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行动应该是行不通的,与虎画皮的事情偏偏你们做的那么有兴致。”一只芊芊玉手伸出,指尖捏着一颗晶莹的黑色棋子。
“公主,我们不过只是想探听一个问题而已,杀不杀的了罗天正,伤不伤的了张崇都是只其次。”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响起,未见手动,一颗白色棋子落下,扼住了黑子的行径。
“哦?想不到侯爷还有另外的打算,不过如今才说出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这样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一定哦?”玉手一手,一袭白影俏立,缓步走到窗前,窗外有风,有云,有水有山,谈话两人竟然是在一条巨大的船上。
“公主多虑了,本侯若有二心,也不会费了这么多的周张来和公主共谋大事。这次的事情如果成功了一定会在史书上重重的记上一笔。”一个男子也站了起来,身形修长挺拔,不过面容却极其普通,属于扔在街上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模样,不过偶尔眸子中精光一闪,倒是会让他整个人有了一种另外的气度,给人刹那惊艳的感觉,仿佛刚才那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就是一个假象。
男子气度雍容,自称本侯,若是老王爷这些人看到一定就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秦明国国君手下第一谋臣,人称千幻侯的叶君博。此人没有官品,不过却是秦明国君最为信得过的人,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能够在皇帝面前平起平坐,非寻常事情不会出面。不知道这次来到夏国有是为了什么大阴谋。
女子转过身来,白纱蒙面,只露出漂亮的眉眼,似秋水,如深潭,一望之下有种让人泥足深陷的魅惑,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在她美妙的眸子中隐藏的是两个重合的瞳孔,亦然是千年难遇的双瞳之人。
传说中,双瞳之人是有大智慧,而且是智慧如妖的恐怖存在,女子若具双瞳乃是内媚之人,容颜常驻,倾国倾城。
侯爷肯定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每次注视着女子的时候眼睛之中都是精光大盛,面容虽然是很平静,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在戒备,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沦陷了,沦陷在如此女人身上,只怕是死了连骨头都没有。
“究竟你们是在试探何事呢?竟然用这么大的功夫,让公羊冷和阴流云联手。你不知道这两人可是有宿仇,能够让他们抛开仇恨,侯爷的手中的力量不得不让紫千刮目相看。”女子的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犹珠玉落地,光是这声音,就能让人无限遐想,猜测那层白纱后面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
“当年忠王爷究竟有没有喝下那杯子里的散功引!”
侯爷径直走到窗口,一手把窗上垂下的帘子捞开,深深的嗅了一口外面带着一些腥味的河风,也不管女子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
“张崇当年的那事情,一直都是个谜案,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么几十年来,他已经从黑暗中转到了阳光下,开始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开始胡闹,开始和你父王对着干,这些都可以从当年的那宗案子解释,只是,我一直都有一个错觉,就是以崇王爷的性格,和以你父王这样的胸襟,他们之间在战场上来回救护,出生入死的交情,真的就能在君臣的框架中一一颓坏么?”
“张崇的长子,次子,三子,还有他那个才情惊艳的夫人都这么去了,怎么去的外界都是传言是死于战场,他的夫人在生下现在的季小王爷之后也就香消玉殒,可是,尸体呢?坟墓呢?而且,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孩子习武?这些表面看来都是很容易解释,不过深究下去,公主,智慧如你,你难道不觉得其中有很大很大的问题么?”
侯爷的声音激动起来,语气也重了,他一生就靠一颗脑袋一手无人能识易容术名动天下,二十多年前,夏国内乱初定,随后如同一座大山般的张崇迅速的退居二线,交出了手中所有的权力,一心在京城养老,这一切在外人看来,都是符合了君臣欢的写照,不过还有个版本就是曾经武功高绝已经隐隐约约的追赶上了几大宗师的张崇曾经被夏国皇帝逼着喝下了整整一杯的散功引,那种寻常武者一滴就能散去一身功力的霸道毒药。所以才允了田七,南黯这些人一直住在王爷府中,一是为了保王爷安全,一是为了顾全这些人的兄弟情义。
不过叶侯爷一直都有个猜测,就是,这乃是夏王给天下人下的一个套!用近二十年的时间来给天下人下的套!他认为,张崇做的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的孩子和妻子应该都在某一个地方,因为像张崇这样的惊觉人物,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处于危险之中的。
从自己开始出山到后来每一次和张崇打交道,这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深深的知道那个看似粗狂的张狂男人,是多么的可怕。更是知道那两个八十斤的铜锤子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天下人知道张崇实力的人不超过五个,但是这五个人之中就有他叶君博!
所以他一直在怀疑,而他的怀疑一直都得不到别人的承认,就连这个身具双瞳的女子看样子也是不相信的。
“如果贤王是父王二十年前就布好的棋,那我们这次估计胜算不大,不过,纵然不能杀了他,我也要他不好受。生不能啖其肉,就用点别的办法吧。”
女子翩然的一旋,两条眉毛轻轻的扬了下,语气中轻松雀跃,可是话中显然是带着巨大的恨意,这样一句奇怪的话语让背对着她的侯爷面容一沉,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欺我。
他知道这个公主和夏国皇帝之间那些不可启口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女子是多么的想要报复那个生养自己的父亲,她所提供的计划有着几乎完美的可行性,不过侯爷来之前却交代好了自己的后事,这不是一个人的斗争,而且牵扯到了国家,以个人的智慧去颠覆整个国家运行的轨迹,如果没有点求死的觉悟,肯定不行的。
“侯爷,落子吧,紫千还在等着!”
