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们得之赖以生存的天和地,并不是自古就有的。而是我们的人类始祖──盘古,用一把坚硬而又锋锐的巨斧开创的。
却说在盘古出现之前,整个茫茫的世间,就连一星点儿的天空和大地都没有。四处一片漆黑,不但看不见什么东西,也听不见什么声响,更摸不着什么实物了。不知于什么时候,但总之是很十分遥远的邃古时期吧!我们的人类始祖便诞生了。开始时,他是一团粉红而柔软的肉体。在这团肉体的四周,却渐渐的吸聚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尘埃,在此之外的四面八方,则是混混沌沌的一片,既不可分辩清楚上下左右,又弄不明白东西南北。而在最外面的却是一层,十分细腻而尖实的尘埃硬壳──护卫着盘古,让他就象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鸡蛋壳里,平安地慢慢的成长。
然而,他的成长过程是十分缓慢的。经过了五千年,才会蠕动,且从肉体中分裂出头、手和脚来,成了人体的雏形。又历时了三千年,他的肤色才从粉红色的转变成玉米色的;头上也生出了毛茸茸的黑发来,眼、鼻、耳、口,也成形了。又过了二千年,便会爬动了,也会叫,会笑、会闹了。且会知腹中饥饿。饿时,他就伸出胖嫩的小手,去身边附近,抓取软糯的尘埃来充饥。饱了,就一边爬着、一边笑着,尽情地玩耍。若被埃壳里的尖硬的物体刺痛了肌肤,便大声的哭一时。再过五千年,他才会慢慢的行走。不过,在这时,他长得很快,两三天就能增长一丈多高。当然,这比过去吃得多了。
虽说,那个似鸡蛋样的埃壳,是无比巨大的,但他长得可不很小,有九千九百九十八万仞高大。因此,要不了行走多时,便会碰着坚硬而细滑的埃壳,由于四处一片混混沌沌的,不易辩清前面的物体。这就难免不叫他不时的与埃壳相撞。经常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他痛得难受,有时,被撞得疼痛的不只大叫一声,甚至还双手抱着脑袋,大声的长哭起来。他真想走出这个可恶的硬壳。当然,这不只是好让自己,自由自在的行走,不受与埃壳相碰的痛苦;同时,也想看看,也想知道,外面的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处所。
于是,他就小心的来到埃壳旁,使劲的用手推,用拳捶,用脚踢,用嘴咬那可恨的埃壳。他的气力是十分大的。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的干着,然而,就是弄不破,让他出不去。他一直干着,直到干得他力尽身软的瘫坐而止。再说,此时,肚里也饿得咕咕直叫,可弄得他心慌,不再想其他。于是便起身急去,寻找吃的东西。
由于饥饿,而不择物,拾到一大堆软柔的东西,便及时的用手撕起来,往口里送。可他不知,那是些,韧性很强的如似现今上好的棉絮的东西。因此,他嚼了半天,虽是柔软,可就是嚼不碎。
“唉,我可怪倒霉的,不知浪费了我的多长时间,也不知销耗了我的多少力气,却是一事无成。”他一边嚼着,一边生气的自语,“而我肚子越饿,却又得这个坏东西!”
