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禽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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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禽兽之歌

    1.混乱之中,秦永缓缓掀开垂纱,冷冷*视强作镇定的乌应元,依旧压低声音道:“应元兄,这母女二人,秦某谢过好意同样收下,只是暂时未带钱币,改日再奉上可好?”

    乌应元本能说道:“好,好……”

    秦永哈哈大笑,取过酒盏沉声吟念:“赵女本妖娆,静夜舞清影,但愿君心知妾心,怜我身世苦,长亿长相梦!舞罢素颜泪红妆,”一口饮尽,持盏凝视身躯微震的乌应元,缓缓吟念:“……回眸绝情思,遗世踏歌行。”

    突然摔盏而吼:“邯郸多豪杰,垂冠斗勇猛。饮罢摔盏决生死,灭一是为罪,屠万即成雄!”

    转身上丘:“从来慷慨悲歌者,路遇不平事,仗剑破长风……”

    大吼声中一句一进,陡然长啸声中“风”字刚落,人已落于丘顶。沉声喝道:“斩!”

    剑光飞掠,再两颗大好头颅应剑而飞。

    丘下围观者自他摔盏时便当下停止混乱,这几句赞扬邯郸豪杰的诗句听得一清二楚,见此情景无不爆彩:“好!好男儿!”亦有识字者立刻取出木渎竹片将方才听闻的语句刻写下来。余人则纷纷打探,将忽略过去的诗词取来低声传于刻字者。维护秩序的墨守和赵氏武馆人员也自动停止驱逐,免得谈起这一盛事,将来抱憾不已。喝彩声中秦永仗剑大喝:“……来来来哪个可敢与秦某一战!”

    2.丘上卖命者无不大骇,有的当场双膝发软跪了下来,有的强作镇定拔出兵器,多数做好逃窜准备。只有两名刺客趁秦永威风凛凛大肆环顾时突然出手。秦永早有防范,大吼一声,隔开刺来的两柄剑器,反手回击,这两个身手极其高明的刺客登时头颅滚落。

    但此二人一合击死,反而激发了另外八名身手高明刺客的血性。这八人或隐或伏或佯退实进,秦永一一抵御,试探几招便知这些刺客的身手虽然寻常,却深诣潜伏之道,必须先行解决,是以一边借追击将他们引到丘顶一处稍凹地带以便发动时间能量,一边长啸而歌:“踏歌行、仗剑行,任侠血性岂可侮,诽言莫出口,出口定纳命!国事家事妻妾事,犯吾禁忌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句一招,转眼八名刺客在他时间能量影响下,根本无法发挥本来实力,全数头颅滚地当场惨死。

    解决十名身手最为高明的刺客后,秦永心中大定,手下再不留情。

    3.那乱石丘直径超过260米,最高处接近40米,堪称城中小山,期间又有不少容人藏人所在,余人一见所有身手高明者均已惨死,哪敢轻易冒犯,发一声喊四散而逃,思恃哪怕他手段再高,大家分开了逃,只须躲过这场杀戮,乌家给予的赏赐便可受用终生,他一人本事再大,总不能追上所有人吧。想法不错,可惜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眼前场面惊骇得再发挥不出常日三成实力,又都身在乱石丘上,尽管有火光照明,依然得时刻小心脚下。纵有勉强凭本能驾驭秦永一剑者,又岂可应对秦永得自陈雪的罕见利器?秦永仗剑而逐,边逐边吟:“大集市、大誓言,岂知阴谋谈笑间,嗟乎哉!铁肩担道义,是非一场空。既知真假莫可辨,乱葬场、乱葬夜,矣兮乎!本色真男儿,岂惧禽兽名:敢作敢当大人也,便令江山无颜色、尸垂星野横,嗔目一怒为红颜,有我秦永在,此身即长城!”吟念声中,快者一字一人,慢者一句一人,只闻长吟伴惨叫,只见血光随人头。

    待秦永飞身斩杀亡命逃窜四散如鼠的全部人员,居然只用去不到10分钟。

    可怜这群试图以命投身的所谓武者,便根本未去想想,若实力足够,岂不早被各大豪门收走?连乌家都不放在眼里,岂会是他们所能抵御?

