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衣如雪,长发飘洒独立绮窗的影子,消失不见。更不要说本就看不清的她冷清飘渺的脸上的模糊表情。
身后,灯火朦胧如幻。金粉帝国又遥远依稀,犹如天上宫阙。
我别过脸来,面向前方。美丽的城市夜景纷至沓来,我却视而不见。
我更觉神秘,也夹杂着隐隐的失落。与城市夜色无关,只因那个白衣如雪,长发飘洒独立绮窗的女子。
我不知道寒香要这样飞速的驾着车带我到哪里去,我根本没有想,也就记不得问。
依人却忽然碰碰我的身子,道:“改之哥哥,你怎么不提回家?”
虽然叫了声“改之哥哥”,却依然冷漠,当然是故作冷漠,好像我不是乐不思蜀就是赖上了她们。
我既没乐不思蜀也没赖上她们,但我却反问:“回家?”
表情茫然,并随即一丝苦笑。
家?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里,我的家在哪里?
就连观音桥绿阴路霞映小区A幢一单元八楼八号房间里杨娜卧室隔壁的小小一方斗室,也是我租住来的!更似乎开始变得越来越与我无关!
“依人,你这不是……”寒香道,没有扭过脸来看依人,也没有把话说完。
但从她嗔怪的表情和语气,我猜测得出她的意思是“你这不是赶改之哥哥走吗?”
依人笑,浅浅的笑,却很有意思。并探出身子,将脸贴在寒香耳边,轻轻道:“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好事的,我只是跟他开玩笑,他如果真走,拼了我这公主般高贵的娇躯,我也要替你把他留下。”
寒香轻轻呸道:“什么好事啊?就你满腹怀心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脸却悄悄的红了,霞样无限美。
依人含笑回坐在我身边,偷偷的打量我,脸上是更加有意思的表情。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甚至心里都有过美妙的激荡。
但只一瞬间就被我强行压抑住了,寒香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她的胸已有些丰满,不像依人那么平平。
我不要为谁守身如玉,但我也不要破坏了祖国的花朵。
车停下,是一家星级酒店。
高高的大厦比起金粉帝国逊色不到哪里。
“春源”两个霓虹闪烁的大字更显出大厦的气派和客至如归的温馨。
穿粉红迎宾服的妹妹脸上溢满恰到好处的热情的笑。
寒香走在前面,却在门口略微停下,她是在等文文。
文文的车跟着我们,不离不弃,却有段距离,他这时才停好车,还没来得及跟来,似乎也有点不敢跟来。
寒香道:“文文,快点。”
文文道:“好的。”
这才从车上下来,向我们走来,悄悄的看依人的表情。
依人却冷“哼”了声,道:“寒香,要等你等吧,我才懒得理他呢。”抬起脚步,在寒香之前急急的走酒店去了。
文文有些难堪,却依然锲而不舍。
寒香道:“文文,别理她,她就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改变对你的看的。”
“真的吗?”文文望着寒香问,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惊喜。
“真的。”寒香很肯定的回答。
文文便除了惊喜,还有激动了,并且轻轻的咬了下嘴唇,似乎在给自己信心和奋斗的力量。
然后跟着寒香并肩而入。
我跟在他们身后,回头望了望,停车场上的车都是庐山真面目,并没像金粉帝国那般被罩上吉祥数字的牌子。
这么说来,这里是很正正经经的地方了。
我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失望。
明明要自己不去践踏祖的花朵的,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潜意识里我对寒香还有着些什么想,希望这个地方也如金粉帝国那般有着可以为所欲为的包间,即使不为所欲为也可以稍微暧昧一点?
进得酒楼,我们去了一间餐厅。
美酒佳肴已摆满铺着干净的白色桌布的餐桌。
依人坐在桌边,脸上的表情故作冷漠。
这次不是对我冷漠,是对文文。
寒香对依人笑笑:“依人,你点这么多酒菜,如果文文不来,就我们三个人能吃完吗?”
