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展家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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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府,听风水榭,霁雨亭。

    龙祈若一袭白衣,正盘膝而坐弹着一方古琴。细耳聆听,是一曲《桃夭》。一个头粉雕玉啄的小女孩把手肘搁在膝盖上,支撑着小脑袋,歪着头认真听着。

    “小夭,好听吗?”龙祈若漆黑的眸子里夹着一丝笑意,轻声问道。

    “嗯,好听。”小夭用力地点着她的小脑袋,眼睛里还隐藏着一份若有若无的爱慕。只是她太小,连龙祈若也没能发觉。

    “那小夭想学吗?”龙祈若继续微笑着问她。

    “想,不过我要哥哥教我。”小夭稚声稚气的回答道。

    龙祈若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正准备将她一把抱起。一个黑影突然屈膝半跪在一旁。

    “有什么事吗?”龙祈若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是交代过他们,不要出现在人前么。

    “启禀主子,右丞相李鸿鹄昨天夜里在李府的书房被人杀了。”黑影恭声道。

    “哦,为什么今日才报上来。”龙祈若神情冰冷。

    右相一直是睿王的人,而父王在皇爷爷暗地里的支持下,在朝堂上已经是略占鳌头了,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但朝堂上的那群贪生怕死的大臣是肯定不会这样想的。看样子,那群中间派的大臣已经是注定不会倒向父王这边了。该死的,难道又是他吗?还是睿王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龙祈若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日那名白衣女子淡然的神情。

    “前天夜里,李鸿鹄就交代下人们没事不要打扰他,直至昨夜子时,他的家人察觉到不对劲,闯进去一看,李鸿鹄早已身亡多时。”黑影回道。

    “嗯,右相死了,是苏良玉接他的位子吧?”龙祈若听了,眼睛中先是闪过一抹怒色,接着又平静下来,漠然道。

    “根据各个势力互不相让的情报,不排除苏良玉乱中取胜的可能性。”黑影低声答道。

    龙祈若听后,轻轻点了点头,也罢,苏良玉希望你真的能在朝堂里撑起一片天空。看到龙祈若的点头,黑影一个转身,背影瞬即在空气中淡去。只剩下小夭用力的眨了眨眼,最后一脸迷茫的望着龙祈若在一旁闭眼深思的侧影,目光渐渐坚定下来。

    寿王府,景良苑,书房。

    寿王端坐中央,望了望捏着一小撮胡须的方无名,又转头凝视着一袭白色锦衣的龙祈若,沉声道:

    “你们都知道了罢?”

    缓缓点了点头,“方先生,你认为是谁干的?”龙祈若轻声问道。

    方无名眉头轻轻一皱,捋了捋他撮胡须:“睿王应该是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的;逍遥王和各位王爷一贯交好,而且醉心风月,应该也没有可能;那就只剩下勇王和定王了。”抬头瞧了瞧寿王,又道:“王爷有何考量,不妨也说出来参考一二。”

    “应该不是二弟。”说罢,寿王又缄口不言,看来是有所倚仗。

    龙祈若听后却细细思索开来,原来他也是怀疑是定王的,毕竟他暗地里的绊子下得太多,可刚刚来的路上却又不得不否定了定王。因为以定王的心计,显然不是自恃聪明,认为自己的小动作无人看穿的人,而为了消减父王和自己对他的敌意,这段时间内,应该是尽量的安分守己才是,所以几个有嫌疑的王爷中,他反而是最没可能的一个。但定王是否是在玩虚则实之这一套,龙祈若又不敢完全否定。想到这,龙祈若是一阵头大。

    忽而,龙祈若脑子里又浮现那名白衣女子的身影,是你干的吗?那你昨日和我的见面,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又是哪一方的人?

    龙祈若缓缓地呼了口气,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方无名坐在一旁,仍在细细算计着,而寿王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整个书房开始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若儿,你真觉得是定王吗?”寿王打破了这份沉闷。

    “回父王,孩儿不知,只是总觉着,定王应该不会如此愚钝,上个月孩儿的禁闭才耍了个小动作,又在今次闹腾起来。虽然表面上他做的可能性很大,但孩儿总觉得不像。这件事里,有古怪。”龙祈若想了想,终于下了决断,轻声回道。

    “世子可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方无名听了,低声提点道。

    点点头,龙祈若道:“不消先生说,学生也自是省得,只是定王凭什么就认为寿王府里不会有个聪明点的人物,然后又恰好提点了这句话?定王心计极深,一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所以学生觉得,这件事里的水,深了。”

    方无名捏了捏他的那撮胡须,继续皱着眉头细细算计,不再多言。

    寿王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缓缓点了点头,半磕着眼,也在心下琢磨开来。

    唯有龙祈若静静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想着酒肆里的那抹倩影,微眯着眼,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临淄城,展家。

    龙祈若刚入大门,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孩就跳到他的跟前,缠着他的手腕,娇声道:

    “祈若哥哥,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龙祈若只好面色为难地瞧着站在一旁偷笑的展流云。展流云笑了笑,终于还是走上前来。

    “流月,你还是先放开世子吧。世子登门到访应该是有正事,你还是让世子先行见过爷爷。”

    顿了顿,瞧着因展流月放开手而略松了口气的龙祈若,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又接着道:“况且,世子现在正在展府,难道你还怕找不到人吗?”说罢,还朝展流月挤了挤眼。

