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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不屑那些注视我的眼睛,我却不能不顾忌那个白衣女子的神秘。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何必要把自己弄得像个从《聊斋》里走出来的妖精。她既有难言之隐,就算春花真的认识她,昨天也真的是听到她的呼唤才离开楼下那片空地向她姗姗而去的,春花也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为我答疑解惑。

    春花即使想告诉我,也不得不顾忌周围那些浅薄的人。

    我后悔自己早已不再是莽撞少年,却做了莽撞少年一样的事。我欲转身而去,却看到春花如艳阳下的清泉一样明亮的跳跃着的眼睛忽然黯然褪色,竟是说不出的失望。

    也许在某种意义让她失望未偿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断绝她许许多多的幻想,如飞蛾扑火,即使将生命化为灰烬也无法最终抵达的幻想。

    但我如果就这样转身而去,不留下子言片语,她必定会以为我是在众目睽睽下羞于表达才退缩的。她只瞬间的失望后,心里便会生出更多的期盼来。

    我必须得让她明白我靠近她的真正目的,但我不能让那些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的人知道。我说不出的好奇,却尊重那个白衣女子的隐私,也不愿为难春花。

    我把头俯下,轻轻的向春花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春花竟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然后低下头避开我,两眼羞怯的看自己放在腿上不停交错的手,满脸通红。

    我略有诧异,当我发现周围的人忽然变得目瞪口呆,或不耻或艳羡时,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自己轻轻向春花靠近的样子,看上去竟那么像要当众献给春花一个亲吻。

    春花只是瞬间的避开便只默默的等待。从她羞红的脸和她起伏不停的丰胸,我可以判断得出她内心正怦怦的跳得厉害。

    我的心也跟着慌乱的跳了起来,我停了停,努力的使自己平静,然后再把唇贴近她耳边,小声道:“那个白衣女子是什么人?”

    因为太近,我感觉到了她的耳垂和脸颊的温度。我直起身来,我不要让自己轻轻吹上她耳垂和脸颊的温热气息撩拨她的心,一如她悠悠而来险些让我无法自控的意乱情迷的发香和体香。

    我转身而去,我不要听她回答,这实在不是个听她回答的地方。我只是要让她明白,我不是为她而来。

    还是那句话,不让她对我心存幻想我是为她好。我实在不值得她这样,我早已心有所属,尽管那个人如浮云一样让我捉摸不定,但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她。

    “什么白衣女子,我不认识!”

    春花在我身后回答,无限慌乱。

    我回过头去,她目光闪烁,眼里果然没了先前的羞怯、激动和惊喜。但她分明是在对我刻意隐瞒。我先前以为她只会回避周围这些浅薄的人,没想到她对我也是如此,似乎更甚。这让我确定她是认识那个白衣女子的,并因此更加觉得那个白衣女子无限神秘了。

    我轻轻的“哦”了声,然后转身,若无其事的回到电脑前坐下。有时候,我真的能比春花做得更好,能让别人看不出我内心的想法。这都得归功于青梅,我是跟她学的。

    我偷偷的看了看春花,她坐在电脑前有点恍惚,但终于没了先前的慌乱,她一定以为我没有从她的回答里看出破绽。

    安静的办公室里忽然暴发出藩玉嗤之以鼻的笑声,接着所有旁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上学时我只学过一个成语叫“鹦鹉学舌”,没想到人他妈也可以莫名其妙的跟着学笑。

    然而,我和春花都在满堂哄笑之外,我们各自想着心事。

    手机忽然响起,我疑惑的接听,却是皓然的声音。

    近段时间在各色人物之间辗转。或外冷内热,如对春花;或猜疑忌恨,如对青梅;或恨之入骨,如对藩玉;或曲意逢诚,如对刘主管;再不就是心怀鬼胎,如对杨娜和杨娜对门的那个妖艳女人。我竟忙昏了头,把皓然和那只在旅馆里出入,纠缠过我却最终睡倒在皓然的牛仔裤下的家禽,给忘了。

    但我还是轻声说:“皓然,你他妈想害我呀,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被我们主管看到了,我可就惨了!”

    皓然在那边不以为然的笑道:“改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一下,现在混得怎么样,听说你被瓶梅公司聘用了?我看瓶梅公司也不过如此嘛,连你都能被聘用上。你还真把这么个公司的一个小小主管当作官?被他看见了又怎样?大不了换个公司!”

    皓然比我年长,上学时和青梅同级,早已习惯了把我当小弟,我也习惯了把他当老大。他虽然在话里有些玩笑的消谴我,我听来却并不如藩玉说话那么剌耳,尤其是他对刘主管的不屑让我在心里更是非常的受用。

    但他哪里明白,我不同他,他在哪里混饭吃都一样,我来重庆却就是为了进瓶梅的!

    我轻轻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快点,别耽搁时间。”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听谁说我被瓶梅公司聘用了的?”

    他在那边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晚雪了。”

    晚雪?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我们上学时的同学或校友,在脑子里飞速收索,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