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军官的荣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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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几乎就留下了一片沉默了,林正当然不想跟他们在这里练静坐,于是赶紧站起了身对希特勒说道:“元首,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将回我的师部收拾行李准备去柏林的一些事情。再说我的那些军官还等着我吃饭呢。”

    看样子希特勒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冲着林正微笑道:“是啊,您回去准备一下吧。到了柏林您就可以开始展开工作了,我会把任命书马上发出去的,有什么事情您可以随时跟我联系的。这就不耽误您和您的军官们的聚餐了!我们柏林再见!”

    “我会尽快赶到柏林展开工作的,您知道时间上的急迫的。我将非常期待能和您在柏林相见。再见我的元首!”林正和这位枭雄再次面对面,四目相对紧紧地握了握手,便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可是突然间,希特勒身边的戈林问了一句:“冯?俾斯麦将军,您打算从哪里、什么时候、怎么去柏林呢?请允许我问这个问题,因为我想有人很希望尽快和您见上一面的。”

    一听这话,林正顿时停下了脚步,非常小心地转回头一脸疑惑地回答道:“这个,估计要问我的副官了,您知道我一向是个乱丢东西的家伙,我屋子里乱的就像是刚刚被盗一样。”林正看大家都跟着一笑,便借机问道:“有什么人要见我吗?你可以告诉我,让我亲自去拜访一下也好啊!”

    其实有着实很多原因让林正提出这个问题的。

    第一,他怕戈林害他。

    第二,虽然他和希特勒之间开了个好头,但是这并不代表希特勒已经完全信任了他,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第三,他怕屋里的几个人嫉妒他,等他一出门就把冯?哈登博格上校和冯?波克上将他们的那些收买行动说给希特勒听,到时就不好解释了。

    第四,因为他早就计划好了怎么去柏林了,为了保密他也不想说给别人听,更何况是戈林了。

    可是戈林却也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希特勒,便转过头看着林正道:“等您计划好了什么时候,叫副官通知我一声。这人是谁等您见到就知道了。”

    “好,我会尽快通知您的,您还在元首指挥专列这里吗?”林正留了个心眼,因为他怕戈林要求跟他一起走。

    “不,明天我就回昆尼兹堡,我会在从那里再跟您联系的。现在吗,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戈林见首不见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好,我会跟您尽快联络的,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好的惊喜。”林正笑了笑便向希特勒行了个礼,向雷德尔元帅使了大家都明白的眼色,便大踏步地出了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车厢。

    可是他刚一出门就看见戴着圆圆的琥珀色镜框眼镜的凯特尔炮兵兵种上将,他正在走廊车窗旁拿着一根香烟心思沉重地慢慢吐着烟雾。

    看着他有意无意间投过来的眼神,林正知道,他这是在特意等自己,赶紧走了过去,一边接过副官递过来的大衣穿好,一边问道:“凯特尔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可是凯特尔兵种上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身边的大衣跟着林正一起开始往身上穿了起来。看样子他是要和林正一起出去,估计他有话是在这里不方便说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是雨后林中的寒气还是相当的重。在雾气之中,整个列车静静地停在了一片树林边,大自然提供的保护却毫没有阻碍了各处明岗暗哨警醒的眼睛。

    毫不言语的凯特尔兵种上将晃动着略微有点发福的身体在前面带路,林正只是在后面紧紧地跟着。走到了离着那辆等着林正的军用轿车不远的地方,这个一向不善言语的将军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把眼神投向了天空的深处,带着一份沉重的伤感,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在淡淡的星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但是孤单与无奈在他高大的身体上如同被反射的星光一样明亮。

    身后的林正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是用手轻轻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林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动机、有什么目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有一大堆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或是干脆不知道该向谁说,而为之深深的痛苦着的人。

    “您知道为什么党卫队没有俘虏吗?您知道当陆军部队打散了对方正规武装过后,那些SS作战分队(SS-Einsatzkommando)和那些特殊作战分队(SS-Sonderkommando)会对那些平民做什么吗?我想您也看见他们是怎么对待反对的意见的。那是上将啊!堂堂的陆军上将啊!竟然被人指着鼻子如此羞辱!德国军人的荣誉何在?东普鲁士军官的光荣哪里去了?”凯特尔兵种上将口中愤怒的话语都没停下来一下,他现在只想把心里的话倒出来。

    身边的林正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看着全身好像是完全失去控制,正在不停地颤抖的凯特尔兵种上将,这个被无数人认为是个毫无脊梁的将军。只见他用那颤抖的右手慢慢将自己心爱的军帽摘了下来,左手轻轻的摩挲着帽檐上绣有的将军级特有的金色绣花。突然他转过身来,两道精光透过他的高度镜片,紧紧地锁住林正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

    在林正的眼里都是关怀与一丝怜悯,他的心里都是对这样一个被别人称为德国最没气概的军人无尽的同情,试问有几个穿军装的人愿意被人这么叫的,反正自己是没有见过。这一切看来是有原因的,要不然面前的这位将军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这种情形不得不让林正想起了这位后来的元帅在战败以后所写的那本在监狱中没有机会写完的回忆录中的一句话:或许我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但是我只是做了你们每个人在我的位置应该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或许在这里有点过于偏袒于这位军事能力并不是很为突出的德国陆军元帅,可是作为德国的军人,此人在战后的纽伦堡法庭上的表现要比其他一些名气更大的同一级的元帅和将领们要好上很多!

    好半天,林正才挤出了一句话,道:“您不必说什么了,我相信您!”

    听到林正这么说,凯特尔兵种上将好像在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带上了帽子对林正说道:“我只想让您相信,我永远都是一名来自东普鲁士的军人!”

    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位老炮兵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是要甩掉脑袋里面的一些不想要的东西,然后大踏步地向专列走了回去。

    还没有反应上来的林正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直到这个形只影单的威廉?凯特尔消失在这林中的浓雾当中,可是渐渐地自己眼中和脑中的一切也已经不再清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