    4.丘下两处相邻五米的酒肆,乌应元举盏向对面的郭纵笑道:“郭兄,此子如何?”

    郭纵举盏而笑:“其剑,可称神剑。其人,血性男儿。”浅酌一口又向乌应元举盏笑道:“贤弟保重,愚兄胆小,先行告退。”

    乌应元浅酌一口举盏而送,“郭兄走好。”

    秦永冷冷瞧着最后一滴血自剑尖滑落,沧浪一声还剑入鞘。

    5.也许换作白昼,他根本不可能硬起心肠,连斩56名多数只比寻常民夫强不了多少的所谓武者,期间甚至还有两三个和他年龄相类的跪地求饶孩童。

    可是既然这一世界有这一世界的游戏规则,当此时刻,他也唯有如此方能立威。何况这总计56人的卖命死士里,至少隐藏了10名真正的高明剑士,人人搏击手段均远超魏冉。若非用上刚刚掌握的1/16变态速度,恐怕正规对敌,遇到任何一个谁死谁活都难肯定。

    而现在,乌家或赵王的第一步计划已然成功,显然接下来若非这些人就此避退,便是迎来诸多势力的真正杀手。

    秦永大步而下。

    待他迈着普通速度的步伐行至丘下,郭纵等人已扬长而去。

    6.凝视郭家和另两名商贾离开的背影,秦永冷然一笑。

    只看其中一名商贾身后的护卫皆是紧衣短剑头戴垂纱斗笠的刺客打扮,便知现被乌应元仍充做人质的江家母女是怎么来到邯郸。

    联想到方才隐蔽于卖命死士间的真正高手各个皆为刺客模式,联想到那个姓郭的兵头竟敢首先冒犯自己,便更能肯定,郭家在这件事中绝对有所谋划。

    不过即使只考虑到当初罗爷、屈药师对自己的照顾,想想郭虎子,眼下也不是找郭家算账时机。暂且记下,怎么处置这些人将来再考虑,当前首要问题是解决乌家。

    这时乌应元突向大步而至的秦永凝望一眼,待秦永望来,乌应元已经举盏浅酌,状若无事。不过就其眼眸深处唯有两人才能明了的潜在暗示,秦永岂会不知事态至此,已经有所改变?心念电转,决计既然你让一步,我便也忍你一步。且不论乌应元是否因自己武力而改变主意,至少就当前而言,既然事态整体上已获圆满解决,秦永实在不想再和家大业大的乌家为敌。

    他双腿轻巧一迈,坐入方才郭纵所坐位置,随手泼掉郭纵用过酒盏的残酒。拎起酒壶欲倒未倒之瞬间,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侧首望向徐晓:“徐晓徐丹,把你们主母带来,”放下酒壶指了指,“为我侍酒。”

    又向拉马而站纹丝不动的魏冉六人招了招手,“都过来吧,学学乌爷家规矩。”

    魏冉六人心情激动行至秦永背后侍立。

    那意味着直至现在,秦少才正式接纳他们为属员门客。

    徐晓徐丹姐弟二人相视一眼,并肩而行,到得最高台阶处,面向几后端坐的乌应元长身行礼。礼罢徐晓恭敬说道:“乌爷,家主秦少,命我二人有请主母回去侍酒。”

    7.是夜,一曲由邯郸乱葬酒场悄然传遍天下但从无一人敢传唱全部原曲的《禽兽之歌》就此问世:赵女本妖娆,静夜舞清影。但愿君心知妾心,怜我身世苦,长忆长相梦。舞罢素颜泪红妆,回眸绝情思,遗世踏歌行。

    邯郸多豪杰,垂冠斗勇猛。饮罢摔盏决生死,灭一是为罪,屠万即成雄。从来慷慨悲歌者,但遇不平事,仗剑破长风。

    踏歌行、仗剑行,任侠血性岂可侮,诽言莫出口,出口定纳命!国事家事妻妾事,犯吾禁忌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大集市、大誓言,岂知阴谋谈笑间,嗟乎哉!铁肩担道义,是非一场空。既知真假莫可辨,乱葬场、乱葬夜,矣兮乎!本色真男儿,岂惧禽兽名;敢作敢当大人也,便令江山无颜色、尸垂星野横,嗔目一怒为红颜,有我秦永在,此身即长城!

