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羲命令刘病己给自己组建星斗暗卫,这个编制一共是一百零八人。刘病己凭着刘羲的命令,从两千人里挑出了他的四个伍,这两百人中只有一百零八个能成为正选,其它都是隐卫,但无论如何,他们个个都是人精,如果有不聪明的,立时就会给打回原队,并且重新补人回来。这些人第一重要的就是脑子要活。所以陈武让他们通报,明明猗涟挡住了,可那个报信的还是想法子绕着通报了阿奴,可以说是滑头中的滑头。
刘羲现在也是感激自己建立了这支队伍,现在就看到结果了。明显,如果不是星斗暗卫立功,那么这一次的事就会给猗涟隐瞒过去,表面上这是猗涟为了自己想,但却触手了刘羲的权利,长久以往,这位猗夫人就会尾大难治。现在给刘羲发现了,他当然会注意此点。
猗涟万万同有想到刘羲这么快就来了。她当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有办法。这片土地还是刘羲说了算,在这个时代,虽然也有些女性取得了过人的地位,或者说一些女性成功的把自己的男人把控在手掌之中,但刘羲显然不是那样给人随便控制的。
“你们在说什么?”刘羲面带微笑,他的样子不是很好,虽然洗过了脸,但光着上身,因为这两天的事多,所以刘羲对自己也不是那么严了,至少他解下了自己的胸甲,连身子也尽量光着,只罩了一层外袍,整个人充满了一股野蛮的活力气息。足上更是踩着木履。但他没有穿布袜。
“姐姐……”白露欢快的叫,她倒是穿了布袜,但从木屐上看只穿了一只袜子。好在白露从前的形像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她现在的这副健康样,所以白雪还是满意的。两姐妹一下子就抱到了一块儿。但很快,白露就分开了,连声叫道:“好热呀……”
白雪咯咯的笑了,虽然她最初并不看好白露的选择,但现在看来,一切还是可以的。一次一次,白露和刘羲的关系都有了好转。只要妹妹好,那一切都好说了。
侯赢带着护卫站开,给刘羲让开路。
刘羲在一只石鼓上坐下来,正这时,侍女端来了茶器。这时的茶都是凉茶,茶水里还有冰块呢。侍女倒好了茶,垂手退开。白露立刻喝了一碗。这茶别有不同,茶叶虽是老秦的苦茶,但经过刘羲的炒制,味道已经大有不同了,再经过烹煮之后,调入蜂蜜,放置井里凉着,拿出来一喝,最最是消暑的。
“姐,你也喝……”白露拉着姐姐喝。白雪的确是渴了,再加上天热,于是她轻轻喝了一口,冰冰甜甜的,但这是次要的,白雪没少喝过蜜水,放在茶里也是喝过,但是这茶却是经过炒制的。在南方,也有茶,吴国是产茶大国,现在算是楚了,楚人是非常善于制茶的,但他们的手法主要是晒,这让茶的产量受制于天,比如说你不能确定天气一直是一样的,而如果天气的变化不同,茶质也不会相同,人民还不知道炒制茶叶的手法。刘羲精通这一点,他教了两个男孩炒茶,这是个秘密,商业秘密,所以茶量还不是太多。
刘羲暂时还不想把茶给扩大,或者说他要把这炒茶的手法牢牢控制住,事实上猗涟已经不止一次向他要这法子了,但刘羲拒绝了,他相当的知道,如果把这门手法独掌,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
现在的秦国,秦茶只适合在夏天喝,一旦加热加开,茶水就会有一股草木腥气,人们制茶的手法只是或荫或晒茶叶,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爱喝茶的,似刘羲这样炒茶的手法,就是当时最先进的一种技术,善用,可以为刘羲赚来大钱,要知道秦国国内的茶都是野生不要钱的粗茶,可以说是不值钱,两三个秦小钱就可以买一大包,甚至还没有人愿意买。只有夏天,人们才会拿出来喝,因为那样的话,会有甘冷的味道。是解暑的佳品。可给炒过之后,立时就可以变废为宝,不仅会去除茶里的苦腥,还可以用于热制。
这种新鲜的茶绝对是佳品中的佳品。猗涟看出了这里面的价值,白雪一饮之下也明白了。
“这茶……”她的眉毛一下子斜飞起来。
白露没有明白,猗涟明白,她紧张的看向刘羲,刘羲淡淡道:“这是老秦人的苦茶,平时喝会很苦,也就是这个热天,喝起来的话会好一点!除了夏天,没有人会喝这东西的。我也是在上面放了一点料,不然也是入不了口的。”
“不对……”白雪摇摇头,多倒了一碗,给侯赢道:“你尝尝!”