“好!”男子转过身来,手中一挥,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与旁边的棋子形成了一个双龙夺珠的棋势。
“侯爷还真是谨慎!”
叶侯爷的棋子落子的时候,却也是长街上老赖须发皆竖的时候。
刀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也不是自己随便喊来玩的,而是几十年来转战四方,用了上万武者的鲜血所铸成的铁血招牌。
而如此嗜血的使刀人,在气势拔高的瞬间让周围的人感觉的是用灵动的轻盈,扑面的清新,如同未及弱冠的少年摇曳着,仰面微笑,有如晨曦中清点露珠的蜻蜓,自由无限。
虽然能够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人物都了解,公羊冷以前的崛起史就是其他武者的血泪史,仍旧不免为了这股清新扑面的气息深呼吸。
以血练刀,以杀养刀是公羊冷最初的刀道中选择的道路,那时候的他面容和阴王有些一致,眼睛通红,但是他的通红是发乎于心,心中有血则世间一切都是血。公羊冷的刀以杀气著称,几乎是还未出刀,那股用血铸就的几乎实质的杀气,就让人退却三分,瞬间丧失斗志,等意识到的时候,刀已临头。
刀圣的名号是在草原上传出来的,一是由于公羊冷一人一刀挑了草原上七十多个部落的高手,每一个部落中的高手都是一刀致命,并且一刀碎尸,手法残忍而简洁,恰好这样赢得了崇尚绝对武力的草原蛮人们的尊重。二是因为后来公羊冷隐居于草原中的圣地,玉带瀑布下面,每日只是浮坐于水中,任瀑布冲击,久而久之,就给愚昧的草原人们以为是天神下凡,竟然有按时的祭拜,并且愈演愈烈。后来草原中的可汗亲自五次拜访,才将自己最为看好的儿子拜入门下,亲口下诏封之为圣,其所行可视为可汗亲躬,其所言可视为大汗诏书!
这可是百年来除了皇族之外的人在草原上享受的最为崇高的待遇,草原人粗线条,质朴,也是真心的爱戴这位传闻是天神下凡的圣者,才会把这位嗜杀成性的刀者留在草原一住就是几十年。
十几年间封刀不用,那把饮尽人血的宝刀也早就弃之不用,换成了普通的一把钢刀,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而十几年的时间中,公羊冷的眼神从血红也逐渐变为清明,由锋芒毕露转为暗淡无光,整个人逐渐变为毫不起眼,性格也从以前的冷漠乖张转变为时常微笑,帮助周围的族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总之,公羊冷从一个刀者逐渐变成了一个平凡人,在平凡人的世界里过平凡人的生活,并且怡然自得。
这样的心性就是得到了刀中真谛,返璞归真!
脱去刀中说带的凌烈转为平和,褪去刀中的杀气化为空灵,在场的人中只有少数几个识货的人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赤足散发,面沉如水的男子的可怕,他的刀已经超越了一般武学的范畴。
赖加成被公羊冷的刀气笼罩着,对于身后的相爷瞎子以及瘦子的打斗完全没有办法插手,甚至是感觉自己只要稍微一分神,那空灵如同精灵的刀气就会立刻转为磅礴无比的杀气,要了自己性命。
既然这样,赖尚书也是抛开了所有的顾虑,集中精神和这位来自草原,盛名鼎鼎的刀圣搞上一场拼斗!
赖加成在未当兵之前,是一名猎手,堕入山崖而奇遇,这是个狗血无比的经历,不过老赖确实是因为这样在悬崖下面认识了他的师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教会了他霸道无比的烈焰刀。
烈焰刀和佛家中的燃木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烈焰刀更适合拼杀,少了佛门刀法中的慈悲意,而加强了杀意,刀选长臂厚背刀,最适合战场,一人一马,万军之中行走如飞,轻松写意。
可以说,老赖这把刀所饮的人血并不比公羊冷的少,而且,老赖的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刀气一反刀的冷冽,刀刀炽热无比,中者不是给劈得四分五裂,就是给烧得面目全非,战场上给敌军的士兵称之为-----杀神,丝毫不为过!
反常规的武器和武学一般都有其过人之处,老赖这身刀法就是这样,能够以空气的震动发出非常强烈的炽热之气,配合刀法,基本可以很简单的进行越级挑战,所以老赖在万军之中直进直出,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老赖本身天赋过人,刀法又是非同一般的强悍,大违常规,所以出道之后,还没有尝试过受挫!
不过内乱渐弥之后,老赖就给皇帝安了个尚书的官衔,一直坐到现在,耍刀弄枪的机会少了很多,在后来的新晋权贵们,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尚书其实是个用刀的大高手。老赖是个好武的性子,并未因为这个放下了练习,而是时常坐在尚书府里,发呆!
因为他自己发明了一个可以当做训练武学的方式,就是在脑袋里头模拟演练,一遍一遍的,就这样画梅止渴的方法,竟然让老赖一练就是十多年,也就是说赖尚书在尚书府里打瞌睡,发呆不干活,十多年!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连成了西域传入得枯禅术,成功的把精血内敛,虽然自己还没有触摸到宗师的境界,不过依旧延缓了衰老,在外人看来,老态龙钟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生龙活虎!
不过十几年,老赖的刀法进步是有,不过一直无法突破其最后的一个屏障,触摸不到宗师的境界,但是在刀圣气势的笼罩下,老赖爆发出了武者应该有的血性,竟然毫不畏惧,精血在**翻腾着,直冲颈后玉枕穴,十几年未曾打通的一个穴位,出现了松动,这让老赖的气势陡然增强不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