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个人能把一件事坚持不懈的做上二十年,任谁也是要佩服的。
但再佩服也是要有限度的,事实上,正是因为赢师隰,韩国和赵国这两个魏国手下的小弟弟才会对老魏动手,不然,他敢!
看向那个不知所谓的我是谁,他仍如前,坐在一辆重车上,重车,用牛挽驾的大车。
这个不知所谓的人竟然连马也不愿乘骑,但他的确是有一匹马,是他向军中要的,看在他是丞相的门客身份上,后勤的辎兵一点也不敢留难,大大方方就给了,反正对于大魏国来说,区区一匹马,真的一点也算不了什么。至于他原来的那匹马,我是谁把自己的兵器放在那上面了。
于是就可以看见。这个惫懒的人躺坐在大车上面,而他的车后,跟着两匹马,一匹是他的坐骑,一匹是备用的马。
对于我是谁来说,这算不错了,至少万一魏军打败仗了,他可以逃命。
军队在沉闷的行军,这样的行军一天还好,一连几天,就让人受不了了。
我是谁问公孙鞅,为什么不走快一点。
对此公孙鞅很诧异,难道还不够快吗?
“他们可以跑起来的,这样速度可以快上两到三倍。”我是谁这样说。
但公孙鞅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道:“可这样的话,士兵会受不了的。”的确,大魏军中的魏武卒体力很强,但话说回来,体力再强也吃不住这样不停的跑吧。
再说了,如果这样跑起来,那军中的校人瘦人怎么办?那些体力弱的从事辅兵工作的怎么办?把后勤辎重丢下?这太不现实了。
我是谁说可以带上一定的干粮,这样不就行了?
公孙鞅更笑了,带上军粮?这样的话,就又得多带很多斤的东西,士兵带这么多东西,穿这样的甲,提着这样的兵器,到了战场,哪还有力气打仗?
我是谁郁闷了,这样的话,怎么打?这样慢慢的走么?
公孙鞅正色道:“正是这样,用兵之道,首在阳谋,我军之精锐,后勤之丰足,举三军之力,挥二十万之众,何以能敌之?”这也正是魏国用兵的方略,或者说是春秋战国时的用兵方略,也是证明了大军行动一定要有充沛的国力支持,不再是从前一两万人几千人打仗的样子了。
说理不如公孙鞅的我是谁只好认同了魏军这样散漫的行军。在他看来,这样的行军,根本就没有一点的锐气可言。相对的,这样的军队也缺少了一股战心锐气。
这样的军队,在我是谁看来,只是中等。
可事实上,这支军队正是当时战国时代的天下强军。
本来么,一支支由平民这样组成的军队,有这样的水平就不错了,自吴起练出魏武精兵之后,魏国就强在了这魏武卒上,大军团作战,其关键就在于,军中有一支精兵冲阵,一方军团退了,就会引起连锁反应,那样胜负就可见出了。
在魏武卒之前,这种冲阵的活儿是由战车来做的,晋未三分之时,晋国所以称霸中原,就在于晋国有着天下无敌的战车兵。一辆战车一般有三人,其中御手最最重要,的确,战车冲陷于阵,根本不是人力能当的,但问题在于,战车一来太贵了,保养战车就是一笔巨大的钱财,而战车的损耗,也是非常惊人的,更要命的是,战车上士兵的训练也是积年累月还不见得能成的,换句话说,一个合格的御手,没有十年,不能成战。
再加上战车使用那无法克服的地理特点,这就造成了战车一点点在中原战场的淘汰。
那样一来,中原争霸,就见于步军了。
非是如此,吴起也不会练出魏武卒了,魏武卒一出天下震动,就是因为他不受约束的可以在战场上发挥那近似战车的战斗力。
又或者说,魏国的强大,就在于它充足的后勤和精勇的铁甲步卒上。
事实上,就在此刻,齐国,正在孙膑的引导下,进行着军事上的训练,其目标,就是魏武卒,对于齐国来说,这样的强兵不要多,只要接近就可以了。这样的事,也就是齐国能做,因为在诸国之中,只有齐国才有这个财力。
只是这种事,魏国虽然知道,也不会在意。
强者自强,哪会想弱者怎么想的。
有本事,你打来就是了。至少,齐国目前不敢向魏国动手,因为之前齐国的确是给魏国打怕了。所以,现在的齐国只是旁观者,而韩国和赵国先动手了,因为这两个国家离魏国最近,三分于晋,晋从前是中原之霸,要是把三家之地统一到一处,想也是无上的美事。
这个梦,魏国在做,赵国也在做,还有韩国,事实上,如果不是三家分晋,而是两家分晋,那么剩下的无论是赵还是韩,都会给魏国灭掉,但恰好是三分,所以韩、赵两国总是联合到一块儿,魏国再强,可两线作战?天,它只有一个上将军。
公叔痤坐在车上,懒洋洋的,现在,就连他,也失去了出兵时的锐气,长途行军,的确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忽然,鸣镝箭响,同时,前方的军队让开,一匹快马而至,马上尖兵人未到,声先到:“丞相……老丞相……”
“不要惊慌!”公叔痤怒斥:“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士兵走马放近,然后才道:“秦军,秦军,他们在前方静静的,已经列好了阵!”
“早就猜到了!”公叔痤大怒,道:“大纛传令,全军迎战准备!”
