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礼貌的上前去向门口的保安打听,没想到他却皱着眉没好气的道,你问我,我问谁?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向我打听一个既不知道名字又不知道长相的人!
我一听就来气,就算你不知道也不该这么损人的吧?但我却不能发作,反对他陪着笑脸,讪讪的退了出来。
我是不能发作啊,我还得在这里找那个杨女士呢。我如果惹火了他,他连这小区门口也不让我呆了,我怎么办?
更何况已快到午饭时间,杨女士如果中午要回家,也该快到了。我如果在门口错过了,再要找到她就得等到她从家里出来。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出来,要是她今天就不出来了呢?
这时一辆粉红色的QQ车驶进小区,透过玻璃,我看到驾驶室里坐着的,赫然就是一位年青貌美的女子。我只觉一阵惊喜,想都没想就赶过去拦下车,把脸靠近驾驶室问,你是杨女士吗?
我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认为杨女士就一定是她这样的年青美貌。但她还是比我想象中多了几分高雅气质。
隔着玻璃窗她并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她疑惑的把玻璃窗摇下。
我便看到那张脸并没有隔着玻璃那么完美,竟然有好几处长了小小的雀斑。怪不得那句歌词唱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原来越是看不清,越是遥不可即越是美好,因为它的瑕疵被隐藏了起来。
如果她明白这个道理该多好,她就不会摇下隔在我们之间的那层玻璃,把自己如此真实而又切近的展现在我眼前。我就不会小小的失望一次。
但比失望更糟糕的是,我看到了双比她还疑惑,甚至有些愤怒的男人的眼睛!
那个男的坐在副驾驶室里,和她靠得如此之近。若不是她的男人,就一定是另一个租房的在我之前捷足先登。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于我不妙。
我又问了句,你是杨女士吗?
同样颤抖着声音,但却不是先前的激动,而是惴惴不安。
那女子望着我,没有回答,也许是忘了回答。
那男的却云开日出,眼中没有了疑惑,虽然极不厌烦,却少了眼中的愤怒,道,你认错人了!
如果之前我能确定他不是租房的,他不说我也知道我认错人了,杨女士的租房信息已暗示过她单身。我也不至于被他当作情敌或奸夫看,白白的受他的窝囊气了。怪只怪我不能未卜先知。
那女的这时才说话,但不是对我,她扭头去望那个男人,老公,别生气嘛,你也听出来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娇滴滴的声音,我立时就有反胃的感觉。纠缠过我又和皓然纠缠的那个风尘女子,也没像她这样让我浑身麻肉过。
那男子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轻蔑的望着我对她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瞧他不舒服。我知道,你再怎么也不至于没档次到和他这么个土包子好的地步。
我肺都要炸了,我承认我是土包子,但我最厌恶别人这样称呼我,尤其是他那种极其侮辱的语气!
土包子怎么样了?妈的,不是老子土包子们搞生产,你他妈的只有饿死!不是老子土包子们起房子,你他妈的能有高楼住?!不是……!妈的,像朱军在那个小品里说的,往上数三代,你他妈的也一家都是土包子!
但我没有骂出声来,只想恨恨的瞪他几眼。但我这恨恨的瞪他几眼也没能做到。
我看到他身边那个女子一边应付他,一边偷偷的去反光镜里看我,是那么不安分的一双眼睛。
我那双本要对那个男人发愤的眼睛,立时改变了方向,通过反光镜和她四目相对,也变得跟她一样不安分起来。
但我很快就把眼睛移开,还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尽管肩上是鼓鼓囊囊的行囊,但我步履轻盈,我知道,我的背影看上去一定孤独,潇洒而有力。
短暂的四目相对,再加上这样离别的背影,最能让女人神魂颠倒。更何况,她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妈的,我就是要故意这样。谁叫他要用那种眼神那种语气骂我土包子。只要有机会,老子这土包子就要给他这高高在上的城里人戴上绿帽子。让他以后不要再开口就说,他的女人多有档次。
我听到身后,是那辆QQ车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声音。
我在门口又问了好几个开QQ车的年青漂亮的女子,但没有一个是。再后来我括大范围,连那没开车只靠双脚行走的,年青的,年长的都问,但还是没有一个是。虽然我再没遭遇先前的尴尬,但我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一来,已过正午,我肚子实在饿得厉害;二来,我想到了更可行的办法,与其在这里大海捞针,还不如再到网吧去碰碰运气。
于是我在附近找了家网吧,一边让网管帮忙叫来碗蛋炒饭对付咕咕直叫的肚子,一边登陆QQ。
QQ一登上,便有消息提示,打开看,竟是杨女士的留言。虽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让我兴奋不已。
下午六点后A幢一单元八楼八号房间看房。
有时间有地点,而且她似乎也有几分把房租给我的意思,不然她不会给我留言。我一颗悬着的心一下了就放了下来。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竟不在线,实在让人有些遗憾。
看看手机,时间还早,离六点还有好几个小时,也别无去处,便只好在网吧呆着了。
起初是和几个网友聊天,少不了和那些视频过或没视频过的女网友说几句情意绵绵的话。男网友,我一般是不感兴趣,很少聊的。而且在我的QQ好友里几乎很少有男的。即使有,也是我的那本《女房男客》的读者。和读者聊天,必须得小心翼翼,所以为了避免不小心伤害到我的那些读者,我同上午一样,上线不久就隐了身。
但聊着聊着我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与我此次到重庆紧密相关的事。
我是想起了瓶梅公司。妈妈让我这些年自学了那么多书本,又让我学成后不远千里到重庆来,为的就是要我进瓶梅公司。为了不辱使命,我得在第一天上班之前,对瓶梅有个大概的了解。
我在网上搜索有关瓶梅的资料。不想所言了了,只说瓶梅是一家老公司,以前也不叫瓶梅,改叫瓶梅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之前,老板和爱人有些误会,从此,他们的误会彻底解除。瓶梅,是老板爱人的名字。
既没说公司改名之前叫什么,也没说老板和爱人之间到底曾有过怎样的误会,我除了从这语焉不详的文字里,看到一段有钱人的浪漫爱情,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
如果真要把瓶梅公司和我联系起来,那就是它改名的日子,正是我出生的日子。
我相信这决不是妈妈让我进瓶梅的原因。妈妈不会那么幼稚,因为那个日子就认为我和瓶梅有不解之缘。就像她不会因为那个日子正赶上某个伟人辞世,就以为我就是那个伟人的新生。
妈妈让我进瓶梅一定另有隐情。
我试图在网上查到瓶梅老板和他爱人二十多年前的相片,看看他们当年到底有多么富贵风流,或惊艳哀婉。也许那些相片能让我看出点什么名堂来。可惜我打开了所有相关网页,不但没有他们二十多年前的相片,就连现在他们人到中年的相片也一张都没有。
我累了,我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换了口气。我这才注意到我冷落了我的那些女网友,她们一个个都在含情的对我抱怨呢。
我想接下来我得一个个对她们解释,哄她们开心,却发现时间竟早已过了六点!
我匆匆的下了线,走出网吧,赶到霞映小区A幢一单元八楼八号房前,伸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是来看房的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跳的声音!
门打开,我看到一个笑盈盈的女人。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是瓶梅公司人事部的那个眼镜姐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