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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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淄城,玄武街。

    一辆装饰简易,却极为考究的马车,缓缓行在街道上。车子的主人透过车窗,安静的注视着街道上不断来往百姓,面色淡然。

    看来,一个月前的敌报并未给临淄带来任何的骚动,还是如半年前那般繁华啊。不知这一个月的颠簸中,朝堂上又变成什么样子了,父王又是怎么打算的。明面上有睿王作对,暗地里,定王也在偷偷较劲,这临淄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呢?

    是的,车厢中的主人正是刚刚离开相国寺的龙祈若,在相国寺内和老和尚谈论了一些佛法经义后,又再度换车离开,这次,他还要做给一些个朝臣看,自然是要换辆讲究点的车子了,否则,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更何况,此时出现的寿王世子既不是前些年盛传的神童,也不是半年前的风流公子哥了,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夏皇长孙――龙祈若。

    临淄城,寿王府。

    “回来了?”

    寿王一袭紫色蟒袍,伫立在琉璃苑中,转过身,眼睛里分明闪过一道惊喜。

    “嗯,回来了。”龙祈若淡然道。

    寿王凝视了半响,轻轻点头:“回来了就好,你一路奔波劳顿,想必是累了,先在琉璃苑里休息吧。”

    “好的,”龙祈若行礼答道。

    又仔细望着龙祈若沉默片刻,寿王转身离开了琉璃苑。

    “主子,”几名留待临淄的影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显出身形,纷纷聚拢在龙祈若身旁,执礼道。

    “说说吧,这半年里,朝堂上又是变得如何了。”龙祈若轻声道。

    “回禀主子,睿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一贯表示中立的勇王公开表明支持,加上苏州卢家的支持,已经是双管齐下,一直在朝堂上与王爷抗衡不让。”影卫六号恭声回道。

    勇王?嘎地,龙祈若突然想起了半年前右相李鸿鹄被人刺杀的事。

    “方先生,你认为是谁干的?”

    “睿王应该是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的;逍遥王和各位王爷一贯交好,而且醉心风月,应该也没有可能;那就只剩下勇王和定王了。”

    “王爷有何考量,不妨也说出来参考一二。”

    “应该不是二弟。”

    想到当日父王的表情,显然和勇王之间是有什么隐晦联系的。可如今却是勇王公然倒向了睿王,这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几位王爷呢?”思虑片刻,龙祈若又开口问道。

    “回禀主子,逍遥王依然醉心风月,不理朝政;而勇王在表明支持睿王后,也前往镇安州镇守西陲了;唯一剩下的定王,在表面上虽然是不漏声色,然而,经暗手私底下查明,不少中间派的朝臣们已经是纷纷倒向定王,此外,定王还或明或暗的与军方一些高级将领交好,形势复杂。”影卫十八在一旁恭谨的答道。

    龙祈若听了,略微沉默,形势不容乐观啊,看来自己回来,恰是对了。侧过身,正要踏入院中的大厅,却瞥到十二的嘴唇嚅了嚅又没了动静。

    “十二,有什么话就说吧。”

    “启禀主子,您离开临淄后,在十一的密切跟踪下,发觉睿王的长子龙子霄常常私下里前去苏府骚扰苏小姐,但每次都被扫地出门,然而最近这段日子,却是在能在苏府留待片刻了。不知主子是要?”

    龙祈若默然,随即转身离开了苑内的空地,穿过大厅,迈入寝室,直直的躺下了。

    “瑾竹,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对本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刻,他的心正偷偷软化。

    “我是该叫你龙宇轩,还是龙祈若呢?”那一刻,她满面迟疑。

    “你知道了?”那一刻,他感到了孤寂,是爱人的不信任,就如同前世的她。

    “你真的是龙祈若!”那一刻,她满心凄凉。

    “那你会结识我也是因为我有一个叫苏良玉的爹爹吧?”那一刻,她的心中仅剩绝望。

    “你说是,自然就是了。”那一刻,他决然转身,不理会缩在地上的她正瑟瑟发抖。

    ……

    不能否认,龙祈若对苏瑾竹是有感情的,在苏瑾竹毅然说着“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他那个冷硬如冰的心微微晃动,平静的湖面上也洒下了一圈圈涟漪。那时的他曾经想过,也许这辈子,和她在一起未必是不好,然而,这个生命力注定短暂的念头仍是瞬间消失在了他漫无边际的心海。

