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霍斯特连忙跳起了身子,几步便跑到了歪躺在沟低的汽车边,问道:“上校,您和古斯塔夫少校都没事吧?先从这车中出来。”
这时冯•哈登博格中校和阿洛斯以及那些刚刚射得很过瘾的哨兵们也都急忙跑了下来帮忙。那刚刚被冯•哈登博格抡了两个大耳光的考恩中尉低头看到了地上扔着的上校军服,同时又看到了从车里出来了个还在流血的空军少校,急得眼珠都红了,心想:老子这还没上战场建功立业呢这就犯了个大错误,严重的话估计自己连兵都当不了了,这可怎么办啊?
看到了一群自己人迎上来,心里利马充满了一片怒火的林正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个家伙,狠狠地瞪着考恩中尉问道:“你长眼睛干吗用的,为什么在这里伏击车队?谁命令你们来的?”
一旁的冯•哈登博格中校连忙替这个已经脚软的中尉解释道:“冯•俾斯麦上校,考恩中尉只是认为你们的车在追我们,当时路上的灰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们这些没有什么经验的新兵们没有辨别出来后面这是空军的车,所以一时误会了。”
虽然对这个明显就有点牵强的道歉还有点不满意,可是林正还是尽力冷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冷静,更确切点说应该是从刚才的恐惧中摆脱了出来。他慢慢地转过身,用还有几分颤抖的手指指着古斯塔夫少校说道:“赶紧把车从沟里弄上来,我们赶紧回指挥部,让军医赶紧给他看看。”
这时一旁那个毫不在意的阿洛斯刚想开口笑骂浑身是土灰的林正,可是身边霍斯特一道杀人的目光射过来利马就没了声音。就听林正对冯•哈登博格中校语气严厉异常地说道:“回营!叫前线宪兵把阿洛斯给我关起来,没作出处分决定之前不准放出来!还有这个考恩中尉也换回去,这就走吧!”
不理在场几个人掉到了地上的下巴和其他人体器官,林正率先上了之前的轿车等着其他人。阿洛斯和霍斯特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了,这还是原来的哪个长官吗?估计要是以前的那个家伙,他一定会是第一个大笑起来然后骂上几句,可现在的他竟然把自己最要好的“玩伴”给关了起来,而且话语之中明显都有点要杀人的意思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经历过死亡之后的后果,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冯•俾斯麦上校似乎早就应该有所改变了啊!
只有那个并不是很熟悉原来的冯•施瓦茨瓦尔德上校作风,而且并没有看到林正刚才的怕死状态的冯•哈登博格中校一脸满意的表情像是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东普鲁士军人一贯的作风,见识了吧!
丢下了刚刚赶来的值班军官处理现场,林正他们这一行人则驾着车迅速而且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师指挥部。
临时营地的驻军帐篷前站了好多穿着正规但似乎并不是很统一的军官们,他们都被刚才激烈的枪响给吸引了出来。看得出这些人隐隐地可以站成了两帮:一边是全副武装精壮的中级军官和很少的那么几个高级军官,另一边则是没戴或是歪戴着军帽,敞开着领口,乃至手里还拿着酒杯的校级军官了。
很明显林正并不是这个师的最高长官,因为他看见人群中有好几个中校和一两个上校。与那些严肃的中级军官们相反,这些大多数高级军官嘻嘻哈哈凑了过来,大力拍着林正的肩膀取笑着他满身的灰尘和那件四处被刮破开的上校军服,同时还极力夸奖着他昨天晚上从天上驾着飞机直线摔下来的英雄事迹。有几个少校和中校根本就没看见林正脸上的冰寒,竟然还给他倒了一杯酒说是给他压压惊。
“霍斯特,我的房间在哪里?领我回去换件衣服。”林正的脸色和他的语气一样冷冰冰地问道。
见这个一向就是闹事主角的家伙今天突然这么没趣,那些高级军官们也就不怎么痛快地散开了,没有再围着林正胡闹下去。那些站在一旁没有散去的中层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和惊喜。虽然不知道这个一向就是“高级军官”表率的上校到底想干吗,但他们却也不主动上前与林正搭话,只是保持距离地远远看着。
满肚子怒火和被人看到自己丢人现眼的林正可没那么多功夫研究这些人了,跟着霍斯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整个房间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乱,帐篷里几乎每个地方都能看见酒瓶、烟蒂和各种各样、各种级别的“照片”、“书籍”和“文件”。本应该负责这些事情的霍斯特只是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站了下来却不敢乱动,估计以前他一定是被严令过,不准整理这里的所有东西的。
