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您可以让您的副官去通知一声,我们将和您一起回柏林。而您吗,冯?俾斯麦将军,我们还有些话要说呢!”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一句话就拦住了林正。
“当然,我这就去告诉舰长一声。冯?俾斯麦将军,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一声就行,我在舰桥上。”说着冯?哈登博格上校便退了出去,之前还一脸同情地看了林正一眼。
没办法林正坐在了屋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她们整理衣服和行李,一边等待这几个女人的发落。而她们时不时抬头看林正的眼里都有一丝玩弄的神情。只有那个高贵的夫人一直就没理林正怎样,而是一心在行李里翻弄着什么。
终于她抬起了头,对林正说道:“您不认识我是吗?格奥尔戈。”
“实在对不起,如果您愿意的话,请您能告诉我。”林正尽量礼貌地问道,可心里却想:我上哪里能认识你这样的高贵夫人啊。
只见她一摆手让另外的三个人先离开一下,接着伸手从行李里取出了一个银色的相框递向了林正,说道:“你就是那个怀中的孩子,而抱着你的就是你的父亲――克劳斯?赫伯特?冯?俾斯麦(KraussHerbertvonBismarck)。这张唯一的合影一直就摆在你父亲的写字台前,他从来就不让别人乱动这张他心中最爱的照片。”
一听此话,林正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心底深处的伤疤像被人活生生拨开了样,一阵揪心的疼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林正走到了整间船舱唯一的一个小巧的圆形窗户前向外有些迷茫而且漫无目标地看了出去。
“我的名字叫玛利亚?伊丽莎白?冯?俾斯麦(MariaElisabethvonBismarck),我是??????”
“够了,我知道你是谁。”林正吼叫着打断了她的话。霎时间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个人各想各的,谁都不想先说什么了。
捏着已经有了年头的相片,林正仔细地看着照片里的人,照片上一个很是年轻的帅小伙很是不自然地抱着一个正在咧嘴哭的胖小子。那个年轻人眼里都是无奈的笑容,看样子好像他的手中抱了个大炸弹似的。林正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是克劳斯?赫伯特?冯?俾斯麦的最爱了,因为在这张照片里捕捉到了一种感情,一种带着浓浓甜味的苦涩回忆。
静了好半天,林正渐渐平复了自己心中激动的心情,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您继续说下去。”
“我是你父亲名义上的妻子,只是名义上的,因为我知道他只爱你母亲一个。他的心早就已经跟着你母亲一起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而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跟着去了。”
拿出了手绢擦了擦眼角,玛利亚接着说道:“因此我恨过他,我轻视过他,我离开过他,可是我又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他身边,因为我爱克劳斯,我爱他!我不会管他心里有谁,我也没有渴望过他能对我有什么回报!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我来到你这里就是希望能替你父亲说服你,从而了结他心里的最大的一个愿望。希望我能向你说清楚你的父亲对你的爱就像是我对他的爱一样,默默无闻的、不求回报的,但又是永远的。看在他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格奥尔戈,难道你还不能原谅他吗!你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没有回答玛利亚神情的倾诉,林正只是掏出了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封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玛利亚马上认出了信封上的笔迹,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了,反而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封没开封的信了。
略显苦恼的林正知道这或许是给自己混乱的内心一个最终结束的时机了。不光是为了原谅一个痛苦了一生的父亲,更是为了眼前这个同样被痛苦折磨了一生的女人。这个故事中被伤害的人太多了,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而眼前的这封信就是最好的一个开始。
想到这里,林正鼓起了勇气将信拿了起来,一口气拆了开。可看信之前林正又抬起了头犹豫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玛利亚,只见她满眼的期待与鼓励便开始从头看了起来。信很短,字迹也很清楚,可是看到最后却无论林正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了。
信上的大体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格奥尔戈,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我终于有机会亲自向你的母亲道歉了,你能想到我有多高兴吗?
但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祝福我再有机会见到你的母亲的,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是再也不会放弃的了,我会找到她,与她一起生活,永远不再分离。
我没有指望过你的原谅,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人是不值得原谅的,但我希望你能听我一句话: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因为当你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就意味着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孩子,我孤苦伶仃的孩子啊!
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现在就连在远处看你的权利也失去了。但你要相信我,无论在哪里我永远都会祝福你的。
现在我已经不在这个家了,所以你也可以回来看看啊。毕竟这里有你可能想要的东西,而且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最后,我只想再叫你一声孩子,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叫的,那个时候你就不喜欢我,所以每一次听见我叫你的时候都会皱起眉头或是大声地哭起来的,或许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孩子,我和你母亲将一起在天堂为你祝福。
你永远爱你的父亲。
快乐中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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