    ……该曲之所以无人敢传唱全曲,后世认为,乃是“江山无颜色、尸垂星野横”两句过于犯忌,唯阅过史诗《连山秦火》的书儒方会莞尔一笑曰:黄帝不雅驯,儒者多不传;《禽兽之歌》嘛,呃,不传便是不传了。

    8.端坐不动也雄伟如山的乌应元,饶有兴致地看看长腿细腰英气凌然的徐晓徐丹姐弟二人,面上渐渐绽放出一丝淡笑。

    直待徐晓徐丹均被看得面有怒意,乌应元才轻笑而问:“主母?这里有母女二人,敢问你们要请哪个主母?亦或你们的秦少,居然真要两个都收?”

    面对此一犯忌问题,身为弟弟的徐丹当即愕然无法作答。姐姐徐晓却毫不犹豫脆声而答:“禀乌爷,故主徐爷所有妻妾家室,于我们姐弟而言均是主上;是故故主徐爷之妾,是我们主母;今主秦少,欲收之妾同样是我们主母。现家主秦少既有令请主母回来侍酒,我们姐弟二人,当然唯有恳请乌爷同时放两位主母回来。”

    9.这番话,却是既达成了秦永的要求,又避开了秦永此前大誓言的禁忌之词。

    “好!”乌应元击掌而赞:“再多几名如是家臣,则徐家有望复起矣,”打个手势,身后武士将依然紧贴于江修眉母女身体的武器都收了回去,接着各有一名武士拎起一人抛出。

    徐晓徐丹轻巧接过,同时鞠躬道:“谢乌爷,”乌应元大刺刺一挥手,徐晓徐丹抱着被紧紧捆缚的二女退到秦永左右,而后取出削刀,剖开绳索去下堵嘴布巾。

    秦永静静等候。直至徐晓、徐丹姐弟二人将江修眉母女二人绳索割尽,一笑举盏。

    徐晓立刻手握那少女徐莹的手,以其手拎壶,为秦永倒酒。

    秦永淡然而问:“魏冉,可有刀币一株?”魏冉道:“有,”俯身奉上一枚刀币。秦永随手接过看了一眼,轻巧抛出,恰落于乌应元面前案上。

    酒满。秦永举盏而笑:“应元兄,小弟秦永,谢过兄台美意。”

    乌应元身后仆从武士无不大怒。乌应元却毫不介意,举盏而笑:“好说,愿兄弟离开赵国,一刀买妾壮举,仍能时时听闻,也愿兄弟早日接掌不平兄所有产业。哈。”

    秦永微微一笑,举手换盏。

    10.事实上早在乌应元取出江修眉母女二人并喊出“一刀买妾”时,秦永已明白事态或会发生变化。

    只是彼时乌应元信念依旧不够坚定。

    直至方才唯有两人才能明了的眼神对视,才让秦永确定了乌应元给出的解决方案。

    该解决方案即为:公开进行的对江修眉母女的“一刀买妾”。

    它不但弥补了秦永大誓言的相对荒谬和无法做到,又巧妙解决陈雪母女问题。通过此类方式,令外人达成一种错觉,即,秦永是在乌家步步威*下,为拯救徐家被迫做下此等“一刀买妾”之举。

    至于此时此刻,作为牺牲者的江修眉母女,能保留生命不被乌家食客厌倦后再卖为军妓,还敢有何奢望?

    那么便有流言蜚语,最终也会慢慢演化为同情言论。

    当然现下乌应元言辞依然暗含威胁之意,倘若至此秦永再不知好歹不知进退,陈雪在邯郸的徐夫人商号产业仍不能马上交出,面临的必将是乌家真正杀手。

    所谓解铃尚须系铃人,虽不明白乌应元为何暂时向自己屈服,不惜背上“迫人买妾”恶名也要解了由他系上的“铃”,但冤仇易解不易结,一人之势再强,对上乌家这等势力庞大的豪富,也非明智之举。乌家让了一步,他秦永求之不得。