可是对于林正这个习惯了整齐和规整的学生来说,这样的环境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大略地翻了翻写字台上零散的手书文稿、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构造图纸等等。
就在林正考虑是否应该将这些纸堆都扔出去的时候,突然一本带着酒杯或是咖啡杯底圆形痕迹的《论步兵》(隆美尔曾经教书的德累斯顿步兵学院专业教材)和一本已经卷页的《运动战中的炮火运用》(德国现代炮兵的第一手册)以及一大卷各种各样的军事论文从废纸堆的最底下露了出来。
就好象自己发现了宝贝一样,林正先将这几本“秘笈”收到了手中,指着剩下的那些真正的“废物”说道:“你把这个房间从新收拾一下!我的那些洗干净的军服放在哪里了?”
本来戳在那里不敢动弹的霍斯特马上答道:“在这里,您一向准备好几套放在那边了。您喜欢穿的皮靴我也已经收拾好了放在这边了。这个房间我会尽快为您收拾好的。”
“有用的留,没用的扔!一切从简,装箱打包准备行军。”林正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阿洛斯被关到哪里了?古斯塔夫少校的伤怎么样了?冯•哈登博格中校到哪里去了?”
看到林正似乎不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霍斯特本还有几分担心的脸上略显出了一点喜悦迅速接着说道:“冯•哈登博格中校正在安排之后的全军行动,而古斯塔夫少校正在医疗室包扎伤口,是两道子弹划伤,并没有伤到筋骨。”霍斯特看了看林正的表情接着小心地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阿洛斯这个白痴,他也不是有意的••••••”
“好了,如果受伤的是我或者是你,我绝对不会处分他的,顶多骂他几句。可是伤的是空军的古斯塔夫少校,你让我怎么办?”
听到林正这话,霍斯特明显是愣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林正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意思或许被理解错了。
略一沉吟,林正说道:“我们必须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我们是战士!可是单单一个战士在战场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的,但是当所有的战友团结在一起就可以成为影响一场战争的主导。我想让我们的战友们都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对我一样重要。
你去告诉阿洛斯:我关他,是想让他清楚人命关天啊!在战场上是绝对不能开这种玩笑的,可能下一次连管他的朋友都被玩进去了。让他去给古斯塔夫少校道歉。你也跟着去,省着他不会说话。要是古斯塔夫少校不原谅他,就别让他在我眼前出现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
就在霍斯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林正很小声很慢地说道:“霍斯特,谢谢你,我……”话音虽小,但是看到霍斯特步伐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停顿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林正知道自己的声音还是大了。
回过头,林正就见冯•哈登博格中校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和已经包扎好了的古斯塔夫少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处,而且两人的眼里冒着异样的神色紧紧的盯着他。
“干什么?有什么好消息吗?”林正不好意思的问道:“干吗?我脸上有刻花吗?干吗你们都这么看着我?”
就见那个冯•哈登博格中校激动的回答道:“格奥尔戈•弗立德里希•冯•俾斯麦上校,您被集团军司令任命为东普鲁士第20摩托化步兵师的少将级代理指挥官了(KommandierterGeneralmajor)。我们将在您的带领下一同影响这个战争!我们将是您永远的战友!”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高兴上战场啊?那是会死人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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