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似乎是对自己不能上前线而感到有点可惜的少尉摇着脑袋,叹着气说道:“没想到,没想到,这波兰的军队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笨,几乎一次大规模的轰炸就被消灭掉了整个空军,而陆军到现在还没组织起有效的反抗。我想不久我们就能打到苏联边境了。”
另一个上尉明显要比那个年轻人要更为清楚现在的战况,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哪里会那么简单呢,你认为苏联人会就这么看着吗?”
“什么意思,你说苏联人会攻击我们?”
“不会,不会的。要打我们,估计他们还不敢,可是对待那些波兰人,他们可不会手软的了。”
“那本来和波兰人同盟的英国人和法国人呢?他们不是一直抗议我们的军事侵略行动吗?”
“这倒是个问题了!就是到现在他们也还就是喊喊口号而已,别的什么也都没敢干。据说西线的各部队一直都在那里跟休假一样等着战斗命令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啊!”
渐渐地整个值班室又在两个人投入的报纸阅读中安静了下来,可是突然一阵凌厉的铃声从写字台上那部似乎从来没有响过的红色话机身上传了出来。
“这里是第四舰队第三师团值班室,当班值勤军官是韦依特上尉(WacheoffizierHauptmannVeit),请指示。”
“上尉,这里是但泽地区临时最高指挥部,我需要马上与考尔巴赫中将通话!战事紧急,请您马上为我接通!”阿洛斯底气十足的声音让韦依特上尉更加快了速度。
坐在舰队指挥官办公室里的考尔巴赫中将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报正在犯琢麽:要我听命于一个陆军少将,还说无条件接受任何命令。难道又是哪个“小少爷”想家了要飞回家去?这帮党派混蛋们根本就不是军人的材料,让他们在这里参战就是胡闹,就凭着自己父母的金钱和名望换来的军衔。可话说回来,他又想起了自己不也是靠着当年和空军元帅――赫尔曼?戈林曾经在一个联队当过正副中队长的这份关系上才有了这么个可怜的中将军衔,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正所谓英雄气短啊!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进来,“将军,考尔巴赫将军,但泽前线部队来的急电,直接找您的!一级通讯要求!”
站起身向电信室走去的考尔巴赫中将想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指挥部隔壁电报室的阿洛斯本来想抬头讯问一下林正是否已经到指挥部了,可迎头便看见多纳推推搡搡地押着一个将军正往外走,而林正怀里竟然抱着个一身鲜血的军官低着头,小声地说着什么,而霍斯特则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这时一旁的冯?哈登博格中校注意到了从阿洛斯那边看过来的目光,连忙大声问道:“有什么新情况吗?”
一只手还拿着话机的阿洛斯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我已经联系上了空军的考尔巴赫中将,冯?俾斯麦将军让我一有消息就来找他,这里是怎么了,这么大场面?我错过了什么好戏了吗?”
原来在半个小时之前,林正他们这支车队在夜色之中慢慢地开进了临时的营地当中,而坦克中的林正心里正纳闷为什么指挥部没人迎出来,这时就听指挥部的帐篷里一声清脆的枪响。
迅速跳下了自己的坦克车,林正领着霍斯特一起跑向营地中心的大帐篷。一进门只见多纳正试图从一个身穿中将军服的家伙手里夺下了一把手枪,另一边的拉法埃尔已经利落地制服了一个正在准备掏枪的小个儿少校参谋军官,而冯?哈登博格中校则正俯身照料着一个身穿破烂不堪的战斗军服的年轻小伙子。
从冯?哈登博格中校的脸上看出来,他的心中充满的是几乎抑止不住的怒火。林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这个看似年轻的冯?哈登博格中校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能激怒的,除非真有什么让这个涵养极好的老绅士不可容忍的事情了。于是他连忙来到受伤的少校的身边问道:“伤在哪里了?赶紧叫医生!”
先将怀中这位少校小心翼翼地转交给了林正,冯?哈登博格中校费了很大力气走到了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约根?冯?施泰因霍夫中将身前,两只眼睛所射出的怒火似乎能够将这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白痴烧成灰烬。从老将军的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句话,道:“你可以相信我,如果他要是死了的话,你也绝对活不了的!是绝对不会的!”
可是这个冯?施泰因霍夫中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在的危险境地,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一脸满不在乎,而且还敢努力地伸直了一只食指冲着冯?哈登博格中校比画着,同时脸转过去对林正说道:“那个冯?俾斯麦少将你来的正好,我只是拿枪自卫的,并不是有意打伤了这个胡说八道德疯子。但是你手下的军官怎么能这样威胁一名长官呢?”
压在他身上的多纳在他身后怒吼道:“自卫?!你这个混蛋,我威胁你,我还要把你脑袋拧下来呢!“
“冷静一点!都冷静下来,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林正不想将事情弄得不必要的复杂,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一旁的拉法埃尔用脚踩着那个副官的脑袋说道:“这两个人完全是我们德国军人的耻辱,他们怕别人揭他们的烂底子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开枪伤人!”
听到这话,林正看了看怀中的这个少校,虽然一脸疲惫的神色,可是从深棕色的眼睛当中依然还能看出他与生俱来的那种英气逼人。肩膀上的这一枪虽然没伤到要害上,但却引得他身上不止一个地方在流血,看来他的身上本就已经都是伤口了。
这时林正可以看出他的眼睛里面都是悲愤与焦急,好不容易看清了是林正是一名穿着红领黄花的将军服的长官,连忙说道:“将军,将军,你得救救我们师的弟兄们啊!救救他们啊!”说话间,他眼中情急的眼泪都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师怎么了?你们师长呢?他们在哪里?还剩下多少人?”林正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落泪,所以不禁地快速问道。
不说便罢,一经林正提起他们师长,这名浑身是伤都不吭一声的军人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眼泪和他心中努力压抑着的伤痛了。
“我们师长、我们师长他阵亡了,都是他们这群混蛋害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