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床上正躺着一名男子,丰神俊朗,嘴边还挂着丝残余的笑意,而在他身边正躺着位妙人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男子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那对雪峰,引来女子的几声低喃。
龙祈若蓦地惊醒,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思绪渐渐清晰起来,默默回转至半月前。
寿王府,景良苑,书房。
“若儿,你的性子像我,感情这些方面,执拗的紧,我也没料到紫嫣那么小的年纪就是别人安插在府上的棋子,但你,要振作起来呀。不然,你母亲在天上看见后也会难过的。”寿王这个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细心安慰道。
沉默片刻,“父王,你不觉着,这是我们父子俩的一个机会吗?这些年,不管你如何隐藏,我终究是锋芒毕露了些。”
“你是说?”听过龙祈若的话后,寿王迟疑道。
“嗯,声色犬马的日子,若儿还未仔细品尝过呢。这些年,除了去皇宫,出府的日子忒的少了些。”低头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细声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也好吧。”寿王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是眼睛中划过一道深思。
“嗯,没别的事了吗?那我走了。”
随着儿子的长大,变得越发聪明,父子俩的对话也就变得愈来愈少,近几年来,更是如同今次般,事情谈完,便转身离开。倒也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只是以他这个年纪,却是沉稳得令人心悸,终究藏着几分怪异。眼见着即将迈出门槛,白色身影却又蓦地停住了。
“我已经知道了,母亲她还没有死。便是为她,我也不能任性下去了,不是吗?”
没等他回答,霍然抬步,绕过走廊,离开了这景良苑。
留下书桌前的寿王,眼神闪烁不定,终究叹息一声。随他吧,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尽到过父亲的责任,不知什么时候起,若儿便从那个瘦弱的婴儿长成一个可以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汉了。烟儿见了,定是会责怪我没照顾好他吧。
龙祈若说这番话,倒也不是做作,这些年来,寿王的照顾他也看在眼里。但这毕竟是皇家,父王对母亲的爱又是太过深刻,无意间,父子俩便多了层若有若无的隔阂。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不爱他,不管他,只是他不懂得该如何去照料,所以,龙祈若今天抛下这个话题,也是为了避免父子俩当真造成什么误会,酿下大过。
思绪悠悠醒转,望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俏脸,腹中却是一热。此女是临淄双绝之一的歌绝素秋,相貌自是绝色,但声音却更胜群娇,清丽如黄鹂,辗转似幽谷,绕梁之音,不绝于耳。而经自己昨晚的验证,虽不至于孔子所言:三月不知肉味,但也是相差不远。半月以来,自己频繁地光顾这云月楼,诗词歌赋大战群雄,她竟真的一见钟情,拜倒在本公子的锦袍之下。让自己成为她这个素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的入幕之宾,不得不说,自己果真是有着那小白脸的天赋。
“公子,你醒了?”
素秋无力的支起上半身,似乎准备起床。
轻轻把臂一揽,滑腻的身子立时倒在床上。
“公子?”素秋回过头,疑惑的望着龙祈若。
“莫不是昨日余下了几分力气,这么早便是要起身了?”龙祈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龙公子!”听他提及昨日,俏脸上登时一红,一声娇嗔脱口而出。
“好了,你且在此歇息吧,明日我再过来看你。”说完,起身,自己穿着起衣物来。他知道,尽管这个世界还没有夫为妻纲那么顽固的思想,但男尊女卑却也不容置疑,适才,素秋就是见着他醒了,才匆匆忙忙的起身穿戴,等他起身时好服侍他穿着衣物。
“对了,这是一万两银子,这几日,你就不要待客了。”说罢,转身离开。
留下素秋一人手扶床柱,张了张嘴,仍是什么都没发出声来。对着室内渐渐转凉的空气,默然无语。
临淄,西子湖畔。这并不是真正的西子湖,乃是前朝皇帝,路过江南,瞧见后,甚喜,命人在临淄仿造了一方缩小版的西子湖。就连那原本苏堤的方位,也命人造了座石拱桥,命名鹊桥。游访者倒也是络绎不绝。龙祈若也曾查探过,建筑苏提的确实是一名叫做苏轼的知州,但他却不擅诗词。因为体恤人民疾苦,建造了这座苏堤,然而在工程即将完成之际,却因积劳过度,呕血而亡。人们感念他的仁德,是以命名为苏堤。这也是两个世界的迥异之处了。
龙祈若独自走在鹊桥上,望着湖上的风景,觉得是心旷神怡,一派的清新怡人。在心中对比着另一个世界被世俗玷染的西湖胜景,更是觉得景色难得,不经缓缓吟道:
柳暗花明春正好,
重湖雾散分林沙。
何处黄鹤破瞑烟,
一声啼过苏堤晓。
不远处,一位携着丫鬟同游的小姐听见了,不禁赞道:“这位公子好才情!”
龙祈若听见了,回过身来,望着是名明眸皓齿的小姐,也并不倨傲,只是淡淡的执了一个拱手礼,等着她徐徐过来。那名小姐见他没有恃才而傲,神色间更是一片赞赏之意。
“小女子苏瑾竹,这厢有礼了。适才见公子大才,心向往之,不禁出声高赞,望公子毋须见怪。”那女子嘴上虽是道歉,但眼神中却是一片平静,不见有丝毫波澜。
莞尔一笑,“苏小姐无须自责,在下龙宇轩,见过小姐。”在临淄内,但凡是姓龙的,皆是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龙祈若原本是打算更替姓名,虚虚实实遮掩一番,但转念又想,姓氏若是私自更改,不论皇爷爷怎么宠爱自己,另外几个皇叔可是牢牢盯着的,这种机会断不会拂袖带过,这事不比其他,可大可小,若是几位皇叔利用这个机会,硬是要用祖宗家法惩治自己,皇爷爷也不好护着自己,故而就只改了后面二字,取自气宇轩昂之意。也是为了到时候,几位皇叔若是发起难来,皇爷爷方便掩盖一二。
“原来是龙公子,不知龙公子是否是来西子湖游赏的,若是方便,愿邀公子一同出游。”那名小姐细声道,声音虽不如素秋那般清丽,但也柔婉之极,似是江南口音。
“是吖,我家小姐第一次来这临淄西子湖,倒是好奇万分呢。想必公子应当是熟悉的很吧,还请公子带路。”她身旁的丫鬟,小嘴一张一合,如倒豆子般,一串话快速的报了出来,声音清脆。
见这丫鬟如此抢话,也不见苏瑾竹有何种斥责,猜测二人关系定是不浅,于是揉了揉自己挺直的鼻梁,答道。
“这个,小姐有所不知,我今日也是初次来到这西子湖。”言罢,颇有些不好意思。
苏瑾竹闻言,不禁失声一笑。
“莫非我猜测错了,公子不是这临淄人?”她笑着问道,明媚的阳光照在她如秋水般的眸子上,饶是以龙祈若的心性,心下却也是微微一荡。
“在下确实是临淄人,只是,在下自幼体弱,甚少离府,也是今日见阳光灿烂,天气大好这才出府。说来不怕苏小姐笑话,这临淄城,在下恐怕还不如小姐熟悉。”龙祈若略微自嘲,手上拿着把扇子轻摇道。
“呵呵,”苏瑾竹嫣然一笑,“即使如此,就请公子和我主仆二人一同探索这游湖之径吧?”
“如此甚好。”龙祈若亦是飒然一笑。
租了一叶扁舟,三人立于湖上,龙祈若更是与苏瑾竹诗词歌赋,诸子百家的交谈着,一时间,相见恨晚之意甚浓。58xs8.com