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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冷漠,她都那么冷漠,我犯得着心潮起伏?该来的迟早会来,即使没有我刚才铸成的错,她也能找到点燃爆炸的导火索。

    然而她没有立即发作,甚至依旧不看我。只低头用手轻抚那相框。反反复复,仿佛指下已不是相片,而就是她自己。

    一个自己,看着另一个自己受了伤,百般抚慰和怜惜。

    我还不敌她指下的那张相片。

    她对像片的抚慰和怜惜,越发衬托出她对我的冷漠。

    静,冷漠的静,爆炸前的冷漠的静。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轻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纸,发出低微的“哗哗”声。

    我终于无法忍受,我说:“如果你找不到如何开始,那我就给你起头。明说吧,要我怎么样?”

    声音很轻,像窗外吹进的风,只是没有一丝那风的温暖。

    她没有抬头,依旧轻抚着手下的相片。仿佛那相片,真被伤得很痛。

    她说:“那么多公司,你为什么偏要选择瓶梅?”

    这不是回答,是与我的问话风马牛不相及的反问。声音很轻,比我的还轻,冷漠中带几分哀怨。

    我的心莫名的有些颤抖,她话里的含义仿佛超出了相片的事件之外。

    她是责我多年后不该再次闯进她的生活,惹起她心中那早已遗忘的恩怨?还是,对我进瓶梅公司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前者,我还没来得及作心里准备。后者我更得加倍小心。昨天,那两个女同事不就对她和老板的什么窃窃议论吗?如果她和老板真有某种我所不知的亲密,又亦或她是老板的忠实走狗,那么我进瓶梅不但完成不了妈妈交给我的使命,只怕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还在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夸她冰雪聪明的,虽然我看不出她哪点聪明来,但我还是相信妈妈的判断。

    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再加上生活中摸索出来的经验,让我倍感危险,我不知道我那些目的,还能隐藏多久。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不再颤抖,让自己比她更冷漠。她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她。我也像她一样,只问不答。

    我问:“那你呢?”

    这次她没回答,也没反问。只是那双抚摸着相片的手,竟莫名的有些颤抖。

    好一会儿,她才说:“你走吧。”

    无力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我头也没回就走了。这里根本不值得我停留,我也怕在这里呆得太久。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同事们都用了别样的眼神看我。只看了一眼藩玉,我就明白同事们都知道了我有多无用,连一件小事都给搞砸了。

    我没看到杨娜,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刘主管亲热的聊过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她还来不来找我。

    但我看到了刘主管,他本来在里面房间的,这时走了出来,冷冷的叫了声:“杨改之,你进来下。”

    也不管我是否听清楚,也不等我回答,便转身回去,自顾自在里面等我。

    我知道,他找我决不是因为杨娜留下了什么要他转告我的话。他是因为发生在总经理办公室的事,藩玉为了免责,一定早告诉他了。

    别看他叫我时表情有多生气,声音有多冰冷,他内心可正得意的乐着呢。他如愿以偿了,我果真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出了岔。

    我心里终于不能再像先前单独面对青梅时那样平静,竟说不出的慌乱。一边硬着头皮走向里面的房间,一边急速的思考着应付的办法。

    同事们都盯着我,比先前还有精神。有事不关己的,有幸灾乐祸的,但也有那么几双眼睛为我担忧着。

    经过春花身边时,她轻轻的叫住了我,她说:“改之,别慌,我相信你能给刘主管解释清楚的。毕竟那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她眼神很真诚,凝聚着对我的无限鼓励,她还羞涩的笑了笑,她以为那笑可以让我紧张的心情轻松起来。

    但她想错了,我不要她在别人都排斥我冷落我时关心我同情我。

    这个时候,我只需要杨娜出现在我身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我盯着她,带着几分恶意,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很高高在上吗?我可怜巴巴了吗?要你用那看难民的眼神看我?自作聪明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做吗?你说能解释清楚就能解释清楚?”

    声音不大,却把青梅带给我的不快,刘主管带给我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好心会得不到好报,实在想不到我会如此对她恶意相向,她表情愕然。

    同事们也愕然相顾,但很快就冲她爆发出讥讽和嘲笑。

    她在同事们的讥讽和嘲笑中醒悟过来,又羞又辱,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只转过身,从眼里无声的滚出许多委屈的泪来。

    同事们的讥讽和嘲笑,春花的委屈软弱,让我的心不安起来,我暗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太过分了?

    但想想自己对杨娜的心思,我还是咬了咬牙,没对她说半个歉意的字。

    我心里既有了杨娜,既容不下另一个人,我就不能让她觉出我的半点好来。

    我不是不懂她,从她昨天和我说第一句话时的那个眼神,我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多愁善感,虽不体弱多病,却林黛玉般不堪伤情折磨,我必须得把她的那些想法掐死在萌芽状态,不给那些想法半点生长的机会。否则,我只能害了她。

    我不再看她,冷漠的转过身,我看到刘主管正站在里面房间的门口。一定是见我久久没进去,他终于没有耐心,又到门口来叫我。

    他的表情比先前还要难看,刚才的一切,他一定都看到了。

    他怒道:“杨改之,你还在磨蹭什么?!”

    转身进了屋。

    我步履艰难的走向那扇门,我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