命令传下,大队的魏军迅速动了起来,魏武卒前冲而上,虽然吴起也好,庞涓也好,用魏武卒都是用来冲锋破阵的,但公叔痤独爱防守,他坚持认为,自己的方法才是兵法的正道王道。
“秦军?”我是谁也站起了来,他提上了自己的铍,没有骑马,但却是牵着自己的马。
“这小子是不是准备落跑?”公孙鞅心里想着,可不表示出来,而是向着我是谁招手。
我是谁的眼力好,这也就过来了:“什么事?”
“在这里,一般敌人攻不过来。”公孙鞅说得信心十足,他不是对公叔痤有信心,而是对魏武卒有信心,诚然,魏国的强大不是吹出来的,魏武卒的精锐也不是说出来的。
“当然,当然……”我是谁一口应了下来,在这中军,敌人要想杀进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就目前看来,秦军占着上风,至少,他们是等着在路上的。
“秦人怎么会这么准确的出现在我们的行军路上?”公叔痤也有点不解。
“那还用说,一定是韩、赵二国说的。”公孙鞅对此笃定不疑。
“这些韩人赵人!”公叔痤大怒,他也是知道这一点,但不能肯定,老头子,多疑就是其中之一,到底魏、韩、赵,三晋为一家,现在竟然向秦人出示了魏国的情报,这也不足为奇,魏、韩、赵三国,谁谁谁不在对方国里安插坐间。非是如此,以老秦那种牛哄哄的臭脾气,怎么可能会知道魏军的行军路线?
最前方,秦人已经动了,他们向着魏军发动了进攻。魏军明显在组织抵抗,不过,这些秦人的确是与众不同,他们打仗与其说是在战斗,不如说是在拼命。
前方的乱不要紧,后方仍在布置着,就算损失一点,也不要紧,魏军的主力战车还在,武卒们也布好了一块块的方阵。
前方的战斗在继续,一些乱军从武卒方阵的空隙中,秦军的骑兵在武卒之前不得不缓下来,因为那些武卒一一竖起了大橹,也就是大盾,这种兵器有效的阻止了秦人的攻击。
秦国骑兵大多使用马槊秦铍,还有少量的弓箭。传说中的秦弩,这时还没有。
要知道,三年的弓,十年的弩。
一支上好的弩,得要十年。
对于秦国来说,他们有一定的大弓,但至于说弩,这可不是现在的穷秦能装配的起的,秦国当然不是没有弩,至少还无法成军,只能这样散乱着使用。
但秦国的优势在于,他们有足够的骑兵,当然,在这时,骑兵只是一种骚扰的兵种,各国都有骑兵,但都是当做运输工具来用的,骑兵的这个兵种还没有完善。
魏军在迅速的调动着,和那些打仗乱来的秦军不同,魏军战斗更讲阵法和纪律。
不过秦人不屑这些,老秦人牛了,怕你个鸟。你阵法再厉害,咱不也在石门大胜了你们么?所以这绝对是一场苦战。别看公叔痤镇静自若,可他心里比谁都苦,千怕万怕,这些老秦鬼到底还是来了。
“变阵!”公叔痤下令。
在老头的命令下,魏军开始变阵,前方的大橹开始向后收,持着长长的戟兵和矛兵分进合击,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戟兵讲究的是进击正面,矛兵是用来突进刺杀的。如果想要在战场上缠住敌人,用戟兵,如果想要冲锋突击,用矛兵,还有一些大力士,他们用的是殳。
“轰,轰,轰……”魏兵踏着重重的步子向后退着,由戟兵大踏步子向前来。
事实上,公叔痤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这一点确定无疑。
他的前面,魏兵临机动作拿出了大橹,对于没有足够战车没有足够箭弩的秦军来说,只凭马匹骑兵和步兵,是不可能轻松突破的,因为那些橹太大了,大到后面的长戟可以架上去,形成一个人造的拒马阵。
而换上了戟和矛兵,却是给了秦军拼命的机会。
的确,秦军这个不会摆阵的军队打仗就是靠拼命。
“冲上去!”一个老头大叫。和公叔痤那带着慈祥样子的老头不同,这个老头,眉毛都是立的(艺术加工,天知道赢师隰是个什么样子。),一双深深的鹰目,脸色深沉的想要吃人。
在他的命令下,秦国骑兵冲了上去,事实上,赢师隰就在这支骑兵中。
公叔痤变阵早了,他的弓弩手还没布好阵,发挥不了战力。
秦军却抓住了这个机会。
一队秦兵冲在前方,与众不同的是,这支秦军兵士是没有甲具的,秦国太穷了,很多士兵都是临时征上来的,他们哪有甲具。一般秦人上战场,大多数甲具是自己提供的,只有少量精兵,秦国才会为他们准备甲具。
但,老秦人牛了去了,没有甲具,咱照打仗。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在这呼喝中,秦兵发出了决死的拼杀。
一名名秦人飞跳了起来,用自己的身子撞了向魏人的军阵,那身体幸运的从一支支戟矛间穿过,狠狠撞在人墙上,把人撞倒。由于军阵要求前方的士兵要给后方留出一点空隙方便他们把自己的兵器伸出来,所以这空隙是必然存在的,这也就让第一排的士兵有了给撞倒的可能。
士兵一倒,前方就乱,前方一乱,就出现了一个小口子,后续的秦兵就从这里死命的往里冲,一冲,就冲开了,魏兵的军阵一散,就只能和秦人各自为战了,而这时,军队的战力更见个人的战力了,在这方面,赫然是秦人占上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