过了一时,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于是很发火的说道:──
“呸,真可恶!去你的,坏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吐出那物体来。但他正欲用脚踢飞这些“坏东西”时,却又嘎然而止步了。
“嘿,何不用这些东西,来编制些布料,做些衣服,巾帻等,包在头上,穿在身上,让自己 既美观,又不使自己的身子,特别是脑袋,与埃壳直接相撞,被碰得很痛的。这可不很好么?!”他低头沉思一时,高兴的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用手抱起来,另去寻些吃的,吃饱后,就安心细致的来编制他的布料。饿了,就快当的寻些吃的。吃饱后,又编制。就这样,前后一共花了二千来年,才编成一大堆,十分精美,细薄的布料。然后,他用了一小部份,来裁制成数条柔软的头帕和数件漂亮的衣服,用它们包在头上,穿在身上。而对于剩下的大部份,他就留为以后备用。但他不想放下,因为四处一片混混沌沌的,要用时,不好寻找,于是就捆着一大包,背在身后。他的愿望最终实现了,他很是高兴的举着双手,欢呼大笑着。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感到十分苦恼了。因为他长得太快,现在已有九亿九千九百九十六万仞高了。那个巨大的鸡蛋似的埃壳,却已几乎不能供他四处行走玩耍了。不管他走向何方,都只能行走十多步,就会碰着埃壳的。而且,若再过一千多年,就不论他如何缩身,那埃壳都再已装不下他了。于是,他又照前翻样的去干。虽然,他比两千多年前,长得更加粗壮结实的,力气也更加大了;然而,不论他如何去用他的身躯,手,脚和嘴来推攘,敲打,踢挝和咬啃,可仍旧不能破壳──出去。
但他知道,不论如何,自得想办法出去才是。否则,他就只有困死在埃壳里面了。他苦思默想了许久许久。后来,他觉得埃壳是尖硬的,而自已的身躯,手,脚和嘴等都远远没有它那么尖硬结实。既然比不过,那怎能弄得破呢?只有尖硬结实的东西弄破软柔松碎的,哪有软柔松碎的能弄破尖硬结实的道理。不过,倘若自己用最尖硬结实的东西来对付它,定可弄破的。
他想到这里,于是就高兴及时的去寻找埃壳里最尖硬结实的物体来,且用了六百八十多年的时间,才精制成一根尖硬结实的凿子和一把锋利无比的巨斧。他先用斧头敲打着凿子,用力的凿着埃壳的赤道四周,艰苦劳累的干了三百多年,才使其被凿得很薄很薄的。最后,他放下凿子,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掀起那把锐利而巨大的斧子,向那已被他凿得很薄很薄的埃壳的赤道四周,猛勇地迅速的连劈了数板斧。在斧刃与埃壳相击而发出的巨大的声响后,便是更加巨大的埃壳破碎的震响。伴随巨大的响声而来的是,让埃壳从其赤道处,分裂成了两半。
然而,真叫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似鸡蛋样的巨大无比的埃壳,一经盘古劈成两半后,里面的轻巧而松柔的物体,却会不断的向上升,而沉重而混浊的物体呢,是在不断的往下沉。
他被埃壳的在这一短暂时间的巨大变化而弄呆了,静静的站立着。匆然,一块快速向下沉落的尖硬的物体,擦过他的耳朵而撞在他的肩膀上。
“哎哟,真痛!”他自感疼痛的叫道。
他一面用手摸揉着疼肩,一面也及时的仰头朝上看,却可朦胧的看见很多很多的各种各样的物体在升的升,沉的沉。但可怕的是,也有无数的结实而尖硬的物体,正在从很高很高的上空迅速的向下沉落,而且面积极大,让他无法避开。
“不好了,不好了!这些可怕的东西,可能就是顶头上的埃壳,被我用斧劈击而震碎了,便往下坠的”。他惊慌的说,“还是快些卧爬着,且弄些柔软的东西覆盖在身上,以便护着身为好。否则,再过不久,我的命将休也!”
他说着,便及时的把先前背在背上的全部布料,拿来紧紧地裹在身上和头上,随后,又弄了好些软柔的尘埃来放在身旁,大部份用于覆体护身,小部份放在口边当吃的。当他刚把所干的一切快速的做完时,就有那些可怕的大小不一的尖硬结实的物体,飞快的纷纷击落在他的身上。由于有软柔的东西护着,便没伤着他。他很高兴──能躲避灾难。
不过,他后来又担心了,因为上升和下沉的物体迟迟没有升完和沉完。过了很久很久,可能有一万年吧,就连他所吃的物体都快吃完了,但仍有不少的东西还在上升和下沉。虽说,没有开初时那么多,然还有尖硬的物体不停地坠落在他的身上。因此,他还不敢起身乱走,仍静静地匍伏着。不过,看来他要挨饿肚皮了。虽说,他现在很能承受得住饥饿,但也有个限度,挨饿过九千来年还可,但若再长些,就会饿死的。于是他很心慌,眼里也不停地流泪。
“唉,流泪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过一时,算一时吧!”他后来自我安慰道:“也许要不了八、九千年呢,你看,上升和下沉的东西越来越少!”。
他这样想着,心里可安稳了些,但他仍还放心不下,怕那些上升和下沉的东西永久沉浮不完。于是,心里仍旧沉重,吃不下东西。
“噢,何必管这么多的?到那时再想办法吧!在先前,不是将困死在埃壳里?还不是设法得以生存了一万多年!”他沉思自语 :“现在剩下的糯埃,还够吃一千来年,自能挨饿九千多年,可有一万多年的时间,这可不短的,再过七、八千年,若是那些沉浮的东西仍旧还在沉的沉、升的升时,再想办法不迟。何必现在就弄得自已不吃东西、忧忧愁愁的,早早搞坏身子?!若让自已还未到八千年,就死了;而就在自己提前死去不久,物体便停止了升沉,那才真遗憾!──嘿,真愚蠢!”