    看到秦永换盏而举,徐丹不免一楞。

    秦永举盏的手只得再略略一送。

    徐晓眼光示意。徐丹当下醒悟,急忙握住江修眉的手,接过徐晓握住徐莹之手送来的酒壶,为秦永重新斟满。

    秦永再度举盏而笑:“应元兄,今夜别过,但愿你我永不相见,请共饮之。”当先举盏而饮。乌应元击掌而赞:“好。男儿真本色,英雄出少年。便为这‘永不相见’四字,也须豪饮。”举盏饮尽,摔盏而起。秦永微微松手,酒盏摔落,抱拳道:“乌爷好走。”

    11.乌应元哈哈而笑,带着一众护卫及仆从大步而去。

    所谓强势者,便是如此。秦永可以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对他乌应元而言,事实上一切都只是个游戏。杀机起时可想方设法灭除对方。一旦觉得没了意思,又会当下让上一步,免得做尽做绝把人*上绝路。

    ——只要徐家地产到手,哪有心情再去考虑一个小小顽童。

    12.赵女本妖娆,静夜舞清影。但愿君心知妾心,怜我身世苦,长忆长相梦。舞罢素颜泪红妆,回眸绝情思,遗世踏歌行。(舞女或妾室传唱)

    邯郸多豪杰,垂冠斗勇猛。饮罢摔盏决生死,拔剑破长风,收剑血未冷。豪勇男儿大丈夫,灭一是为罪,屠万即成雄。(豪杰或帮派对决前传唱)

    美人踏歌舞,任侠仗剑行。踏歌舞兮仗剑行,美人如玉剑如虹,从来慷慨悲歌者,可以舍此身、可以决性命!(刺客启程前刺客、舞姬向雇主表达澎湃激情。)

    铁肩担道义,何惜影与名。国事家事妻妾事,但遇不平事,此身即长城!胆敢犯某禁忌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雇主勉励属下而唱。)

    ——全曲:由邯郸传遍天下的《邯郸剑客歌》,据说乃赵王亲自*刀修改再命乐师重新配曲。

    13.终于乌家一众身形隐于丛丛火把之后再也休想看清,秦永左右则同时传出嘤咛一声,——徐不平燕国妾室江修眉这母女二人,终因心神彻底放松而即时昏厥。

    丘下火把散开,一名壮硕男子在一个少女陪伴下排众而出。

    14.那壮硕男子年约35岁,身高1米76,光头粗脖体型健壮,如此冰寒天气依然只着犊鼻短裤,只那肌肉隆起的胳膊怕都比少女的大腿还粗,*胸脯上纹着个大大的赵字。少女和徐晓一样,年约18。此女身材修长、脸型瘦削,容颜极具西方雕塑美,伴随螃蟹般横行天下的赵霸而行,款步生姿,不仅大有几分冰山名模傲视T型台的冷艳高贵,又如后世网球健将登场时的爽快明洁。

    徐晓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充满敬畏,“秦少,这是我们的师傅赵霸。”低声提醒完毕,未等秦永有所反应,已和孪生弟弟徐丹一同绕过石几,伏地跪拜:“徐晓徐丹拜见馆长。”

    秦永微微不悦。赵霸横了一眼秦永,赞许道:“对着乌应元尚能镇定自如,没给我丢脸。”挥手喝令二人起身,补充道:“不过即然已是家将,下次谨记,请见前须得恳请家主许可。”徐晓徐丹唯唯诺诺,叩拜三次起身,又向那少女鞠躬:“徐晓徐丹见过‘剑舞七环’致姐。”

    致姐?赵致?秦永顿觉心中一动,大感兴趣。

    寻秦中曾经记录过的诸多美女,真实历史上或许唯有寡妇清是个实实在在人物,不过却非罕见美女也非帝师,而是一名家族背景极其深厚的商业奇才,在巴蜀一带拥有无可比拟影响力。秦国若想牢控巴蜀一带,对于寡妇清一类豪门富商,必须优待。当然,既然他都穿越而来,严平、赵霸、巨鹿侯等也曾听闻,现在又出现一个和寻秦不怎么吻合的“剑舞七环”赵致,也许真有寡妇清这个美女存在。秦永对秦朝感兴趣,其实是由于寻秦记这本书。而在这本书里,赵致、田柔,两名极其另类极其现代的女性角色形象,对他印象极其深刻,现在既然见了真人,当然得看个仔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