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琴心坐了起来,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孟修问道:“你很热吗?我给你开窗户,或者,让人送点冰块过来,这里什么都有。”杨琴心看了看孟修,淡淡的说道:“现在倒是你困住了我,看来你还挺会扭转局面。”
孟修笑道:“我也一样很热啊。对了,你是不是感到头中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就像是身体里多了个太阳一样,真是很奇怪。”杨琴心道:“把窗户都打开,我想吹吹风。”孟修过来道:“不用了,你是武林中人,有这样的感觉,应该能够运功驱除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麻烦窗户了。”
杨琴心一笑,道:“好。”当下稍稍运了下力,忽然皱眉道:“不对,好像没用,我的力道有点问题?是不是这里有迷香?”说着她向四周看去,孟修笑道:“不用看了,我还以为名扬天下的杨琴心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杨琴心一愣,旋即回过神来,道:“原来是你下的药。”孟修道:“不错,你进入扬州,就已经被人知道,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杨琴心道:“可你不是随便闯进来的吗?这个也能预谋?”孟修大笑道:“这个太能预谋了,而且还能天衣无缝,知道我为何装得这么像了吗,因为我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些贵人公子。”
杨琴心冷声道:“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孟修哈哈笑道:“自然是交给掌门人。”杨琴心问:“你是黄山派还是剑谷的人?”孟修道:“什么黄山派,现在我们不要这个称号,我们是铁剑盟,是天下最大的门派。”杨琴心冷冷的道:“不知天高地厚,丧家之犬,何足称雄?”孟修准哼一声,道:“是吗?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利也无伤大雅,想不到我居然能抓住让掌门人头疼的杨琴心,真是天助我也。”
杨琴心道:“这下你在黄山,不,在铁剑盟的地位,就可以大大提高,先恭喜你了。”孟修笑道:“真不愧是女侠,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面不改色,实在令人佩服,不过,你就没想过你的下场吗?和掌门人作对的人,都得死,更何况他已经早就想你死了。”
杨琴心道:“是吗?可能遇到太多了,实在有些麻木。倒是你,从没听说过你的名字,做起事情还像个样子,真是无师自通,不简单啊。”孟修道:“我做的事情你自然不知,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我为掌门人收录了多少弟子?你不知道,不过你会知道,你那套行不通,人都喜欢快乐,像我们这样活着才快乐,像你那样,有幸福不知道享受,和强者作对,根本就不快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能当妃子你不当,要杀了喜欢你的皇帝,能做功臣你不做,要离开和你共事的大人,能远离江湖你也不,要和曾经看不起你,你也看不起的人合作。你就是一个彻底的笨蛋疯子,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人活着为了什么。”
杨琴心不屑的道:“像你这种为了自己快乐不惜伤害别人,为了一时快乐不惜遗憾终生的人,我连话都不想多说,本来还觉得你初入歧途,可以挽救,现在看来,真的没办法,朽木难雕。”
孟修冷哼一声,上前道:“我是朽木,你是鲜花,可你这朵鲜花现在到了我手上。”一面说,一面已经狞笑着来到杨琴心身前,杨琴心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放肆的得意和轻浮的笑容,当下喝道:“你现在可以高兴,不过我怕你一会哭都哭不出来。”孟修哈哈大笑起来,凑到杨琴心耳朵边上,轻声道:“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亏你还能这么凶,不过我喜欢,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不是吗?”杨琴心起身道:“我只是劝你不要高兴太早。”孟修笑得更加得意起来,一面将杨琴心拉了过来揽在怀里,狠狠的道:“现在你没了力道,不能反抗,这种感觉是不是很不爽,从来都是你在要挟别人,没有人能要挟你,是不是?”杨琴心感到他粗重的呼吸如同烈火一样燃烧起来,当日冯英昊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再次呈现在她眼前。杨琴心本能的伸手去推,但是孟修的手已经牢牢的将她的手抓住,孟修似乎一下子从一个斯文小巧的青年,变成一个粗暴野蛮的武林中人。
杨琴心的脸涨得通红,用力想要抽出手来,却始终徒劳。孟修更加得意,在她面颊上香了一香,兴奋得近乎忘形的道:“武林最美的人,连皇上都被你迷倒,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要去做侠女呢?做侠女多危险,为了别人去犯险,多不值得。”不用真力的杨琴心是不可能挣脱一个强壮男人怀抱的,而她越是挣扎,孟修反而越是痛快,更刺激着他在她身上大动干戈。
杨琴心眼中有些迷离,神情近乎恍惚,似乎又回到和冯英昊一起的那个夜晚,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孟修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如玉的女子,已经听过太多她的故事,他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顺利,以至于他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有种花下便死也风流的感觉。他紧紧的束缚住杨琴心的身体,如同猫捉到老鼠一般肆意无忌。杨琴心如玉般洁白的躯体便渐渐袒陈在孟修眼底,孟修像一只可怕的野兽一样,越来越疯狂。
杨琴心感到他像是一只巨大的火球一样将自己紧紧裹住,甚至她的呼吸都淹没在他激切的喘息里。她几乎头晕目眩,连反抗的意识都近乎消失,当孟修的双唇贪婪的吮吸着她已经干涩的嘴唇时,杨琴心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自己的意识已经牢牢夹住,她再次进入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局面。她告诉自己应该去推开他,然而孟修抓住她的手,邪邪的笑道:“你这么急着想要抓住我?好,我让你来,来啊。”杨琴心迷茫的看着他似乎要喷出火的眼神,那火一样的目光似乎彻底烧毁了她心底的理智,她居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和他紧紧的痛快的拥在一起,就算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孟修放开杨琴心软弱的小手,伸手拭去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汗珠滴落在杨琴心洁白的肌肤上,杨琴心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汗珠滴落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在心湖之中,顿时全部紊乱。孟修一把扯下身上的长衫,映入杨琴心眼帘的是孟修结实的躯体,穿着衣服实在想像不出他的肌身体是如此的强壮,那汗津津的胸膛如同流火一样点燃了她的欲望,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孟修是如此的接近,如此的猛烈而狂乱。
孟修看着她完全沦陷的眼神,得意的道:“你不也抵挡不了欲望的诱惑,难道不是吗?让我来告诉你,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现在快乐。明天,别人,那都是遥远的事情,如果你能这样想,如果大家都能这样想,天下、武林,就不会互相残杀。”杨琴心的心在发抖,她明明觉得孟修的话是不对的,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的手在自己混乱意识的牵引下划过他壮实的胸,颤抖的指尖跳跃着她的悸动和不安,这一切被孟修愉悦的叫声所掩盖,她朦胧的想着,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辛苦?