他沉思自言到此,便觉得好笑,就这样,他的心情平稳了,东西也吃得下去了。
大约又过了八千年,正当盘古在想办法以求继续生存时,就不见物体升沉了,更没有尖硬的物体往下沉坠了。此时,他早已挨饿了七千来年。当他看到无沉浮的东西时,就兴奋的直起腰,盘起脚坐着,不去解开身上裹着的布匹,更不去观看上下左右有何变化,而是急不可待的去择选原先盖在他身上的柔糯的埃尘吃。
他是面向东的坐着寻吃的,寻着不好吃的,就用力的朝背后抛。由于不断的抛扔,在他的背后,就形成了今天的绵延不断、高大雄伟的天山山脉,而他匍匐避难及坐着择物而食的地方,就是今天低于海拔一百五十四米的吐哈盆地。
他不知吃了好多时间,也不知吃了多少柔糯的埃尘,始觉腹中很饱,才停止吃。随后,才解开缠在身上的衣料,仍捆着一大包,背在背后,然后,他才举目朝上下四周看看,他不看则已,一看就一跃而起,惊喜若狂的挥着手,大叫起来:──
“嘿,多美啊!嗨,多好啊!”
原来,他有所不知,在他匍卧着,低头躲避尖硬物体撞击时,轻巧而松柔的物体以每天一丈的速度向上升起,而那些沉重而浓浊的物体也以一天一丈的速度向下沉落,经过了慢长的一万八千多年,才渐渐的形成了天和地。那些重而浊的各色物体沉落下来,就形成了高低不平的宽阔的大地。由于在重而浊的各色物体之间,它们的重量大都大体相等,且谁也占不了多数;因此,大地就成了一个由黑色、黄色、红色、白色、灰色、紫色等等的各色物体组成的五彩缤纷的大杂烩。在轻巧而又松柔的物体中,轻飘飘的且是青蓝色的物体,就升在上空形成了高不可测的湛蓝的青天。而其余的,不但远远没有蓝色的多,而且又稍重些,再说,各类的数量不多,又互相排斥,因此,形成不了一个固定的板块。于是,就形成了天上的飘动不定的白云、乌云、红云、紫云和黄云了。它们不时的把天空打扮得绚丽多彩的。而在天地之间的空间,又是那么的清明透彻。
现在的视野,真是焕然一新。一改过去那种单调的可恶的混沌而又狭小的环境,这怎不叫他万分高兴呢?
由于整个天地是他开劈的,因此,它们都会随他的情绪变化而发生变化。他越心热,高兴,开朗时,天就更蔚蓝;天地之间的空间,也更清爽、透明。且从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个温热的太阳来;而到了晚上,便换成月亮和好些闪闪发光的亮晶晶的星星。而天仍是那么的湛蓝,空间也是那么的清明。他现在很是万分高兴,不论晚上或白天,都是一样。惟其如此,就连彩云们都为不让他的心情受到影响,而躲藏了起来。过了许久许久,当他的高兴减退了,天也随之不那么蔚蓝了,彩云才不时的出来飘动。后来,当他既不高兴,也不生气时,白天就只见淡淡的显现着太阳,到了晚上,就无月亮了,只有无数的小星不停地闪烁着光亮。但不论何时,只要他一眨眨眼,想心事,苍天就会出现一道道的闪电。只要他一睡着,打着鼾声,天空就有隆隆的雷响,大地也随之不停地抖动。
一天,他不知不觉地感到,时常都是他一个人孤单的行走,玩耍,很是没有滋味,便坐在一座山头上,正想如何找些伙伴来玩更好时,却见天边有着一团雪白的美丽的如似一头巨大的肥象样的动物在蔚蓝的天上吃东西。于是,他就高兴的站了起来,并向那物使劲的挥手叫道:──
“嘿,可爱的小东西啊,快下来与我盘古玩玩,我一个人可真孤闷的。”
虽他举手挥了半天,也叫了半天,但它就是不应声下来,与他玩耍。──当然是不能的。他不知道,那是一朵洁白而猗傩的云。它不但下不来,而且也不会答话。
“哎,小东西呀,你是没有听到我在唤你么?”他见其没有动静,以为是没有听见招唤。于是,又使劲的大声叫道:“快下来,快下来!快来与我盘古玩玩。”
他不晓得,自从他劈开埃壳之后,他就每天增高一丈,现在已是一个万分高大雄伟、力大无比的壮汉了。他一大声吼叫,就使口里喷出的气体,即刻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狂风,转眼间,就把那轻盈而柔美的白云刮走了。
