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柔柔的草甸中,点缀着星星漫漫的小花。有扑朔迷离的兔子,也有划破长虹的飞鸟。一切的不经意间,尽是精心独匠的设计。
一个人来到“浓情原野”的木蔚来,坐在高高的围墙外的树上,透过树缝,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高树,矮草。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在广阔平坦的视野中,没有掩护物很容易暴露踪迹。木蔚来打算天黑了再来,这时一辆马车背着西照的夕阳徐徐而来。
晚风轻轻掀开了马车遮幕,木蔚来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衣着高贵的年轻男子。他目光如炬,气度不凡。短发微卷,给年轻冷俊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或许,这位就是萨克斯男爵?
在马车经过大树的一瞬间,木蔚来翻身落地,灵巧地蜷入车底,像壁虎一样,紧紧贴在车底木板之上。在车夫和萨克斯男爵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粘附在车上的情况下,车马已经经过早已开好的大门,沿着弯延的小路,驶入了那座广阔的院宅。
透着滚动的车轮和奔踏的马蹄,木蔚来看到两边的绿野不断被抛后。马车最后停在白色的建筑物前。一个穿着黑色长裤、锃亮的黑色皮鞋的人向马车走过来。木蔚来觉得这个人步伐轻盈,并不是泛泛之辈,不由得将自己呼吸的气息压得更低,更缓慢。
“萨克斯少爷,欢迎您回来。”那个人恭敬地说着,小心地挽扶着马车内的年轻男子下了车。
“昂皇矢,那件事办妥了吗?”年轻男子的语气非常冷淡。
“少爷放心,那个人活不过明天早晨。”
此后,年轻男子一言不发,木蔚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房子。
木蔚来想,车上的人果然就是自己要找的萨克斯男爵。那个叫做昂皇矢的人,多半是萨克斯男爵的管家。听了两人的对话,木蔚来心里有些发毛:那个活不过明天的人,不会是苗小小的父亲苗独吧?难道他们想在今晚对苗独下杀手?
马车又驶开了,绕到大宅后面的车棚里停下。马夫离去后,木蔚来才从车底里出来。这时,木蔚来听到一阵轻灵的脚步声,正朝车棚这边而来。木蔚来认得这种脚步声。这是昂皇矢的脚步声!难道,自己被他发现了?
车棚旁正好有一所屋子,木蔚来马上从窗口跳入去,躲在窗帘后。透过帘缝,木蔚来往外张望。
往这边走来的人,是一个全身黑色装束的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正如他的表情是严肃得一丝不苟,令本来年轻俊雅的面容,增添了古板的冷漠。木蔚来认得那笔直的黑裤和锃亮的皮鞋,还有那种轻盈的步伐。这个人,绝对是昂皇矢。
昂皇矢让木蔚来想起一个人!
在沂山树林遇到的银鹰面具人!这两个人的容貌极为相似,只是面具人的半边容貌已毁,而昂皇矢看上去要年长些,个子也高些。
面具人与昂皇矢有什么关系呢?木蔚来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这时,昂皇矢走到马车前,端下来,侧着头,往车底望了一眼。木蔚来分明看到,昂皇矢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昂皇矢站起来,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当然也有往木蔚来这边望过来。与昂皇矢目光对上那一瞬那,木蔚来感觉到一股令人倒吸冷气的杀气,好像自己的心脏被这人紧紧捏住似的。幸而,昂皇矢没有逗留多久,就沿原路回去了。
躲在帘子后面的木蔚来舒了一口气。木蔚来很确定昂皇矢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的位置,但是木蔚来肯定,昂皇矢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木蔚来不得不赞美昂皇矢的精明心细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马车底板上的灰尘。想必昂皇矢检查马车底的时候,看到那几处自己抓附而擦拭掉的灰尘,印证了果然有人随马车潜入的猜想,脸上才会露出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一笑而去,那是向木蔚来挑战: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等着你现身呢!
木蔚来所处的屋子,看来是仆人宿舍。长长的屋子排着两列单人床。开窗的这边墙上,有一排过的衣架,晾着的全是各种尺码的女仆制服。此时是工作时间,没有仆人闲在宿舍里。
伪装成仆人,的确更有利于潜入。可是,为什么偏偏这里只有女仆服装?外面有灵嗅得像狗般的昂皇矢在巡视着,要想得到更多情报,木蔚来别无选择。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木蔚来把心一横,选了其中一套衣服……
黑色古典的连衣裙,白色对折的袖子与衣领相衬。腰系蕾丝绣边的围裙,头扎白色的头巾,这便是萨克斯南爵大宅的一般女仆的统一制服。但求衣着整齐不会穿帮后,木蔚来没敢往镜子里多瞧一眼恶心的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大宅后门溜进去……
这大宅内部的华丽与外面写意的草原风格迥然相反。
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绚丽多彩。天花镶着栩栩如生的浮雕,墙灯灯台尚且是金铸着,那陈列柜中数之不清的古珍成了华丽的大宅中不显眼的装饰物。正门对面有阶梯上二楼,在约莫二十阶级后,开成左右两道螺旋形阶梯。
而在分阶前,也即是大宅正墙上,高高挂着一幅巨大的女人的半身肖像画。画中的女人高贵、美丽,充满自信的眼神中,透射出一种藐视一切的浅笑。她的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一只光芒夺目的红钻戒。
躲在陈列柜后面的木蔚来,看着画中的红钻戒,心头不由得一颤!这红钻戒,令木蔚来想起了,在沂山黑店里苗现的那只地下拍卖会的会员红钻戒。可画中的红钻戒,显然比会员红钻戒要昂贵精致得多。首先镶在戒指上的那颗红钻更大更亮,而周边更铸有如花萼般的金簇烘托。与之一比,会员红钻戒的款式就单调朴素得多了。
萨克斯男爵走上阶梯,驻步于肖像前。他深情地望着画中的女人,用哀怨的语气道:“夫人,你都已经不在了,为何还要以这种眼神看待我、监视我……”然后,脸上浮现与肖像如出一辙的藐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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