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隆庆命内阁、礼部等有关衙门下去之后好好招待蒙人使者,并尽快进行封贡和谈的磋商,又好生安慰了把汉纳吉一番,才命人将都善、把汉纳吉等人引了下去。
“诸位爱卿,司礼监秉笔太监杨宁,此次出使草原,非但换回了作恶多端的白莲教教首、汉贼赵全,更达成了与俺答汗的和谈,稳定了我大明北疆的局势,所立功劳意义重大,众卿以为朕该当如何赏赐啊?”隆庆皇帝笑着眼望着跪在御阶前的杨宁道。
“启奏皇上,杨公公此次出使草原,虽然立下功劳,但他论官位如今已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在他之上就只有掌印孟公公与东厂冯公公了,已经没法再升了,臣以为可赏其金银钱帛为宜!”一位大臣首先出班奏道,却是那张四维。连隆庆都对杨宁所立功劳有如此高评价,而张四维却只建议赏其钱财,摆明了是与杨宁作对了!
张四维话音一落,立刻就又有一名身穿锦鸡补服的正二品官员出班奏道:“皇上,臣以为张大人此言甚是不妥,杨公公此次北上草原,所立功劳有目共睹,若赏赐如此轻率,恐让天下人齿冷啊!”这名大臣杨宁却是不认识,但估计是站在张居正一边的,这正二品可是六部尚书的品秩。
“王大人既出此言,那这赏赐如何给,何不给出你的高见呢?”张四维对那正二品官员冷冷道。
“皇上,诸位大人,杨公公以一内宦之身,只身深入草原虎**,非但虏获赵全等一干奸贼,更使得俺答答应俯首称臣,使得我北方边疆为之一靖,如此天大功劳,岂是一般赏赐所能彰显的,因此臣建议,皇上破例封其‘侯’之爵位,以彰显我大明天威、皇上仁圣之德!”
哗——!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一片哄然,就连杨宁自己,也觉得这位“王大人”着实是太“向”着自己了。
太监封爵位,这可是自大明开朝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就算当年武宗时期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瑾,也从没得过什么爵位封号。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我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从没有太监封爵的先例,此例万万不能开啊!”一个眉须皆白的年老官员颤巍巍地出班奏道。
“没有先例,就自杨公公这里始,又有何不可?”
“皇上,此事万万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不如此,如何能彰显杨公公此次的天大功劳?”
……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支持的声音也随之而起,两派官员的争得面红耳赤,撸胳膊挽袖子,就差大打出手了,朝堂上顿时热闹非凡,隆庆皇帝被吵得头昏脑胀,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方争吵,而作为两派官员的首脑人物——高拱与张居正,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杨宁跪在地上,膝盖逐渐疼了起来,心里不由暗暗骂娘:老子不想要什么赏赐了,别再让老子跪在这,就是最大的赏赐了!
“启奏皇上,奴才有话要说!”杨宁突然一声高喝。
本来闹哄哄的朝堂上倒被杨宁这一嗓子给压了下去,一时间鸦雀无声。
隆庆皇帝嗡嗡的耳朵为之一净,慌不迭道:“你有何话说,尽管道来!”
“皇上,奴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奴才进宫没有多久,如今就已升为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还获皇上所赐住宅,皇恩如此浩荡,让奴才常常夜不能寐,总思量着如何报效皇上,此次草原之行,奴才得天之助,皇上庇佑,才立此微薄功劳,说什么也不敢再求任何赏赐……!”
这一席话说得众官员目瞪口呆,纷纷望着杨宁发愣,显然没想到杨宁的“官话”说得如此老道,看隆庆的表情就知道,杨宁这话显然让他龙颜大悦。
杨宁继续道:“再者,此次奴才虽将俺答使者领回,但具体的和谈成果并没有达成,因此奴才更不敢奢求任何赏赐!若皇上在赵全之事上非要赏奴才,那奴才斗胆请皇上将所有赏赐赏给奴才的旧主——永宁公主,若不是公主对奴才的救命提携,又哪会有奴才的今天!”
“好!”隆庆皇帝拍案而起,激动道:“诸位爱卿都听听,杨宁年纪轻轻,却能不骄不躁、谦恭重义,更难的是能够不忘旧主、知恩图报,我大明有这样的少年俊彦,实是我大明之幸啊!”