“唉,真坏!不但不听话,反而还跑了。”他一看见那云疾走了,便苦闷的叹息道。
由于他此时很不高兴,天空也随之变得阴沉沉的起来。再加上他不停地叹息,便让口里喷出的气流,形成了阵阵的大小不一的狂风,吹得大地飞沙走石,四处昏沉沉的一片。白天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星星,更不会有月亮了。满天为乌黑的云层所覆盖着。这种阴沉的环境,更叫他本来就自感孤单愁郁的心情越加愁苦而伤心。于是就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一滴一滴的眼泪也不停的涌了出来。而这些眼泪的籁籁下落,就成了大地上的一阵阵的倾盆大雨。而这些落在大地上面的雨水,到了最后,就汇成了江河湖泊等。
不知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恢复了平静。天空也随之晴朗了,乌云也走了,空中也无狂风和飞沙细石了……整个世间又恢复了盘古哭泣前的模样。不过也增添了许多许多的江河湖泊。
虽说他是一个无比高大、雄壮、力大的勇士,有的是力气。但他性格粗鲁,脑子又不敏锐,不会想到,弄制些东西来玩的。于是,时常都是苦闷孤单的不称心的过着,且时时流泪。因此,让大地的好多低洼的地方,都被他的泪水淹没了,成了好些一望无际的湖海。
由于他郁愁过多,而叫他快催老的。现在,他的嘴上和下颌,也长出了许多浓浓的大胡须来。
一天,在苍穹的东边天际,又现出了上次他见到的洁净的美丽而可爱的形似白象之云。当他一看见它,又高兴了起来。不过,他现在不象上次那样的大声唤它了。而是自己主动而热情的狂奔而去——与它玩。但当他怀着兴奋的心情飞快的跑着跑着,却在他的前面倏地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巨浪翻滚的茫茫大海,拦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快闪开,可恶的大海,让我过去!”他一边猛勇的跑着,一边发怒的大声吼叫。
但他根本不知,由于他不停的猛跑,使他劬劳的喘着粗气,这早已使他口里喷出的气体,变成了很大的狂风,再加上他一怒吼,而狂风就更大了。而大海呢,觉得自己没有何过错,却受他盘古的无端的叱咤,特是受着他弄起的万分强大的飙风的蹂躏,心里感到十分委屈、气愤。于是,不但没有分条大道让他过去,而是掀起数十亿丈高的惊涛骇浪来“回敬”他。这不但让盘古望洋兴叹,不能过去;而且还遮住了那团精彩的白云。于是,他就万般无奈的伫立着,且感到十分悲痛。于是,忍不住的捶着胸口,嚎啕的大哭起来。他哭得很伤心,什么东西也不想吃,只是不停的哭泣着,流着泪。就这样的不知过了很久很久,他就死了。
由于他长久的号啕大哭,且是站在大地的东部,并又面朝东方,当然,那他的泪水也就往东方流淌了。就这样,让他开劈的大地的东部,即东胜神洲,几乎成了水的世界。而那些露出水面的地方,就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岛屿,如琉球、库页、台湾、海南等等。
由于他是躺在离海不远,且是头东脚西而死的。因此,他那高高隆起的头部,就成现在的气势雄伟的东岳泰山;他那朝天的两脚的足趾,就是现在的群峰壁立的西岳华山;他那往上高挺的肚子,就是现在的风景秀丽的中岳嵩山;在他身体的南边的左臂,就是现在的重峦叠嶂的南岳衡山;在他身躯的北边的右臂,就是现在的气象万千的北岳恒山。而他的头发、胡须和汗毛呢,在他身上和被风吹刮而脱落在大地上的,就变成了高大葱郁的树木和绚丽芬芳的花草了。至于脱落到水里的,就变成了纤长的海带,美丽的荷花,碧绿的水草等植物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