    展流月听了,先是扁着个嘴,听完展流云的话后,顿时又是眼睛一亮,眉毛朝下一弯,脆声笑了起来。

    “呵呵,祈若哥哥,我们说好了,见完爷爷就到我家后院来哦!我们不见不散。”展流云一脸笑容的朝着后院走去。

    龙祈若望了望正在装无辜的展流云,没好气的打了声招呼,朝着展老爷子的院里走去。

    展流月,是展流云的妹妹,芳龄十五,那天龙祈若刚离开展老爷子的书房,就被这个小丫头一口一个的表哥给拉去了她家的后院。等到了后院之后,终于显现出这丫头邪恶的一面。

    “祈若表哥,听说你一岁能言,三岁识字,六岁赋诗,十岁时,琴棋书画,皆为精通。那你表演给我看看好不好?”展流月一脸的娇笑。

    龙祈若瞧着小丫头企盼的眼神,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还能和展家搞好关系,一举数的,也就答应了。

    结果,这丫头:

    “表哥,错了,我不是让你弹《流光》,我是让你弹《流年》。”

    “表哥不是的,我不是让你背《诗经》,我是让你背《孝经》。”

    “表哥,你怎么弄的,我没有让你画画,是让你画花。”

    “表哥,我没让你赋诗,是让你作赋。”

    “表哥,我……”

    “哼,祈若表哥,你怎么就这点才学,还能被人称赞?”小丫头嘴上虽然好奇,但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骄傲万分。

    龙祈若终于看明白了,这丫头是不服气在整自己啊。刚要开口说话,这丫头却又再次打断自己道:

    “算了,表哥,你讲个故事总会吧?”小丫头一脸的无趣。

    龙祈若听了,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于是,感人肺腑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就这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首次登场了。

    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本意是去刁难这个讲故事的人,只是一味的缠着龙祈若讲故事,埋怨他没让梁山伯和祝英台结成连理。

    于是,在小丫头的接二连三的纠缠下,龙祈若:

    “白雪公主,她有一个继母,这个继母非常的恶毒,有一天……”

    “灰姑娘,她只能住在角楼里,和老鼠、蟑螂为伴,有一天……”

    ……

    “祈若哥哥,你怎么不说了?”展流月一脸好奇的问着,眼睛中的刁蛮任性早就在这些个故事中磨得一干二净。

    “小丫头,怎么不喊我表哥了?”龙祈若一脸微笑。

    “嗯,因为表哥有很多个啊,而祈若哥哥只有一个。”展流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嗯,那为了祈若哥哥的肚子不再继续饿下去,是不是可以让祈若哥哥先吃点东西?”龙祈若耐心的引导着她。

    “嗯,有道理,”小丫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丫鬟道:“你们端盘点心过来,我要和祈若哥哥一起吃东西了。”

    龙祈若,无语……

    “小丫头,我想喝水?”

    “嗯,给,我要和你一起喝。”

    “小丫头,我想四处走走?”

    “嗯,行,我们一起走。”

    “小丫头,我想和你哥哥下棋?”

    “嗯,走,我们一起下。”

    “小丫头,我想上如厕了?”

    “嗯,好,我们一起上。”

    “啊!祈若哥哥,你刚才说的什么?”展流月忽地反应过来,俏脸羞得通红,“祈若哥哥,你快点,我在这边等着你。”

    于是,这个悲愤的下午终于宣告结束,龙祈若也终于是顺利的逃出了展府。

    想到这些,龙祈若的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摇了摇头,快步走进展老爷子的书房,开始静静等待。

    “你来了?”展衡?慢步走进书房,问道。

    “嗯,外公想必已经知道孙儿是为何而来了吧?”龙祈若轻声道。

    “嗯,是知道了,只是,外公这儿怕是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了。”展衡?点了点头,沉声道。

    诧异的抬起头,望了展衡?一眼,低声道:“那不知外公可否知道,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了临淄,她是什么人,又和谁接触过?”

    “你怀疑她?”展衡?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嗯,”龙祈若点点头。

    “呵呵,嗯,老夫既不知她来自何方,也不知她姓甚名谁,更不知她和谁接触过。”展衡?微笑道。

    龙祈若一脸疑惑的望着,“还请外公明示。”

    “嗯,大概是四十多年前吧,老夫从先父手里接过天网,第二年,西杭出现了一桩灭门惨案,那是老夫一位好友的岳家,老夫那时也是年轻气盛,让整个天网都为此事运作起来。”展衡?喝了口茶,瞧着龙祈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

    “整整一年,天网玉金银,三个级别分别对应着武林一二三流的好手,折损了五名,九名,十五名,不仅是死无全尸,而且整个天网都有被人暴露的危险。老夫战战兢兢的过了半年,突然收到一张流云小筑的人送来的纸条,上面说,这件事老夫不要再管了,而对方也不会追究老夫的冒失,安心过日子不再多管就是。老夫原先以为是这个凶贼已经被流云小筑的人给诛杀了,但时隔半月,老夫那位好友却是暴毙家中。这话,老夫自然知道了事情的不简单。在天网再次谨小慎微的私下查探下,老夫只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一个与流云小筑作对了几百年的对手,名号静夜斋,名字倒也雅致,但却是魔教的三大分支之首。静夜斋的人,与流云小筑颇为相似,素喜白衣,只是一位是宁静脱俗,一位却是妩媚妖娆。一位脚着刺了莲花的白色绣鞋,一位却是赤足而不沾染污垢。你刚才问的那名女子,恰好就是白衣赤足。”说完,展衡?轻轻叹了口气,默然无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龙祈若明白,老人怕是想起了好友,追忆着那段年轻的岁月。既然知道了答案,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躬身执了个晚辈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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