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态度还云淡风轻的,一边是怒不可遏,一边是从容淡定,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大家都会以为是盛夫人泼妇骂街,高下立分。孙裕海自认在韩衍这个年轻的时候,远远没有这种不亢不卑的尊严。
“蹬蹬蹬蹬蹬……”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两个保安就从了进来,看到里面的盛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奶奶的,这小子到底想干啥,什么地方不闯,跑来闯盛书记的病房,这不是找死嘛!
可是你死你的事,别拉老子垫背啊!
两个保安心里暗骂,这三人这么一闯,他们作为保安的,也责无旁贷,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处罚呢!
“你干什么的?赶紧出去!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两个保安立马指着韩衍低喝道,孙裕海和叶筠他们都惹不起,只能挑看上去相对比较软的捏。
两人话音刚落,又一道脚步声从远到近,很快就赶了过来,出现在门口,正是被保安们甩开一段距离的马敬。
马敬一进房间,看到盛夫人、方濡三人脸色不太好,比他刚离开的时候要更加紧绷,心里立刻也是将韩衍骂了个遍,我说你丫是不是闲着蛋疼没事——居然来闯省委副书记的病房,嫌命长一点了是吧?
马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韩衍三人怒道:“保安,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乱闯盛书记的病房,把他们三个都赶出去,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安全问题是有多重要吗?!”
“等等!”
出人意料的,盛夫人却是出声制止下来,就在大家都愣神的时候,盛夫人含怒道:“好小子,你不是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客气过嘛,那你说说,你不分轻重,闯了我爱人的病房,这些行为,让我怎么对你客气?”
盛夫人突然和韩衍理论,出了不少人的意料,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难道她堂堂省委副书记夫人之尊,对一个毛头小子不客气,还需要多费口舌来解释?
其实他们不知道,盛夫人又何曾想和韩衍多废话,只是她忽然想到,丈夫为官一直都有不错的口碑,要是剩余的时间忽然出这么一档莫名其妙的事,让这小子和叶筠出去到处唱他丈夫如何如何自恃官位,强行将人赶出医院,那岂不是晚节不保?没办法之下,盛夫人只能和韩衍理论,争一个以理服人!
其实这也就盛夫人为了顾及爱人的名声才做得出来,要是换过另外一个官员,即使芝麻绿豆大小,也毫不犹豫地请保安将韩衍给撵出去了,哪里会像盛夫人这样?当然,如果是那些官员,韩衍也就不必来治了!这厮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治病救人也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救坏人,这是他的底线。有了这个底线,他才是韩衍,而不是一个得了学习仪之后,就恃才傲物的人!
听到盛夫人的争辩,韩衍对她立刻另眼相看了几分,倒是好整以暇,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已经说明来意,是好心为盛书记看一看病情,如果不是你们一开始就不分青红皂白,让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去阻拦我,我也不会乱来闯,对不对?”
“你——”马敬勃然大怒,想出声喝骂,但转眼才想起这小小的看护房里,他没资格出声,只能忍声吞气,默默咽下不知所谓的人六个字。真是岂有此理,一个臭小子,乱闯了盛书记的病房,居然还能这么嚣张,盛夫人是怎么想的?早该将这小子拉去打靶了啊!
盛夫人听了韩衍的话更是心头火气,说来说去,到头来反而是他们的不对了?难道自己应该好声好气、好茶好水来请你?真是荒谬!
“看一看病情?笑话!年轻人,不是我们瞧不起你,只是你拿到医师执业证了吗?你的医术能比得过医院的医生吗?你不觉得你很狂妄吗?”最后一句话,是盛夫人咬着牙挤出来,活了大半个世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夜郎自大!