侯赢怔了一下,拿过碗来,小口一喝,白雪道:“怎么样?”侯赢道:“是秦茶,但味道不对,少了腥苦,一定是经过了加工!”这侯赢是白门的首席剑客,白圭死后,白雪好不容易请到他的,可以说,白门的生意没有给人抢走,有很多是他的功劳。而他本人在这一段时间里,走南闯北,积下了十足的见识,白门在秦国有一家客栈,名叫渭风古寓,侯赢在此长镇经年,对秦国的一些特色食品饮品都是精熟的。而这种秦人自制用来消暑的秦茶,他更是品茗过的,十分可惜这茶不适宜热饮,一般事物也许能瞒过他,但这事可是瞒之不过的。
刘羲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侯赢,他当然看出白雪对这位侯赢的倚重。
“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加工,”刘羲承认:“我去除了它过多的草腥味儿。”
白雪大讶,事实上,对于刘羲的惊讶,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她已经觉得自己小瞧了刘羲,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过去的时候,白雪觉得刘羲是这乱世战国中的一个野心者,与其它人不竟同的是刘羲本身有着极高的武力,这一点非常重要,白雪认为刘羲是一个能做出事来的人物,不然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妹妹的出嫁的。此后,白雪来到了东骑,这时她开始发现,刘羲并不是一个鲁莽无知的武夫,一般个人武力过强的人总会有的一些缺点在刘羲身上根本看不到,刘羲为人精明细算,竟然还是一个治政的领导之才,把小小一个东骑部治理的好生兴旺。
并且,各种新鲜玩意层出不穷。如果说一些珍巧的骨器也就算了,但如豆油,豆腐,豆干等物却是非有实践知识才可以弄出来的。而奶冰等食物也是花样繁多。刘羲随手一弄,就让洞香春的厨艺水平上升了一大截。
现在匆匆一见,白雪就见到了纸质的帐本,还有新样的茶饮。
感觉上,刘羲还会有更多的新玩意,而现在的刘羲越发的重视保密,这也是白雪敏锐感觉到的,她觉得刘羲的形像越来越神秘了,但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虽然刘羲是一个精明的人,但同样,他太精明了,这让白雪想从他的身上赚到便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实也不容白雪这样,因为她面临的压力正越来越大,这就是竞争!
由于白圭的死去,白氏虽然还有所的保留,但由于家里没有男子顶梁,产业正一点点受到其它同行或非同行的挤压。白雪交好了公子卬才得以继续在魏国生存,可这代价非小。事实上,如果不是刘羲和她一起开办食肆杂货铺,她的生意处在一种微妙的霸盘,但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那就难说了。
其实,以白氏的能力,当刘羲**了白露之后,白雪不敢带人杀过去,这主要就是白门在魏国吃不开了,她生怕这件事会引起同行对她的借题发挥。由小见大,可以看出白门生存的困难。其实如果不是刘羲的出现,按历史的正常发展,白门会在魏国给一点点的挤压光生存空间,最后产业大半的落入到公子卬的手里。也许还有别人。总之白门没落是一定的了。
现在有刘羲的出现,白门只要把住豆油这一门生意,每年就是二十万金的进帐,这就可以大大缓和她现在的生存困难。甚至,如果刘羲把纸质的帐本也给白雪,那可想而知,白雪会把自己的产业勉强维持下去。
在古时候,最大的商业损失,最主要的就是消帐。也就是说自己借使支出的钱自己都记不得或是给别人赖掉了,这是生意上最大的损失。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就是大商的失势。在西方有一个故事,讲一个商人中了手下坏蛋的计谋,结果给别的人上门逼债。其实并不是这个商人没有钱,而是他的钱在流转着,结果这一逼,生生把他逼破产了。用现在的话说是产业资金链断裂,但并不是说没有钱!只是商业的一个手法。明明有钱,但却破产,这听起来可笑,但现实就是这样。所以中国的商人有了钱一般都置地,而不愿意让钱流转起来。因为没有权位的保护,再大的生意,人家一算计,一逼债,什么都没了。
此时的战国还是商业横行的时代,是人都知道,让钱流转起来比置田要赚钱。所以白门没有置太多的地产,而是在发展店铺生意。可恰恰是此点,容易受到权贵的攻诘。所以现在的白门生意好也就算了,可一旦出现资金不足的局面,立时就是灭顶之灾!假如不是刘羲的出现,也许再过几年,白雪就会厌倦这种生活。这也是白雪决定和刘羲走到一处的原因。
“喝茶,喝茶……”猗涟插话了,一般的情况下,她很少会这样,因为她真的怕这个法子会给刘羲送给白雪。因为她心理算得清楚,刘羲很宠白露,特别是这些时日,两个人的感情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而要命的是,白雪本身也是一个美女,妹妹得宠,姐姐漂亮,那么刘羲头脑发热把方子给白雪也是正常呀!