在她无边的思绪里,几乎将所有的事情历历在目了一遍,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一刹那间仿佛有种万事俱休的感觉,天地为之一黑,她从来没有这么迷茫,也从来没有这么缥缈过。她从内心为此而惶恐,还记得那个夜晚,冯英昊像是魔鬼一样束缚着她,让她过上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历程,如果没有唐少名,她也许不会走出来,一念及此,杨琴心的手缩了回来。
孟修急切的近乎咆哮起来,他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在火热的燃烧,就像是砖窑里赤红的泥土,早就脱离了原来的形状和脆弱,变得异常坚硬和灼热,对于杨琴心忽然停下来,像是一盆水泼到滚烫的红砖上,他不能也无法冷却,他要燃烧,要燃烧到极致。
他更加紧紧的搂着杨琴心,不让她有丝毫的堆积理智的自由。杨琴心看着那曾经令她销魂的躯体,感到自己已经破碎,在他猛烈的攻击下,她没有反抗的力道,或者她已经放弃反抗,她很久没有见过熔入这么粗旷炽烈的热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孟修已经携着全部的欲望,恨不能与她合而为一,杨琴心感到肌肤如同被火烧一般难受,不由自主的紧紧向孟修身体紧贴,就像是两条缠绕的蛇,呼哧哧的吐着火红的信子,忘乎所以,无法无天。
孟修蓄积的欲望如同山洪爆发,呢喃着道:“是你逼得我们无路可走,是你让我们另立门户,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杨琴心痛苦的呻吟起来,她的声音随着孟修的哈哈大笑而消失无踪,身体的摩擦着,心灵纠结着,杨琴心感到全身如同被蚂蚁吸食一般难受,她狠命的抓着孟修,感觉他的肌肉是那样的火热坚实,像是囚笼一样将她困住,她感到指尖已经嵌入他的身体,她要将这一切捏碎,捏得粉碎,她恨的已经不是孟修,而是自己分明没有克制的对于这种感觉的狂欢和迎合,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也许根本没有想要离开,她感到泪水渐渐模糊双眼。
孟修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杨琴心脸上的泪水,得意的说:“你也知道痛苦,你也知道难受,你不是侠女吗,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侠女吗?快求我,求我,快说你错了,你再也不和我们作对,说啊!”杨琴心忽然也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不可一世的孟修,像一只绵羊审视着吃人的灰狼一般,真的很奇怪,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我还是我吗,我来这里,为什么我所有的愤怒和排斥,都掩盖不了我内心的迎合,我真的错了吗?是我扼杀了他们的正常欲望,还是他们泛滥毁灭了人间正常的秩序?她无从知道,也许她本不必知道,也许人人都不必知道,我们何必逃避自己呢?逃避到后来是什么,难道一切的结果不都是死亡?天气真热,汗水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缠绕着她,让她如痴如醉。
她闭上双眼,忽然间孟修的身体成了她此时最大的依靠,她似乎落水的失足者抓到救命的船浆,拼命的往船上而去,孟修大笑起来,杨琴心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感觉人间百味一下子钻入身体,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那是孟修的味道,也是她自己编织的梦幻,像是人间最美的佳肴一般让她玩味。
像天与地急促而猛烈的分合,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九天之上扶摇而飞,浑身舒坦到了极点,忽然间似乎天崩地裂般,杨琴心感到太阳火红的光芒弥漫双眼,刺透全身,几近晕厥。孟修软软的倒在她身上,杨琴心搂着孟修,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坚挺,但是他的气息却已经不复勇猛,她将孟修推开,重重的吐了口气,看着孟修起伏的胸膛,缓缓退向一边。孟修喘着粗气,得意的道:“好舒服,你说一个女人,如果一直这样,多好,现在你想回头,都已经晚了。”杨琴心没有回答,她还在问自己,为什么刚才的一切居然会发生?她还想和蓝天永远在一起,可这样可能吗?欲望,果真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林岳控制不住,冯英昊控制不住,其实她也控制不住,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侠女,现在,她觉得自己和那些青楼委身的女子居然没甚异处。她实在痛苦自责到了极点。
孟修哈哈大笑起来,起身道:“你很快就能看到掌门人,不过,恐怕你现在已经早就不想见他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