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欢这个规模庞大却又和这座城市一样具有平民化的居民小区。干净的小区街道、修剪整齐的树木、绿草如茵的草坪、整齐划一的住宅楼、五颜六色的健身器材,还有骑着童车喜气洋洋的小男孩、打麻将红光满面的光头男人、跳交谊舞十分认真的老太婆、风摆杨柳一般的姑娘伢,都叫人感到十分祥和与温馨,有一种亲切感和舒适感油然而生。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穿着红夹克的年轻司机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步履艰难的老人扶出了车,还会加上一句:“您家慢走。”谁家的电视机在响,有人在瓮声瓮气地说着江城话,注意一听,原来是《信了你的邪》:“信了你的邪,红得像个番茄;信了你的邪,搞得人格分裂;老子信了你的邪,可以坚持不懈;叽叽歪歪都是口水还说那是音乐……”
他登上三楼,在那扇贴着“福”字的灰漆防盗门前掏出了钥匙,开门走了进去。这已经不是白姨的那把钥匙了,而是白姨特地为他配制的一把。自从白姨有一次回家,看见这个大男孩坐在楼下的杨树边的石凳上等她,手上的王老吉凉茶易拉罐里塞了三四个烟头以后,本来就把他当做一家人的白姨就给了他一把房门钥匙,这扇大门就从此向他彻底敞开了,他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走进这个简陋而温馨的家里,坐在那种可以折叠的小饭桌旁边呼呼啦啦的吃着白姨给她下的鸡蛋面,放了些黄花、虾皮、肉丝还有葱花,味道好极了。
当然大多数时间里还会有一碗大骨藕汤。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满屋都是那么浓郁的香味,浓浓的肉汤、炖得很烂的大骨和有些酥软的莲藕,吃上一口心旷神怡,闻一闻都会垂涎三尺,江城人会喝汤那是全国出了名的,,本来江城的餐馆饭店都会有这道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江城名汤,但白姨做的这道汤可不是普通的饭店里的所谓的味精鸡汤所能媲美的,只有用土砂锅放在蜂窝煤炉上炖上七八个小时才可能达到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美味可口。
白姨会微笑着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大男孩开心的吃着,轻声软语的和他说说话,谈谈杨叔,谈谈她自己,也谈谈她那个远在京城当一家集团老总的漂亮女儿。她会很隐蔽、很含蓄的鼓励他去接近李玉如,去追求那个风风火火、魅力无限的大美女,会很自豪的夸耀自己女儿的美貌和领导才干,还会很委婉、很大方的表示自己很乐意的希望能有他做自己的半个儿子,其意不言而明。
家里没人,白姨不是上街买菜就是到医院上班,家里显得很安静,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奈儿的味道,那是李玉如遗留下来的。他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脱掉罗蒙西服,打开电视,舒舒服服的坐到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红金龙香烟。他有些失望,因为那个妖精不在家;他也有些高兴她不在家,这是一种矛盾的思想,那个漂亮女子可是一个不可抗拒的性感尤物,每一次与她相见,都会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感,那是因为她用自己的爱情和真诚唤醒了他隐藏在心灵深处的那种原始**,她也在用她女性的温柔和她所特有的风韵很巧妙、又很坚决的一层层的剥去了他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原始的那些保护膜。
她的行动不容置疑,而且在她的导演下,两人的关系进步神速,从男朋友到未婚夫,仿佛只是一瞬间,人家根本不用他同意,也不允许他犹豫,自己就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那也是她终生的选择;虽然他到如今还在惊讶两人的关系决定的太快,还对自己的未来有些犹犹豫豫,有些踟蹰不前,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人家的愿望顺理成章的,都会在人家的主动倡导下水到渠成的,这样的好运真是门板都挡不住,这样百里挑一的美女即使不是绝无仅有,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他知道,只要他愿意,这个妖艳的妖精就会是他的女人,而且是兴高采烈、欢欣雀跃、心甘情愿的。他现在却有些犯愁,不知就他与他的宝贝女儿之间发生的故事怎么向白姨解释。他根本还没有排兵布阵,就被她那个妖艳的女儿收拾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这个词不好,应该是心甘情愿的缴械投降、弃暗投明了。
他听见有尖利而恐怖的尖叫声在他身后响起。他感到很熟悉,许多天以前,他也在这套房里听见过这样突如其来的、意料不到的尖叫,不过那是发生在那张妖精的闺房里,发生在她的床上,而此时此刻却就是在他的身后。他的头脑里同时亮起了三盏红灯:李玉如在家!那个不可抗拒的大美女在家!那个美丽动人的妖精在家!
“叫什么叫?”他乐呵呵的转过头去:“我可都听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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