“吃不完就吃不完,这能值几个钱?你什么时候成了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了?”依人也不抬头看可怜兮兮的文文,只冷冷的问寒香。
寒香伸手在依人可爱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道:“嘴硬心软的家伙。”
然后,将那只刮过依人鼻子的手轻轻攥了攥文文的衣角。
文文轻轻的坐下。坐在寒香身边。
这一刻,我心里竟莫明其妙的有些吃醋,吃一个小女孩对另一个小男孩的些微友好的醋。
而这个小女孩才和我见过不到三次面,说了大概不上十句话,她也只不过是轻轻的攥了攥那个小男孩的衣角,又不是攥了攥那个小男孩的手,更不是什么眉目传情或亲吻之类的暧昧动作。
依人见我站着没有坐下,对我笑笑,柔声道:“改之哥哥,来,坐这。”
第一次对我如此温柔,并指了指她身边的空座。
她不是忘记了自己对寒香那句她不会抢寒香喜欢的东西的承诺,她是要用故意对我的友好,来让文文心里难受。
文文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些不爽。但他一定不恨依人,他只恨我。
我不在乎他恨不恨我,我在依人身边坐下。尽管依人之前一直对我冷漠不屑,但自依人那番对新闻总署和广电总局的叛逆批判的话之后,我就对她有所好感。
我是要让寒香有些微不爽,如依人利用对我的好来让文文不爽那般。
寒香看了看我,半点诧异都没有,只有友好的笑,仿佛根本就不在乎我离谁更近些。
这反倒让我自己不爽了。
吃饭的时候,我喝了很多酒。
依人以为我是海量,一个劲的鼓励我,并小瞧文文,急得文文舍命陪君子,和我拼起酒量来。
只有寒香,几次从我手里轻轻夺过酒杯,却几次被依人推开,最后依人有些生气了,半是责怪半是调笑的道:“寒香,你这是怎么了?才见几次面呀,就这么关心他心疼他了?”
寒香有些不好意思,再不来夺我的酒杯,只是默然的一脸怜惜和担忧。
依人也不生气了,在寒香耳边窃窃轻笑道:“我还不是为你好,看你平常那么张扬跋扈,今天却在他面前变得如只温顺的羔羊,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我把他灌醉了,你不是更容易得逞?”
寒香脸便更红了,轻轻嗔怪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再胡言乱语我可真不让他喝了!”
依人不再说话,只是笑,邪邪的可爱的笑。
我才不怕寒香得逞呢,我正伤心着,因寒香先前的不在乎我,因今天在公司的遭遇正伤心着,甚至还有深深的怨和恨,对青梅,更对杨娜。
我举起酒杯,仰起脖子,又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有些醉了,我邪邪的看了眼寒香,眼神恍惚,只觉她的胸已足够挺拔,几乎欲与青梅或是杨娜的胸试比高,哪里还记得自己那不要践踏祖花朵的原则,甚至根本就不再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如果今晚我真醉得一塌糊涂,依人乘机让她得逞了什么,我还求之不得呢。
文文本就不高兴我,刚才听了依人对寒香的耳语,更是对我又恨又羡,此时见我用了这样迷糊的邪恶眼神对着寒香的胸部看,便站起身来,帮我把杯子斟满也把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把我的杯子递给我,又端起他的杯子,高高的举过来说是要和我碰杯。
我端起杯子,我是太喜欢他一个男人却如我一样看上去有着女子般的柔弱。
我小瞧了他,我完全没有料到他竟对我有着别的心思。
也许,他是也喝高了点,不然,他即使有别的心思,也没胆量付之行动。
碰杯的时候,他故意很高兴很豪爽,用力的把杯子碰得特别响亮。
我醉着的身子柔弱无力,举起的手竟拿捏不稳,杯子从我手里滑落,由于碰杯时受力,并没作自由落体的直线加速下降,而是偏向我的方向,在我胸膛轻碰一下再滚落在地。
“砰”的一声,酒杯破碎,酒水如泪,泼了一地,也湿透了我胸膛以下的衣裤。
“你他妈是怎么搞的?!”依人从椅子上霍地站起,冲文文厉声责问。
文文把脸别向寒香,一脸无辜。
寒香也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但见文文那文弱无辜的脸对着自己,便轻叹一声,柔声道:“文文,没事,不是你故意的,是他醉了。”又别过脸去,对依人道,“依人,你也不要责怪了,文文他也想不到会这样。”
我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跟林黛玉似的敏感自尊还有些小肝鸡肠。
我竟然因寒香为文文辩解而生气得要愤然离开。
哪知却一个踉跄,依人和寒香几乎同时过来扶住我,我才没有跌倒。
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竟有无数个寒香和依人还有文文在晃动交错。
我不是阿斗,我不要人扶!
我用力的要挣脱依人和寒香的搀扶。
依人怒声道:“文文,你他妈不是不承认自己无能吗,你一个大男子汉还站着不动,要我们两个女子来扶他?!”
寒香也道:“文文,还不懂依人的意思吗?是你表现的时候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就表现给依人看看吧。”
文文莫明其妙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寒香的话,眼神中闪着欢喜的光芒,上前扶住我。
寒香自己却松开手,道:“你们扶着改之哥哥,等我开好房间再来叫你们。”
依人却道:“什么?你要去开房间,寒香,你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你不会一时头脑发热真……”
没有说完。
寒香冰雪聪明,又是女儿家有着细腻的心思,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道:“依人,又要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依人笑道:“我只是觉得改之虽然醉了,但我们有车,可以送改之哥哥回家的嘛?不过,当然,改之哥哥既然醉了,就断没有还记得回家的路的道理,我们又不知道他住何处,还是你想得周全,就依你的吧,就近原则,再没比开房更好的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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