接下来,隆庆皇帝一起颁下了赏赐。因永宁公主引才、荐才之功,赏其如意玉佩一枚、东珠十颗、珍珠百颗,月例翻倍;赏杨宁宫女十名、良田百顷,金百两、银两千两……;此次随杨宁出行的张为年等侍卫,也获得了或加官、或钱财的不同赏赐。
终于得以从皇极殿脱身出来,杨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他转身饶过殿后,径直向福宁宫方向行去,回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先去看望一下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迎儿、向忠等人早得了消息,听到他来了,急忙都迎了出来,让杨宁意外的是张诚竟然也在这里,看来这段时间,这小子倒是与福宁宫诸人都混熟了,也知道自己必定先到这里,因此就也来等着了。
“杨宁拜见公主!”杨宁对永宁公主行礼道,一月不见,永宁公主清减了许多,但朱颜依旧靓丽,看气色也是不错。
“你、你回来啦……!”永宁公主眼眸里闪耀着欣喜,但说出这一句之后却再不知道说什么了。
向忠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显然进步不小,高兴着将杨宁让进了宫内。
众人在暖阁坐下,杨宁就将此次草原之行的过程讲给了永宁公主等人听,曲折惊险的过程让众人、尤其让永宁公主惊心不已,当然,与诺敏有关的暧昧经历及挟持赵全去大青山取宝的事情杨宁自是没说。
直到杨宁讲完,永宁公主才心有余悸地道:“杨宁,真没想到你此次草原之行竟比上次宁夏平叛还要凶险,以后,你可再不要离开京城了,若是万一……,那可怎么办!”
“没事的,公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哪有那么容易死!”杨宁故作轻松地道。
“对了,宁哥儿,怎么不见小乐子?”张诚插嘴问道。
“哦,我派他去办别的事情去了,稍晚些才回京城!”杨宁轻描淡写地道。
“公主,此次出去了趟,给你带了些礼物回来……,嗯,诚子,忠子,你们先退下吧!迎儿先留一下!”杨宁随口吩咐道,好像他倒成了这福宁宫的主人,而福宁宫的真正主人却也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妥,只是随着杨宁的口气道:“忠子,去传一桌御膳,本宫要为杨公公接风洗尘,大家一起作陪!”
张诚和向忠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杨宁这才对迎儿嬉笑着道:“迎儿丫头,这才一月不见,你可是又长漂亮了!”
“哼,算你有点眼光,你叫我也留下做什么?”迎儿毫不客气地道,滴溜溜地眼珠儿在杨宁身上打着转,显然有所期盼。虽然杨宁位子越坐越高,但迎儿却一向与他玩闹惯了,从没变得生分不自然。
“嘿,看在你对咱们公主一直忠心耿耿、尽心伺候的份上……,喏,这是送给你的!”杨宁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咖啡色玛瑙石手链,这是当初他从赵全的宝物里挑出来给迎儿准备的。
当初给诸女挑选的礼物,杨宁在与小乐子分手时,就都从小乐子那拿了回来自己保管,只将那两枚牛骨刀剑挂坠仍由小乐子保存。
“哇!好漂亮!”迎儿一把抓过玛瑙石手链,高兴地欢呼雀跃,兴奋的仔细观瞧着,爱不释手。
“怎样,喜欢吧?”杨宁好笑地望着一副小女儿情态的迎儿。
“嗯,很漂亮,很喜欢!只是——,好像有些太贵重了!”迎儿望了永宁公主一眼,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永宁公主微笑着道:“这是杨宁的一番心意,喜欢就收下吧,也不枉了你记挂、念叨了他一场!”
“哈,谨遵公主令谕!”迎儿高兴地答应一声,不过随即有些坏笑着道:“如果奴婢因为念叨了杨宁几次,就能得到这珍贵的玛瑙手链,那公主天天记挂、念叨他,是不是更该获得一份最最珍贵的礼物了呢?”
杨宁心里一跳,下意识瞅了永宁公主一眼,永宁公主脸色猛地飞起一片红晕,站起身一跺脚道:“死丫头,没大没小,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说完,她作势向迎儿扑去,身手甚是敏捷。
“啊!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实话实说了!”迎儿夸张地大叫,连蹦带跳地挑门帘跑了出去,留下一串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失去了目标的永宁公主,脸色羞红地呆立在门帘处,在杨宁目光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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