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拼死抢修的管损人员在随后的五分钟内恢复了2台锅炉的运作,使得安德烈亚号的速度恢复到了15节,但是对于战场那边进过严格训练的英国炮手而言,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在这五分钟内,英国炮手将自己的身体和所操作的MarkI型主炮发挥到了极致,16门主炮向着安德烈亚号狠狠地砸来了超过150发炮弹。英国人的反应是如此的以至于一旁的意大利驱逐舰甚至来不及放出烟雾掩护他们受伤的主力舰。
此刻,安德烈亚号已经不能再被称为一条军舰了。A炮塔测距仪被打毁,已经无法使用。B炮塔被击穿,装填和升降装置无法使用。在舰尾的X和Y炮塔之间,一个可以足以容纳一个垃圾桶的破口,向人们诉说着这两个炮塔已经被卡死。更糟糕的是电力供应已经被破坏,现在从残存的Q炮塔到20mm的高射炮都只能依靠人力来操纵。一名水兵背着受伤的战友奔向医护室,却发现那里满地都是缺手断脚的伤员,而军医已经被弹片打掉半个脑袋。
结束了,对于安德烈亚号上的水手而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之所以现在他们还能漂浮在水面上,一是因为几台依靠柴油机带动的抽水机还在工作,二是因为坎宁安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在这个注定将沉没的靶船上浪费炮弹和时间了。他看着这条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破船,命令第十驱逐舰分队的四条驱逐舰前出发射鱼雷,给奄奄一息的安德烈亚号一个“最终的了解”。而他自己将率领手头的两条英国战列舰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那是解决剩下杜伊利奥号战列舰!
这是一匹狼和两只狮子之间的战斗。纵然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性,,杜伊利奥号也没有放弃绝望的反抗,相反它加快速度冲向英国人的舰队。13门主炮有节奏地喷射着大团的烟雾和火光,整体军舰仿佛海面上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在最后的战斗中,杜伊利奥号击中了厌战号两次。但是遗憾的是,这只不过是让这个皮糙肉粗的家伙怀揣了1000吨的海水,倾斜了4度而已。
而杜伊利奥号自己则被两条英国战列舰打成了一根燃烧地火炬。这是杜伊利奥号的最后时刻,火焰从舰体的每个破口夺路而出,火焰里还夹杂着一连串急速猛烈的爆炸。高耸的桅杆早已倒塌,大块的碎片四处飞旋。紧接着船体中部发生了断裂,黑色的硝烟和白色的蒸汽从所有方向冒出来,巨大的烟柱向空中升去,就像裹尸布的颜色。最后,杜伊利奥号长达185米的身躯彻底消失在海面上,时间是15时27分。
“二比零”,坎宁安心中默念着比分,当然对于现在的比分无论是他还是远在伦敦的海军总部都很满意的。在一个多小时的战斗里伟大的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秉承其一贯的传统,摧毁了意大利人13的战列舰。现在,享用完主菜的坎宁安不介意再来一点甜点。于是,在他的命令下,猎户座号、海王星号、悉尼号、格罗斯特号犹如猎人放出的拉布拉多犬,向着意大利人的商船扑去。而那些早已亟不可待的箭鱼机也携带着702公斤的MarkXII航空鱼雷杀气腾腾的冲上了蓝天。
在皇家海军所设想的理想状态下,航母上的鱼雷机应该先行出击削弱对方的舰队,然后己方的主力舰再投入决战。而字刚刚发生的海战中,也许是因为一开场双方的主力舰都已经在彼此射程范围内的缘故,所以坎宁安一直没有命令舰载鱼雷机出击。现在,这位老派的海军指挥官终于想起了编队里还有一条航母和十几架飞机可用。
20多分钟后,16架箭鱼机就已经抵达了意大利残余舰队的上空。考虑到坎宁安已经命令第十驱逐舰分队去解决垂死的安德烈亚号,所以这16架箭鱼机将目标锁定在了意大利巡洋舰朱桑诺号身上。
而此时的朱桑诺号也发现这些不怀好意的“网线袋”从云层中窜出来,机动、盘旋、包抄没有半分的多余和迟疑,一看就知道是老手。队形展开后的箭鱼机群呈一字形,各机齐头并进,以50到100米的高度进入攻击航线。于是在朱桑诺号的枪炮长指挥下,3座双联装100mm高炮,6座双联装37mm高炮,8座双联装20mm高炮开始迎战从左右两舷同时袭来的箭鱼机。一时间,枪炮大做,曳光弹在空中交织火网,硝烟在天际之间弥漫。甚至连152mm的主炮也加入这场光荣与死亡的大合唱,希望以“水幕射击”的方式阻止箭鱼机的攻击。
一架缓慢地箭鱼机被击中了,一发37mm的炮弹直接将它肢解,整架飞机连同上面的三位机组人员以碎片的形式坠入大海。但是,更多的箭鱼机突破了朱桑诺号单薄的火网,投下了他们的“鳟鱼”,海面上划过热动力鱼雷特有的白色尾迹。
在朱桑诺号的司令塔里,舰长发出一道道的命令以规避这些“鳟鱼之吻”,在这些命令被轮机部门快捷而忠实地执行后,水兵们明显感觉到这条5200吨的巡洋舰,时快时慢,时左时右,在海面山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字母“Z”。整个攻击大概持续了十分钟,但是对于舰上507人而言,确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最终,凭借37节的高速和舰长的高超的操船水平,再加一点小小的运气,朱桑诺号躲过了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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