    这辈子,除了静嘉,谁又值得我的爱?此生,我注定与爱无缘。

    这般想着,他放弃了一段尚未开始便已结束的感情。随后,两个人就像是一棵树上的叶子,风吹过,一次插肩,一次错过。

    苏瑾竹?希望你能够安安分分的做你的苏家小姐吧,你若是执意和睿王他们牵扯到一起,我绝不介意将苏府给毁了的。做不成朋友,敌人也是好的,至少比尴尬在中间要来的好。

    龙祈若微微眯着眼,神情安然,看不出他是否有为当初的决然而感到一丝后悔,只不过,此刻的他已然是落下了临淄以来的第一枚棋子。孰胜孰负?

    皇宫,寿元殿。

    “孙儿龙祈若参见皇爷爷。”

    龙祈若站在殿中躬身一礼后朗声道。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老皇上抬起头,眼睛里划过一丝激动与惊喜,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须,面色上浮现出几分慈祥的笑意,故作泰然道。

    “是,皇爷爷。”龙祈若心下一笑,接着老老实实的走上阶梯,站在老皇上身边恭候着。

    “外面的世界感觉如何?”老皇上微微一笑,问道。

    “大夏地大物博,民风朴实。”龙祈若沉声回道。

    “你怎么也打起这种官腔来了?”老皇上轻轻皱眉,似是有些不悦。

    龙祈若委屈的望着老皇上,神情无辜,如同刚出生的羔羊睁开那双澄澈而安然的眼睛。

    瞧着他满脸的无辜之色,老皇上才绷起的脸,又是缓了下来。

    “你呀,出去了一趟,怎么还是像个孩子?我知你天生聪慧,然而世间的一些东西,并不是聪慧就可以看透的。”老皇上仔细的打量着龙祈若,视线飘向殿外的苍穹,似乎有些感慨。

    龙祈若郝然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细心关注着老皇上的一举一动,发觉到自己皇爷爷与平常无二的眉宇间,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看着龙祈若外表安然的样子,老皇上也收起了初逢自己乖孙的喜悦,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泱泱大国的皇者气派。他那双经过特殊保养后却仍起了褶皱的手,轻轻指了指书案上的一份奏章,神色复杂。

    “你且看看吧。”

    龙祈若疑惑的望了望面色突变的老皇上,也不敢怠慢,确认与自己无关后,即刻打开了奏章。

    良久,龙祈若轻轻合上了奏章。而此刻,大殿内的气氛却是在一时间突然寂静下来,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丝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龙祈若的五指紧紧捏成一个拳头,指关节已是变得煞白,连他一贯偏向阴柔的面孔里,也是略略凸显出几分刚毅。

    “……边关几次被东帝贼人突破,近七万人口的死亡后,被我方将士重新夺回,现正在与贼人拉锯。城墙早已残破不堪,微臣无能,愧对皇上嘱托,仅敢以微薄血肉之躯,堵我洋洋大夏的屏障。临死之际,呈上血书一份:边关危矣!秦州危矣!速求增援!痴心臣子望吾皇怜见!”

    看了这份近乎遗书的战报,饶是龙祈若冷寒若冰的性子,也是微微颤动。突兀的,他想起了前世的两句话: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一个没有见过血,上过战场的男人,那不是真正的男人!”

    或许,男子生来就应当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吧!

    龙祈若开始缄默。也许是为了那些死守边关的将士致意,也许便是为了甘于享乐的文人仕子们默哀。第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在天地间的渺小,感觉到这个世界上除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宏愿外,还应当有一个男人该承担起的热血,而不是无病呻吟!舞文弄墨风骚客,说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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