其实猗涟也有自己的苦衷。在最初,猗涟和自己的父亲猗梁在一起是要到魏国与魏国的官家联姻的。这是猗梁身为猗氏族长的使命!但怎么能想得到,猗涟却是跑到了刘羲的怀里,联姻失败。丢了一个魏国的官员,而跟了一个不明不白的部族小族长,这是一个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结果,更何况,在造成即成事实后,猗梁还给了刘羲一大笔的好处。这让猗梁现在的日子很难过,也就是说他在楚国的家族里受到了排挤。猗梁的处境,猗涟是知道的,父亲不在,但猗涟自己知道自己丈夫的能力有多深多大,如果自己的丈夫肯出手帮助,那猗梁的家主地位就不会动摇了,可刘羲用她也防她,她怎么可能想到刘羲是一个未来军事单位的人,最重视的就是保密!比如马蹄铁,刘羲在没有实力自保的时候,宁可自己不用也不拿出来。那些工房什么的,猗涟根本进不去,刘羲把一切都分级分令,保密的那叫一个严!
所以猗涟最近连接着失态,现在更是直接叫了起来。炒茶方子的金贵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的,猗涟身为主母大夫人,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坐视刘羲给白雪!
刘羲看了猗涟一眼,虽然猗涟精明,但可怜这位夫人却半点也难骗过刘羲。可怜猗涟如果嫁给别人,也许可以成为家里的一把手,但在刘羲的面前,她却是处处下风。
可话说回来了,白雪一行也不好这样一直的喝茶呀。好在这个时候白露发挥了她的天性,和姐姐吱吱喳喳的说起话来了。白雪也是关心她的病,当下细问起来。
刘羲道:“你们这一路来,怕是还没有吃饭吧!”白雪点了一下头,道:“但我们路上也吃了一点干粮,现在这样喝茶最好,却也不用麻烦了。”
刘羲笑道:“哪有麻烦的道理,再说,你这一路来,我连顿饭都省,可也太不像话了,阿奴,却让厨房做些好吃的。” 猗涟目光闪动,忽然起立道:“这是大事,我去通传好了!”刘羲心中冷笑,现在去,刚才干什么了?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夫人一转眼就是十个主意,哪敢让她离身,道:“不用你,小事而已,阿奴!”
阿奴应了一声,再看猗涟一眼,可惜猗涟支使不动她,只得眼看着阿奴去了。
白雪笑道:“我上次就吃到了不少美味,这回想来更见丰盛了。”
白露也是自豪道:“姐姐放心,我们东骑别的没有,好吃的东西有得是!”白雪调笑道:“你可真是嫁对了人,你这性子,也就是得凶人来治!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是这么老实的呀!早知道就早两年把你嫁出去了!”白露大嗔,当下不依,两人立时闹了起来。
不过天热,两人没得几下子,又说起了姐妹私话。
刘羲用茶润了润唇,对猗涟使了一个眼色,站起来,对白露道:“你和你姐姐多说一会儿,我和你猗姐姐说会儿话。”这却是白说的,白氏姐妹现在哪有刘羲插嘴的地方。
猗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跟着刘羲,两人没几步就到了泾水河边。
河水孱孱的流着,静静的,在阳光下,发出层层鳞鳞的光,但整条河还是黑的。如美人的眸子一样,秋水凝眸,莫过于此,不是亲眼见,怎么想到这河水的清澈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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