韩衍摇了摇头,笑道:“医师执业证我没有,但的确很多医生的医术都比不过——”
“够了!”话未说完就被打断,盛夫人阴沉着脸,怒火闪现的双目盯着韩衍,一字一句冷道:“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忍让,希望你能分清楚轻重,没想到你却比我想象中更加离谱,你连医师执业证都没有,你就够胆来给我爱人看一看病情?谁给你的规矩?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盛夫人说完,凌厉的目光扫过孙裕海和叶筠,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臭小子就是这两人带来的,说不是孙裕海和叶筠两人在后面指使,恐怕连猪都不信!
你们到底有什么居心,竟然找来这么一个臭小子,来折腾我家的老盛?我家老盛这些年提拔了你孙裕海不少啊!都是瞎了眼了?!
迎上盛夫人的目光,孙裕海苦笑两声,他猜到会浪费很多口水来解释,但没想到会发展到如今剑拔弩张的地步,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如果不好好解释的话,这个疙瘩,盛夫人一辈子都消除不了。
“盛夫人,我和盛书记的关系您很清楚,您也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应该知道我孙裕海不是那样的人。您别看韩衍年纪轻轻的,但他的医术真的很高明,甚至有一次我无意中冒犯了韩衍,我爸都恨不得跳起来揍我,我可以喊我爸来给作证,韩衍的医术和他的年纪,绝对是不相符的。”
“哟呵,不错啊!连令尊都推出来了,孙市长上阵父子兵,真是不赖啊!”听完孙裕海的话,一旁的马敬却是忍不住出声嘲讽起来,暗暗讥讽孙裕海两父子勾结起来骗人。
一个医生越老,他的医术未必越好;一个医生越年轻,他的医术就一定不会好,这在医学界,几乎是铁一般的名言!大家都知道,病有各种各样,单是感冒,都可以分成冷感冒和热感冒,如何去区分,除了根据学到的知识区别之外,三分也是靠经验的。所以在医学界,年龄老的不一定医术就好,但年级轻的,医术绝不可能太好。
现在说韩衍的医术高明,他爹还因为他冒犯韩衍,恨不得跳起来揍他!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再怎么冒犯,他也是个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他爹还舍得跳起来打他?
编也不编这么离谱的吧!
后面的方濡皱起了眉头,孙裕海他是认识的,孙国仲当然更认识,按他所知,孙国仲一辈子都光明磊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就算孙裕海编谎话,孙国仲也不可能来跟着编啊!孙裕海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这小子的实力能让孙国仲对堂堂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开揍?
要知道,孙国仲是会武功、即使现在年事已高,但寻常五六个年轻人依然近不了身的武者啊!
这不科学!
这时,叶筠忽然道:“方院长,我想大概一周多之前,十字路口幼儿园接送车和公交车相撞这件案子,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方濡一愣:“没有?怎么?”
“当时最先赶到现场的就是韩衍,是他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伤者的伤势稳定下来,当天所有伤者完全脱离生命……”
“什么!”
叶筠的话还没完,方濡就瞪大了一双老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韩衍:“你是说,所有伤者的伤势,都是这小子稳定下来的?”
“没错,当时救人的就是韩衍!”看到方濡吃惊的表情,感觉事情就此盖棺定论,叶筠缓缓嘘出一口气,偏头笑道:“不好意思,我答应过你最好不要说出来的,不过,事情都这样了,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韩衍摆了摆手,道:“当时见到的人也不少,反正我也没想过要瞒着一辈子。”
“方院长,这是怎么回事?”盛夫人很快就发现了方濡和于东极其古怪的神色,两人都望着韩衍,既吃惊,却又不相信,万分纠结。她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是她认定的那样的,在这之前,提起这个狂妄的臭小子,他们都是愤怒的!以这小子如此年轻的年龄去给老盛看病,这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侮辱,不愤怒才怪了!
可是在叶筠说了两句话之后,两人的表情忽然却变了!难道……难道……
“盛夫人,每当天晴阴霾的半夜,你不时会咳嗽和气喘吧?”忽然,韩衍望着脸色怀疑的盛夫人,笑眯眯的道。
“你怎么——”
盛夫人的脸色赫然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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