如今沈安之平安归来,林严只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回走动了几步,林严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皱了皱眉头,道:“只有三县联合同盟?那其余四县呢?他们有何回复?”
沈安之抚了抚额下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道:“邰县、恍县、珙县东南相邻琅县,高峰如若西下进犯,此三县当首当其冲,顾所以急于联合抵抗高峰,其余四县则是腹部之地,远离战祸,对于联合一事,暂时还是有所顾虑,即怕高峰来犯,又不想引火上身,恒望派人前去游说四县,皆是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
林严冷笑两声,道:“一山之林,岂能容下二虎?高峰接连进犯各县,野心昭然若知,如此大势,还能看不出来,他们难道是白痴不成?”
王猛说道:“老大,邰县、恍县、珙县三县共有兵马四千,加上我们蓖城四千,八千余兵马,足能与高峰一战高下,何必在求剩余四县?”
林严摇了摇头,道:“与高峰一战,只是一时之利,就算拿下琅县,又能有多少利益可得?”
王猛有所明悟的点了点,不在说话,联合讨高峰,已结同盟,在行分化,趁势拿下夏州东部,这是林严与沈安之日前讨论的最终目标,也是目前,林严等人所能得到的最大利益,众人都是知道。
林严看向沈安之,道:“沈军师怎么看?”
沈安之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道:“其余四县不敢答应同盟,只是看不清眼下局势,如此目光短浅之人,就算应其结盟,又有何大用?”吨了吨,沈安之接着说道:“暂时不必理会剩余四县,我等先行去往邰县集兵已成同盟,到时,如若他们还是不肯加入同盟,就让他们出粮,如果皆是不答应。”说到这里,沈安之眼色一冷,没在说下去。
林严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听沈军师话中的意思,高峰不日就将西下进犯?”
沈安之道:“陈定山举兵陌城,大有南进之意,相邻四州如今已成同盟,集兵十数万,如若不出意外,进日之内,双方必有一场大战,高峰领兵多年,安能看不出当前夏州局势,此时正是他西进的最佳时机。”
林严来回走动了几步,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沈安之与王猛,目光如神,道:“集兵三千,三日后立即赶往邰县。”
沈安之与王猛同时站了起来,朝林严拜了拜身,重重说道:“尊,将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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